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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区那栋废弃的办公楼已经空置多年,灰扑扑的玻璃窗映不出人影,只有一片死寂的昏暗。关于这栋楼的传闻不少,最出名的是那个吊死鬼的故事——据说多年前有个男人在楼里上吊自杀,此后每个经过的人都会下意识地加快脚步,生怕瞥见窗口那道悬空摇晃的黑影。

张昊和李艳夫妇搬进对面公寓的第一天,就注意到了这栋阴森的建筑。

“看那破楼,听说里面吊死过人。”张昊从背后搂住妻子,手指不规矩地探进她的衣领。

李艳嗤笑一声,向后靠在他身上:“怎么,你想去看看?说不定能找个吊死鬼玩玩。”

他们夫妻间的玩笑总是带着这种下流的危险气息。结婚五年,寻常的炮战已经无法满足他们日益扭曲的欲望,最近半年,他们迷上了窒息游戏——那种濒临极限时带来的快感,让两人沉溺不已。

“说不定真有个吊死鬼,正看着我们呢。”张昊的手滑到李艳的脖颈上,轻轻施加压力。李艳配合地发出轻微的喘息声,眼睛却一直盯着对面那栋楼的窗户。

她似乎看见什么东西一晃而过。

“别闹了,我去做饭。”李艳最终推开丈夫,心里却莫名地发毛。

第一周相安无事。夫妇俩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后常常一边喝酒一边看对面那栋楼,把它当作调情的背景。他们玩窒息游戏越来越频繁,从最初的手掌渐渐换成了领带、绳索。李艳的脖子上常常留着浅红色的勒痕,她用粉底仔细遮盖,白天依旧是个优雅的白领。

直到第三天晚上,李昊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怎么了?”李艳迷迷糊糊地问。

“刚才好像看见对面楼里有什么东西在动。”张昊盯着窗户,窗帘没有拉严,露出一条缝隙正好对着那栋废弃办公楼。

李艳撑起身子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啊,别自己吓自己。”

但她心里也泛起一丝寒意。刚才一瞬间,她似乎也瞥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在对面的窗口晃动,像是个悬挂着的人形。

第四天晚上,事情开始变得诡异。

张昊加班回家已是深夜,李艳早已睡下。他脱掉外套走到窗边,下意识地望向对面大楼。月光惨淡,给废弃建筑披上一层银灰色的外衣。

就在三楼最右边的窗口,他清楚地看见了一个人影——一个脖子上系着绳子、悬空摇晃的人影。

张昊倒吸一口冷气,猛地后退一步,撞到了茶几。响声惊醒了李艳。

“怎么了?”她打开床头灯,看见丈夫脸色苍白地指着窗外。

“那、那边有个吊着的人!”张昊声音发抖。

李艳下床走到窗边,仔细看了好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啊,你看错了吧?”

确实,当张昊再次望去,那个窗口空无一物,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

“可能是我太累了。”他摇摇头,却无法说服自己。那影像太真实了,甚至连那人穿着的旧式西装都看得一清二楚。

周六晚上,夫妇俩喝了点酒,情绪高涨。张昊拿出新买的真丝绳索,在手里把玩。

“试试这个?”他眼神暧昧地看着妻子。

李艳笑着点头,主动脱下外套,露出白皙的脖颈:“轻一点,明天还得去见我妈。”

游戏开始时和往常一样,张昊站在身后,绳索绕在李艳颈间,慢慢施加压力。缺氧带来的快感逐渐攀升,李艳闭上眼睛享受这熟悉的刺激。

就在这时,她猛地睁大了眼睛。

透过对面没有拉严的窗帘缝隙,她清晰地看到废弃办公室窗口悬挂着一个人——不,是一个形状像人的东西。它随着绳索的节奏轻轻晃动,仿佛在模仿他们的动作。

李艳突然挣扎起来,猛地推开丈夫,“对面!对面有东西!”

张昊松开手,顺着妻子颤抖的手指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你眼花了。”他有些不悦,兴致被打断了。

但李昊自己也心虚。刚才那一瞬间,他似乎也瞥见了什么,但不愿承认。

周日晚,夫妇俩的朋友来家里做客。几杯酒下肚,张昊忍不住提起了对面楼的传闻。

“哦,那个吊死鬼的故事啊!”朋友小王笑着说,“听说好多人都看见过,一个吊在窗口的人影,但一眨眼就不见了。最邪门的是,据说如果你长时间盯着看,它会模仿你的动作。”

李艳手里的酒杯微微一颤:“模仿动作?”

