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陈家湾后山的小路上就响起了脚步声。陈默扶着母亲李秀兰走在前面,林晚则陪着陈建国跟在后面,四人的身影在薄雾中拉得很长,朝着山下的乡路慢慢移动。
李秀兰的脚步有些虚浮,走了没多远就开始喘气。陈默停下脚步,从背包里拿出水壶递过去:“妈,歇会儿再走,不急。”他看着母亲鬓角的白发和眼角的皱纹,心里一阵发酸——末世这几年,父母在防空洞里肯定受了不少苦,以前母亲虽然也操劳,但从没像现在这样虚弱。
“没事,妈还走得动。”李秀兰喝了口水,擦了擦额角的汗,笑着说,“早点回你说的安全区,妈也想看看能让你这么惦记的地方到底啥样。”
陈建国也走了过来,手里攥着那把老镰刀,刀鞘上的木头已经磨得发亮:“你妈说得对,早点出发,早点到。咱们在山里待久了,也想看看外面的活人日子。”他看向林晚,又补充道,“林医生,辛苦你了,跟着我们老两口拖累你。”
“叔叔您别这么说,咱们是一起的。”林晚笑着摆手,从医药箱里拿出一小瓶葡萄糖,“阿姨要是累了,就喝这个,能补充点体力,路上我还挖了些野菜,中午咱们可以煮点粥。”
四人歇了十几分钟,又继续赶路。下山的路比上山时好走些,但路面湿滑,陈默特意走在母亲外侧,时不时扶她一把。林晚则留意着路边的动静,手里攥着陈默之前给她的树枝,一旦有风吹草动就立刻警觉起来——昨天在大谷镇废墟看到的丧尸还让她心有余悸,生怕归程再遇到危险。
走到山脚下时,太阳终于冲破了晨雾,金色的阳光洒在乡路上,把路面的碎石照得发亮。陈默指着不远处的岔路口:“从那边走就能回到之前的乡路,再走12公里就能到大谷镇外围,咱们中午在镇里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下午争取多走点路。”
李秀兰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眼里满是好奇:“这路还是以前的样子吗?我记得以前这附近有个小卖部,你小时候总吵着要去买糖吃。”
“早没了,妈。”陈默的声音低了些,“末世后好多房子都塌了,小卖部肯定也没了。”
李秀兰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只是握紧了陈默的手。陈建国看了妻子一眼,又看向陈默:“别想那些了,日子总要往前过,你能找到我们,能有个安全区待着,比啥都强。”
四人沿着乡路往前走,路边的农田里长满了野草,偶尔能看到几株顽强生长的玉米,叶子枯黄,显然很久没人打理了。走了大约1个小时,林晚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你们看,那边好像有人。”
陈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乡路尽头的弯道处,有个背着背包的人影正慢慢往前走,看背影像是个中年男人。他立刻握紧了手里的砍刀,压低声音:“你们先躲到路边的草丛里,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林晚说着,也握紧了树枝。
陈默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那你们在这儿等着,别出来。”
他和林晚轻手轻脚地朝着弯道走去,离人影越来越近时,陈默突然认出了对方的背影——那是他小时候的邻居,王大叔!以前王大叔家就在他家隔壁,两家关系很好,末世爆发前,王大叔还经常帮他家修房顶。
“王大叔?”陈默试探着喊了一声。
那人影猛地转过身,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正是王大叔。王大叔看到陈默,愣了一下,然后激动地跑过来:“小默?真是你!你还活着!”
“王大叔,我还活着!”陈默也很激动,“您怎么会在这里?您也在找安全的地方吗?”
王大叔叹了口气,眼里满是悲伤:“末世爆发后,我带着家人往山里逃,路上遇到了丧尸,我老婆和孩子……都没了。我一个人在山里躲了两年,昨天才从山里出来,想找个能活下去的地方。”
陈默心里一沉,拍了拍王大叔的肩膀:“王大叔,您别难过,我现在在太行山安全区,那里很安全,有吃的有住的,您跟我们一起去吧。”
“太行山安全区?真的有这样的地方?”王大叔眼里满是期待。
“真的,我爸妈也在,咱们一起回去。”陈默说着,把王大叔带到父母身边。
李秀兰看到王大叔,也很激动:“老王?你还活着!太好了!”
