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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宁元年的冬,来得又急又厉。腊月刚至,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便封了洛阳。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宫阙万间之上,鹅毛般的雪片无声地、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蛮力,一层又一层地覆盖着朱墙、金瓦、玉阶,将整个宫城裹进一片刺眼而冰冷的死寂里。风在殿宇高耸的飞檐和深长的夹道间呜咽盘旋,卷起雪沫,如同无数冤魂在哭嚎。殿角悬挂的青铜风铃被冻住,发不出半点声响,更添几分凝固的寒意。

德阳殿东暖阁,地龙烧得滚烫,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沉水香,暖得让人头脑发昏。十二岁的天子刘宏,裹在一件雪白的狐裘里,只露出一张没什么血色的小脸。他蜷在御榻一角,面前摊着一卷摊开的《山海经》摹本,上面绘着奇形怪状的异兽。他的目光却有些涣散,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书页边缘冰凉的锦缎镶边,心思显然不在那些光怪陆离的图画上。

殿外风雪呼号,如同困兽的咆哮,一下下撞击着紧闭的雕花木窗。窗棂上糊着的明角纱被冻得硬邦邦,透进来的光线惨白而模糊。

突然,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踏碎了殿内暖融的沉静,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闷响。脚步声在门外停住,随即是几声刻意压低、却难掩紧张的禀报声。

侍立在御榻旁的中常侍曹节,那张永远带着三分谦和笑意的白净面皮上,几不可察地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愉悦的轻松。他微微侧耳听了听,随即转身,步履轻捷地走到殿门前,无声地拉开一条缝隙。一股裹挟着雪粒和刺骨寒意的风猛地灌入,吹得殿角的宫灯一阵剧烈摇曳,光线明灭不定。

曹节侧身出去,厚重的殿门在他身后迅速合拢,隔绝了大部分寒气,也将门外的低语声挡在了外面。但那片刻的开门,门缝里漏进来的风雪呜咽声,还有门外那压抑不住的、带着某种不祥气息的躁动,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暖阁里虚假的安宁。

刘宏描摹书页的手指,顿住了。

他缓缓抬起眼,目光投向那扇紧闭的、隔绝了风雪也隔绝了声音的殿门。狐裘下,小小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一种没来由的、冰冷的不安,如同细小的毒蛇,悄然缠上了他的心脏。

时间在暖阁的沉静和门外隐约的动静中缓慢爬行。炉火噼啪,沉水香的烟雾袅袅上升,盘旋,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盏茶的时间,殿门再次被无声地拉开。

曹节走了进来,脸上依旧是那副无懈可击的、带着悲悯和沉痛的谦恭表情。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低阶宦官服饰的小黄门,那小黄门双手捧着一个黑漆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卷系着明黄色丝绦的奏疏,还有一方小小的、用明黄绸缎覆盖着的物件。那小黄门脸色煞白,捧着托盘的手微微颤抖,仿佛托着千斤重担,又像是捧着什么极其不祥的东西。

曹节走到御榻前约莫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对着刘宏深深一揖,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令人窒息的沉重:

“陛下……老奴……有要事启奏。”

他微微侧身,示意身后的小黄门上前。小黄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将托盘高高举过头顶,头深深埋下,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曹节伸出枯瘦却稳定的手,轻轻掀开了托盘上那方明黄绸缎。

绸缎下,并非什么奇珍异宝。

那是一方印!一方通体金黄、在暖阁的灯光下散发着沉重而冰冷光泽的——金印!