“都是瞎编的啦!”另一个朋友打圆场,“这种老城区哪个没点鬼故事?”

客人走后,夫妇俩却沉默不语。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昨晚那个随绳索节奏晃动的影子。

那晚,李艳做了噩梦。梦里她站在对面废弃大楼里,一根粗糙的绳索套在她脖子上,她能感受到窒息,却无法挣脱。在最后一点意识消失前,她看见面前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正模仿她挣扎的动作。

她尖叫着醒来,浑身冷汗。

周一开始,夫妇俩的生活悄然变化。张昊发现自己会无意识地抚摸脖颈,仿佛在测试绳索的紧度。李艳则开始在家里的各个角落发现奇怪的痕迹——窗帘绳莫名地打了活结,衣帽架上的围巾系得像绞索。

周二的雨夜,事情变得更加诡异。

李艳先到家,正准备晚饭时,突然听见窗外传来轻微的敲击声。她走向窗边,骇然发现对面三楼窗口那个吊着的人影又出现了——但这次离得更近,更清晰。

那是个面色青灰的中年男子,眼睛凸出,舌头微微外伸,典型的吊死鬼模样。最可怕的是,它正机械地、一遍遍地用手敲打着玻璃,发出沉闷的响声。

李艳吓得倒退几步,慌忙给丈夫打电话:“它、它又出现了!还在敲窗户!”

张昊匆忙赶回家时,影子已经消失。但当他检查自家窗户时,发现外侧玻璃上有几处模糊的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触碰过。

那晚夫妇俩不敢入睡,相拥着坐在客厅,灯全部开着。

“我们是不是该搬走?”李艳第一次认真提出这个想法。

张昊却莫名地兴奋起来:“你不觉得这很刺激吗?一个真正的鬼......”

他眼中闪烁着李艳从未见过的诡异光芒。

周三,张昊提前下班,竟然去买了一根更结实的绳索。

“你疯了?”李艳看着那根粗糙的麻绳,感到一阵心悸。

“今晚我们来点更刺激的。”张昊的笑容让李艳感到陌生。

午夜时分,张昊坚持要玩窒息游戏,用的是那根新买的麻绳。李艳抗拒不已,但丈夫异常执着,几乎是用强的方式将绳索套在她脖子上。

“放开!我不想要!”李艳挣扎着,但张昊力气出乎意料地大。

就在他们拉扯时,李艳瞥见对面窗口——那个吊死鬼又出现了,但这次它的动作不再模仿,而是自主地、有意识地演示着:它用双手拉紧脖子上的绳索,腿猛蹬空气,仿佛在展示如何最大限度地体验窒息的快感。

张昊似乎也被什么控制了,眼神空洞地模仿着那个影子的动作,手中的绳索越拉越紧。

李艳感到呼吸困难,拼命挣扎,慌乱中她的手碰到了桌上的花瓶。她用最后一点力气抓起花瓶向后砸去——正中张昊的头部。

张昊吃痛松手,李艳趁机挣脱,大口喘气。她惊恐地看见丈夫额头上流着血,却依然带着诡异的微笑,眼神飘向对面窗口。

李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吓得魂飞魄散——那个吊死鬼的影子不再局限于对面大楼,而是清晰地映在他们家的窗户上,仿佛就悬挂在窗外咫尺之遥。

她尖叫着拉上所有窗帘,打开所有灯,然后转身对着神情恍惚的丈夫狠狠扇了一巴掌。

“醒醒!张昊!那东西在影响你!”

张昊晃了晃头,眼神逐渐恢复清明,额头的疼痛让他清醒过来。夫妇俩惊恐地对视,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闹鬼事件。

“它想要我们......”张昊喃喃道,“它想要我们变成它那样。”

夫妇俩决定立即离开这个公寓,但当他们走到门口时,却发现门锁坏了似的,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窗户也都莫名卡死,手机没有信号,座机只有忙音。

他们被囚禁在了自己的家里。

夜幕降临,夫妇俩蜷缩在客厅角落,不敢看向任何窗户。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无处不在。

凌晨时分,张昊突然站起身,眼神再次变得空洞。

“它叫我......”他喃喃道,向着卧室走去。

李艳拼命拉住他:“不!张昊!坚持住!”