“老李,你们也活着!”王大叔看着陈建国和李秀兰,眼眶都红了,“没想到咱们还能再见面。”
几人简单聊了聊各自的经历,王大叔听说陈默要带父母回安全区,立刻答应跟他们一起走。“有你们陪着,我也放心些。”他笑着说,从背包里拿出几个干硬的馒头,“这是我在山里找到的,你们也吃点,补充点体力。”
陈默接过馒头,分给大家。干硬的馒头难以下咽,但几人都吃得很认真——在末世里,能有口吃的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吃完馒头,几人继续赶路,王大叔走在最前面,他对这一带的路很熟悉,还能帮着留意周围的危险。
走了大约3个小时,终于到了大谷镇外围。镇子依旧是一片废墟,断壁残垣间长满了杂草,偶尔能听到丧尸的嘶吼声从废墟深处传来。陈默停下脚步,对众人说:“咱们找个结实的房子休息一下,中午煮点粥吃,下午等太阳没那么毒了再走。”
众人点点头,跟着陈默在废墟里找房子。很快,他们找到了一栋三层小楼,一楼的门窗虽然破了,但二楼和三楼都还算完好。陈默先爬上二楼查看,确认里面没有丧尸后,才让大家上来。
二楼的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破旧的沙发和一张桌子。林晚拿出水壶,倒了些水在锅里,又把早上挖的野菜洗干净放进去,然后从背包里拿出几块压缩饼干,掰碎了放进锅里——这是他们中午的饭。
李秀兰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废墟,眼里满是感慨:“以前这镇子多热闹啊,现在成这样了。”
王大叔也叹了口气:“是啊,末世害人啊,多少人家破人亡。”
陈建国拍了拍妻子的手,安慰道:“别想那些了,咱们现在有小默,有安全区,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林晚把锅放在角落里的火炉上——这火炉是以前住户留下的,还能用来烧水做饭。她拿出打火机,点燃了火炉里的柴火,火苗“噼噼啪啪”地烧起来,给冷清的房间带来了一丝暖意。
中午的粥煮好了,虽然简单,但热气腾腾的,几人围坐在桌子旁,小口小口地喝着。李秀兰喝了一碗粥,又吃了点野菜,脸色好了不少:“林医生,多亏了你,不然咱们中午只能吃干馒头了。”
“阿姨您别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林晚笑着说,又给陈建国盛了一碗粥。
吃完午饭,几人在房间里休息。陈默靠在墙上,看着父母和王大叔疲惫的样子,心里有些着急——归程比他想象中更慢,要是一直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安全区。他拿出地图,仔细看了看,发现从大谷镇往西南走,有一条小路能近不少,但那条路要穿过一片树林,树林里可能有丧尸和野兽。
“王大叔,您知道从大谷镇往西南走的那条小路吗?”陈默问王大叔。
王大叔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知道,那条路我以前走过,能近个5公里左右,但树林里很危险,末世后我就没再走了。”
“那您知道树林里现在有多少丧尸吗?”陈默又问。
王大叔想了想,说:“我上个月从树林旁边路过,听到里面有丧尸的嘶吼声,具体有多少不知道,但肯定不少。而且树林里还有野兽,之前我还看到过狼的脚印。”
陈默皱起眉头,心里犹豫起来——走小路能节省时间,但太危险;走原路虽然安全些,但太慢,父母和王大叔的体力可能跟不上。
林晚看出了他的犹豫,走过来轻声说:“咱们还是走原路吧,安全最重要。叔叔阿姨和王大叔的体力都不好,要是在树林里遇到危险,咱们很难应对。”
陈建国也附和道:“小默,听林医生的,安全第一。咱们慢慢走,总能回到安全区。”
陈默点点头,心里的犹豫也打消了:“好,那咱们还是走原路,下午2点出发,争取天黑前走出大谷镇。”
下午2点,众人准时出发。王大叔走在最前面,陈默扶着李秀兰走在中间,林晚陪着陈建国走在后面。废墟里的路很难走,随处可见倒塌的砖墙和断裂的钢筋,王大叔时不时提醒大家“小心脚下”。
走到镇子中心时,突然传来一阵丧尸的嘶吼声,从声音判断,至少有三只丧尸。陈默立刻让大家躲到断壁后面,然后握紧砍刀,对林晚说:“你在这里保护我爸妈和王大叔,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林晚说着,也握紧了树枝。
“不行,你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就行。”陈默说,“你要保护好他们,别让他们出事。”
林晚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那你小心点,遇到危险就赶紧回来。”
陈默点点头,猫着腰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走了大约50米,终于看到了丧尸——三只丧尸正围着一具动物尸体啃食,尸体已经腐烂,散发出难闻的气味。陈默深吸一口气,握紧砍刀,悄悄绕到丧尸身后,然后猛地冲过去,一刀砍在最前面那只丧尸的头上。
丧尸应声倒地,另外两只丧尸听到动静,立刻转过身,朝着陈默扑过来。陈默反应很快,侧身躲开丧尸的攻击,然后挥起砍刀,又砍倒了一只丧尸。最后一只丧尸扑了过来,陈默来不及躲闪,被丧尸抓住了胳膊,丧尸的牙齿朝着他的脖子咬去。
就在这危急时刻,王大叔突然冲了过来,手里拿着那把老镰刀,一刀砍在丧尸的背上。丧尸吃痛,松开了陈默,转过身朝着王大叔扑去。陈默趁机挥起砍刀,砍在丧尸的头上,丧尸终于倒地不动了。
“小默,你没事吧?”王大叔跑过来,看着陈默胳膊上的抓痕,眼里满是担心。
“我没事,王大叔,谢谢您。”陈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里一阵后怕——刚才要是王大叔没过来,他可能就出事了。