印钮雕刻成一只盘踞的、造型古朴的龟,龟甲纹路清晰,龟首微昂,带着一种僵硬的威严。印身方正厚重,印文虽被覆盖着,但那形制,那规制,刘宏一眼便认出——这是亲王金印!只有裂土封疆的刘氏宗王,才有资格佩戴的金龟钮印!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刘宏的头顶!他搭在书页上的手指猛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柔软的皮肉,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曹节没有直接拿起金印,而是先取过了托盘上那卷系着明黄丝绦的奏疏。他动作沉稳地解开丝绦,将奏疏展开,双手捧着,用一种沉痛得近乎悲戚的语调,清晰地、一字一句地念道:

“臣,宗正刘佑,顿首百拜,泣血上奏皇帝陛下:建宁元年,冬,腊月癸巳……渤海孝王悝……心怀怨望,交通方士,阴蓄私兵,图谋不轨……事泄,惧罪……”曹节的声音在这里顿了一顿,仿佛被巨大的悲痛哽住,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念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冰碴,“惧罪……自绝于社稷!”

“自绝于社稷”五个字,如同五道惊雷,接连炸响在刘宏的耳畔!震得他耳中嗡嗡作响!

渤海王刘悝!他的皇叔!先帝桓帝的亲弟弟!那个在封地渤海郡(今河北沧州一带)素以豪爽仗义、颇得宗室赞誉的亲王!死了?还是……自绝?!

刘宏只觉得一股腥甜的铁锈味猛地冲上喉咙口!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眼前阵阵发黑!他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用那尖锐的痛楚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只是那抓着书页的手指,指节已然用力到泛出青白色,微微颤抖着。

曹节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声音带着哽咽,继续念着奏疏上那些冰冷的、罗织罪名的文字:“……臣奉旨查办,证据确凿,王府长史、家丞等一干逆党皆已供认不讳……孝王悝虽已伏法,然其罪滔天,按律当削爵除国,收其金印,废为庶人……臣,惶恐待罪,伏惟陛下圣裁!”

念毕,曹节双手捧着奏疏,深深躬下身去,久久不起。暖阁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炉火偶尔爆出“噼啪”的轻响,还有那小黄门跪在地上,牙齿因寒冷和恐惧而格格打颤的声音。

刘宏的视线,缓缓地从曹节低垂的后脑勺,移向那托盘上。

那方象征着渤海王无上尊荣的金龟钮印,在灯下闪烁着冰冷而沉重的光芒。那光芒,刺得他眼睛生疼。皇叔刘悝的面容在脑海中模糊地闪过,印象里是个身材高大、声如洪钟的爽朗汉子,在先帝灵前曾扶过年幼的自己一把……怎么会?自绝?图谋不轨?

荒谬!一股冰冷的怒火,混杂着巨大的悲怆和彻骨的寒意,在他小小的胸腔里疯狂冲撞!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拍案而起!

就在这时!

曹节似乎要直起身来呈递奏疏,宽大的玄色锦袍袖口,随着他抬臂的动作,不经意地、幅度极小地向上拂动了一下。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几乎被炉火爆裂声掩盖的声响。

一个小小的、卷成细筒状的纸卷,从那宽大的袖口深处滑落出来,掉在御榻前铺着的、厚厚的长绒波斯地毯上,悄无声息。

那纸卷颜色微黄,边缘有些毛糙,一看便知是私下传递的密札。最要命的是,那纸卷掉落的瞬间,一股极其细微、却异常独特的气味,瞬间在沉水香的暖融氛围中弥散开来!

那是一种清冽、冷峻、带着些许辛涩药气的奇异香气——降真香!

而且是品级极高、只在极少数权贵府邸秘藏的降真香!这种香,燃烧后的香灰,气味独特而持久,极易沾染衣袍!整个洛阳城,能用得起、也偏爱用这种降真香熏衣染物的,屈指可数!而其中,尤以中常侍王甫府上最为闻名!王甫性喜奢华,又好玄虚,常以此香供奉“仙师”,熏染衣物,以显身份超然!

刘宏的目光,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瞬间死死钉在了地毯上那个小小的纸卷上!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那独特的降真香灰气味,如同毒针,狠狠刺入他的鼻腔,也刺穿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渤海王刘悝!自绝?!

惧罪?!

图谋不轨?!

全是狗屁!