但丈夫的力气大得惊人,拖着她一路进入卧室。在那里,最可怕的景象等待着他们——

那个吊死鬼的影像现在清晰地投射在卧室墙上,不再是模糊的影子,而是栩栩如生的人形。它缓缓地演示着上吊的全过程:系绳、套颈、踢凳、挣扎、最后静止。

张昊着魔似的开始模仿,拿起床单撕扯成条,试图系在吊灯上。

李艳疯狂地阻止他,哭喊着:“那不是真的!张昊,看着我!”

就在夫妇俩拉扯时,墙上的投影突然发生了变化——吊死鬼的形象渐渐变形,最后竟然呈现出李艳的脸庞,脖子上套着绳索,双眼凸出,舌头外伸。

李艳吓得松开手,后退几步。

这一瞬间的松懈已足够。张昊迅速系好布绳,将头伸进索套。

“不!”李艳扑过去,但太迟了。

张昊踢开了脚下的凳子,身体立即下沉,布绳紧紧勒进他的脖颈。他双腿乱蹬,脸色迅速由红转紫。

李艳拼命想托起丈夫的身体,但重量太大她支撑不住。慌乱中她想起用刀割断布绳,急忙冲向厨房。

当她拿着刀返回时,骇然发现墙上的投影现在变成了张昊的脸,正带着诡异的微笑看着她。

她割断布绳,丈夫沉重的身体摔在地板上。李艳扑上去检查,发现张昊还有微弱的呼吸。

但就在这时,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背后袭来。

李艳缓缓转头,看见那个吊死鬼的投影现在从墙上延伸到了地板上,正慢慢向她“爬”来。更可怕的是,投影所过之处,实体化的痕迹清晰可见——地板表面出现了仿佛被绳索勒过的凹痕。

投影触碰到张昊无知觉的身体时,他忽然抽搐起来,双手自动掐住自己的脖子,即使处于半昏迷状态。

李艳疯狂地拖着丈夫远离投影,退到客厅角落。

她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鬼魂——这是一种能够跨越虚实界限的诅咒,一种通过模仿来传播的死亡模式。它正在学习如何从影子和幻觉变为实体。

“你必须离开......”张昊突然清醒片刻,艰难地说道,“它需要......一个替代......”

李艳恍然大悟:吊死鬼找替身的传说可能是真的!

但她决不放弃丈夫。李艳想起老人们说过,极端的情感能量有时能对抗邪祟。她做出一个绝望的决定——用他们的方式反击。

李艳将丈夫扶到沙发上,然后拿起那根麻绳,不是套在脖子上,而是紧紧握在手中。

“你不是喜欢模仿吗?”她对着空气大喊,“来啊!看我啊!”

她开始重现他们最亲密时的行为,但不是出于情欲,而是充满愤怒和决绝。她大声诉说他们的爱情故事,骂着最脏的话,挑战着那个不可见的邪恶存在。

吊死鬼的投影再次出现,但这次它似乎困惑了,扭曲变换不定,无法固定形态。

李艳越战越勇,她甚至主动将绳索绕在脖子上,但不是寻死,而是示威:“你看!这是我们的方式!不是你的!”

投影剧烈闪烁,突然收缩成一个小点,然后爆炸般扩散至整个墙面,显现出无数吊死的人形,个个面目狰狞。

但李艳不退反进,她直接走向投影最密集处,手中举着打火机:“来啊!要么带走我们两个,要么滚回你的地狱!”

打火机的火焰似乎对投影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那些吊死的人形开始扭曲、焦化,最后渐渐消散。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时,墙上的投影已完全消失。同时,门锁发出“咔哒”一声,恢复正常。

李艳立即架起尚未完全清醒的丈夫,踉跄着冲出公寓,再也没有回头。

后来那栋公寓楼拆了,废弃办公楼也被铲平,新建了商业中心。但关于吊死鬼的都市传说又多了一个——有人说那不是寻替身的冤魂,而是一种更古老的存在,以人类濒死的快感和恐惧为食。有人说它尤其喜欢那些游走于生死边缘的夫妇,能放大他们心底最黑暗的欲望。

还有人传言,偶尔在深夜路过那片商业区时,仍能瞥见高处玻璃幕墙上映出一个悬空晃动的人影,无声地演示着那永恒的坠落。但只要你试图仔细观看,它就会消失不见,只留下面色苍白的行人加快脚步,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脖颈。

生死之间,本只有一线之隔。玩点适当口味的就好,太重口味不仅伤身,还有可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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