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三公主公孙珑用稚嫩的声音问道:“珑珑的妹妹在玩赌石?那是什么?”
东临六皇子兼北冥准三驸马苏明澜轻轻擦拭了她刚用过午膳的嘴角,开始为她解释赌石的奥秘。
他拿起桌上的一块点心,又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开始了他的讲解。
“珑珑妹妹,你看,”他把手帕盖在点心上,“现在你看不到这里面是什么点心了吧?”
公孙珑睁着大眼睛,认真地点点头:“嗯!看不到啦。”
“赌石呢,就像是在玩一个‘猜猜点心里面是什么馅儿’的游戏,不过我们猜的不是点心,而是石头。”
他继续用温柔而清晰的声音解释:
“有一些看起来很普通的石头,就像这个被手帕盖住的点心。从外面看,谁都看不出它里面是豆沙馅、枣泥馅,还是什么都没有,只是面疙瘩。”
“有一些大人,他们想得到里面最甜、最漂亮的‘豆沙馅’——也就是藏在石头里的漂亮宝石。但他们不能直接打开看,所以要先付钱给石头的主人,就像我们买点心要付白银一样。付了钱,才能得到‘打开看看’的权利。”
“然后,他们就把石头切开。这时候,结果就出来啦!”
苏明澜做出惊喜的表情:“哇!如果里面是碧绿碧绿的翡翠,或者白得像羊奶的玉石,那就叫‘赌涨’啦!就像你吃到了最爱的豆沙馅,而且这个‘豆沙馅’非常非常值钱,能换好多好多冰糖葫芦!”
他再做出有点失望的可爱表情:“但是呢,如果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是灰扑扑的普通石头,那就叫‘赌垮’啦。就像咬了一口,发现里面是你不喜欢的五仁馅,或者根本就是空心的。那之前付的买石头的钱,就像买了一个不好吃的点心,钱也白花啦。”
“所以呀,赌石就是一个运气游戏。所有人在打开之前,都不知道里面是好是坏。有的人花一点钱,就开出了大宝贝;有的人花了很多很多钱,开出来的却都是普通石头。”
“现在四公主殿下,就在外面玩这个‘猜石头’的游戏呢。”
公孙珑眨巴着大眼睛说:“听上去好好玩的样子!”
北冥二驸马兼东临镇北王夏耀宸闻言哈哈大笑,说道:“赌坊里尽是些破石头,不过是骗钱的玩意儿。倒不如随我前往东临国南部的南焰郡,我在昔日的太子府下藏了一批沙漠玫瑰,既美观又无需花费分毫!”
东临太子苏明宸对夏耀宸说道:“表弟,你的太子府如今已是我们南焰郡的郡守衙门所在,府中还藏有沙漠玫瑰?”
夏耀宸点头应道:“那是自然,我幼时曾随母后一同前往沙漠挖掘,府中确藏有不少。”
苏明宸追问:“那皇姑姑可知如何寻觅沙漠玫瑰?”
夏耀宸答道:“母后起初并不知晓,后来是随我的父汗所学得此技。”
东临太子侧妃山阴乡主朱婉儿若有所思地说道:“沙漠玫瑰啊,我记得父亲辅国公曾提及,昔日南焰国与东临国通商之时,沙漠玫瑰颇受欢迎,一枚便能售得至少十两银子!”
非东临之人听来如堕五里雾中,沙漠玫瑰究竟为何物?莫非是某种植物?为何感觉颇为罕见?
北冥大公主公孙月凭借读心术洞察了夏耀宸的内心世界,瞬间明白了一切缘由。
西岚二公主兼东临太子妃宇文月好奇地向夏耀宸问道:“二表妹夫,沙漠玫瑰究竟是何物?难道是生长在沙漠中的玫瑰花不成?”
苏明宸含笑解释道:“月儿,沙漠玫瑰并非真正的玫瑰花,而是一种外观酷似玫瑰的石头。此物仅产于南焰沙漠,我们东临人即便有意开采,也只能聘请南焰人代劳,毕竟东临无人愿在沙漠中受那份罪。”
北冥二公主公孙玥对夏耀宸说道:“夫君,我记得你的母后是东临的长公主吧?她身为东临人,竟然不畏酷热,带着你去挖掘沙漠玫瑰?”
北冥大驸马兼西岚王义子云昭临同样感到困惑。两年前,他们前往南焰郡与魔神教会激战,那地方炎热至极。他也难以想象,一位来自东临、养尊处优的公主,竟能忍受如此高温,带着儿子深入沙漠寻找石头。
夏耀宸哈哈大笑,眼神中闪过一丝追忆,语气轻快却隐含着一抹难以察觉的温柔:“说起沙漠玫瑰,那得追溯到我的童年,大约是七八岁的年纪吧?母后曾带我去沙漠中寻觅。那时,天色未亮便需起身,沙漠中一片寂静,唯有风声相伴。母后告诉我,夜间沙漠的风会将沙子的‘被子’吹开,玫瑰便悄然露面。我们捡拾了许多,我还悄悄在旧太子府的地下埋藏了一小盒,盘算着将来挖出赠予他人。”
他顿了顿,随即又笑了起来:“不过,如今那里已变为郡守衙门,想来早已无存了。”
公孙月轻笑着说:“折腾了半天,原来是其他人方法都弄错了,是吗?”
夏耀宸回应道:“那是自然,我母后毕竟不像玥玥、三公主和四公主那样是龙族,不畏寒暑,当然只能选择凌晨出发。她向来钟爱沙漠玫瑰,父汗有时也会陪她一同去采摘,兴致高昂时甚至直接在沙漠中……”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五岁的公孙珑、十一岁的表弟苏明澜,以及自己的太子表哥的几位太子正妃、侧妃和两个侍妾也在场,她们年纪尚轻,不宜谈论这些,便立刻住了口。
公孙月掩唇一笑,心中暗忖:南焰人竟如此豪放吗?
苏明宸对夏耀宸说道:“姑母……确实非常疼爱你。她若得知你至今仍记得如此清晰,必定会感到欣慰。你若真心喜欢,南焰郡如今已有商队频繁往来,我安排人挑选几块上等品送来,就权当……替姑母弥补你当年的玩具。”
夏耀宸点头说:“尽管当时感到寒冷与困倦,但如今回想起来,满耳皆是母后指导我辨识石头纹理的温声,以及发现‘玫瑰’那一刻,她那比我更为欣喜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