是王甫!是这条盘踞在宫禁深处、贪婪而凶残的老阉狗!是他构陷!是他下的毒手!这袖中掉落的密札,这沾着王甫府上独有降真香灰的密札!就是铁证!无声地诉说着这桩“自绝”背后,那肮脏血腥的权力倾轧和赤裸裸的谋杀!

“皇叔……”一声细若蚊呐、带着剧烈颤抖的呼唤,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从刘宏紧咬的牙关里挤了出来。声音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悲恸、愤怒,还有一种被强行压抑的、幼兽般的呜咽。

他猛地低下头,似乎是不堪承受这巨大的“噩耗”,要用这动作来掩盖自己瞬间失控的情绪。宽大的狐裘袖子滑落,遮住了他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双手。

掌心传来的刺痛已经麻木。一股温热的、带着腥气的液体,正顺着指甲掐破的伤口,缓缓渗出,浸透了掌心薄薄的皮肉,也浸湿了袖口内侧一个极其隐秘的、用特殊丝线缝制的暗袋。

暗袋里,静静躺着一件冰冷坚硬的东西——一柄不足三寸长、通体莹白、打磨得极其光滑、形制古朴而隐晦的玉势。那是他魂穿之初,在寝殿隐秘角落发现的,原主留下的、带着某种屈辱和不堪印记的物件。此刻,那温热的、属于他自己的鲜血,正透过布料,一点点浸润着这冰冷的玉器。

血腥气混合着袖中暗袋里玉势冰冷的石腥气,直冲鼻腔。这气味,与那地毯上密札散发出的降真香灰的冷冽气息,与奏疏里“自绝于社稷”五个字的血腥味,与曹节身上那虚伪的沉水香气……在暖阁浑浊的空气中,无声地交织、缠绕、发酵,酿成一杯令人窒息的毒酒!

“陛下……陛下节哀顺变……”曹节直起身,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悲戚和担忧,将那份“泣血奏疏”轻轻放在了刘宏面前的紫檀木小几上,“渤海王……唉,也是糊涂,辜负了陛下仁厚,辜负了先帝厚望……竟至如此……陛下切莫过于伤怀,保重龙体为要啊!” 他的声音充满了“真挚”的劝慰,目光却如同淬了毒的针,不着痕迹地扫过小皇帝低垂的、微微颤抖的头顶,又飞快地掠过地毯上那个不起眼的纸卷,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冰冷而满意的微光。

刘宏没有抬头。小小的身体在宽大的狐裘里蜷缩得更紧,肩膀微微耸动着,仿佛在无声地抽泣。只有他自己知道,那耸动,是怒火在身体里疯狂冲撞、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征兆!

他死死地盯着几案上那份摊开的奏疏。朱砂写就的“自绝于社稷”五个字,如同五道淋漓的鲜血,刺目惊心!

就在这时——

一股极其浓郁、甜腻得有些发齁的香气,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却令人作呕的、类似腐败物质的怪异气息,如同一条滑腻冰冷的蛇,悄无声息地钻过紧闭的门窗缝隙,顽强地渗入了暖阁,霸道地搅动着沉水香暖融的氛围。

这香气……是苏合香!

而且是品质绝佳、香气霸道的苏合香!整个宫禁,只有一个人喜欢用这种浓烈到几乎熏死人的香料——永乐宫!董太后!

刘宏低垂的眼睫猛地一颤!

董太后……先帝生母,自己的祖母。一个深居永乐宫、看似吃斋念佛、不问世事,实则对权力有着近乎偏执渴望的老妇人!她与王甫……与曹节……与这宫闱之中所有的血腥和肮脏……又有着怎样千丝万缕、不足为外人道的联系?!

渤海王刘悝的“自绝”……这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苏合香……是哀悼?是警告?还是……某种心照不宣的庆祝?!

暖阁里,炉火熊熊,暖意融融。可刘宏只觉得一股比窗外风雪更甚百倍的寒意,正从四面八方,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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