林晚和陈建国、李秀兰也跑了过来,看到陈默没事,都松了口气。林晚赶紧从医药箱里拿出碘伏和纱布,给陈默处理胳膊上的抓痕:“还好只是皮外伤,要是被丧尸咬到就麻烦了。”
李秀兰看着儿子胳膊上的伤口,眼里满是心疼:“小默,以后别这么冒险了,妈担心。”
“妈,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小心的。”陈默笑着说,心里暖暖的。
处理完伤口,几人继续赶路。经过刚才的惊险,众人都更加警惕,王大叔把镰刀握得更紧了,林晚也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走了大约2个小时,终于走出了大谷镇,来到了镇外的乡路上。
夕阳西下,把乡路染成了橙红色。陈默看着前方的路,对众人说:“咱们再走1个小时,找个地方露营,明天一早再走。”
众人点点头,加快了脚步。走了1个小时,天渐渐黑了下来,他们在路边找到了一个废弃的小木屋。陈默先查看了木屋,确认里面没有危险后,才让大家进去。
木屋很小,只有一个房间,里面有一张破旧的床和一个灶台。林晚拿出水壶,倒了些水在锅里,然后点燃了灶台里的柴火——晚上天气冷,烧点热水能取暖。陈建国和王大叔则在门口放了些树枝,防止野兽进来。
李秀兰坐在床上,看着儿子忙碌的身影,眼里满是欣慰:“小默长大了,能保护我们了。”
“是啊,小默是个好孩子。”王大叔也笑着说,“以前他还总跟在我后面,吵着要我带他去钓鱼,现在都能独当一面了。”
陈默听到他们的话,心里暖暖的。他走过去,坐在母亲身边:“妈,我以前不懂事,让你们操心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妈知道,妈一直都知道。”李秀兰抚摸着儿子的头,眼里满是爱意。
晚上,几人喝了点热水,又吃了些压缩饼干,就准备休息了。木屋很小,陈默和王大叔睡在地上,林晚和李秀兰睡在床上,陈建国则在门口守着——他担心晚上有危险,想让大家睡个安稳觉。
陈默躺在地上,看着屋顶的破洞,心里满是期待——明天再走一天,应该就能回到安全区了,到时候父母就能过上安稳的日子,王大叔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他想着想着,渐渐睡着了,梦里都是安全区热闹的景象。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陈建国就叫醒了众人。林晚煮了点热水,几人喝了热水,又吃了些干粮,就出发了。早上的乡路很凉,还带着露水,走在上面有些滑。王大叔走在最前面,他的脚步很稳,还能帮着大家探路。
走了大约2个小时,天渐渐亮了起来。路边的山坡上出现了零星的野花,五颜六色的,给单调的乡路增添了一丝生机。李秀兰看到野花,心情也好了不少,还摘了几朵放在手里:“这花真好看,等回了安全区,我也在帐篷旁边种点花。”
“好啊,妈,到时候我帮你找种子。”陈默笑着说。
林晚也笑着说:“阿姨,安全区里有很多人都在种花草,到时候您肯定能找到喜欢的花种。”
几人说说笑笑地往前走,疲惫也减轻了不少。走了大约3个小时,远处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安全区哨塔上士兵的喊话声!
“前面的人停下!报上姓名和来历!”
陈默激动地大喊:“我们是从陈家湾回来的!我叫陈默,之前在安全区登记过!”
很快,哨塔上的士兵探出头来,看到陈默后,笑着说:“是陈默啊!你们可算回来了!快过来吧!”
陈默激动地对众人说:“咱们到安全区了!终于到了!”
李秀兰和陈建国看着远处的安全区大门,眼里满是激动的泪水——他们终于不用再躲躲藏藏,终于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了。王大叔也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搓着手。
几人快步走到安全区大门前,士兵打开大门,笑着对陈默说:“陈默,你爸妈找到了?太好了!大家都在担心你呢!”
“找到了,多亏了林医生和王大叔帮忙。”陈默笑着说,又把王大叔介绍给士兵,“这是王大叔,是我的邻居,想在安全区定居。”
士兵点点头:“没问题,等会儿去登记处登记一下就行。”
走进安全区,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帘——蓝色的帐篷排列得整整齐齐,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孩子们在空地上玩耍,大人们忙着各自的活计,到处都是热闹的景象。李秀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里满是惊讶:“这就是安全区啊,真好,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是啊,真好。”陈建国也感慨道,“以后咱们就能在这里好好过日子了。”
正在物资发放处忙活的周勇看到陈默,立刻跑了过来:“陈默!你可算回来了!你爸妈找到了吗?”
“找到了,周勇,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爸妈,陈建国和李秀兰,这是我的邻居王大叔。”陈默笑着说。
周勇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叔叔阿姨好!王大叔好!欢迎你们来安全区!”
林晚的同事也跑了过来,看到林晚后,激动地说:“林医生,你可算回来了!医疗站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呢!”
“好,我马上就过去。”林晚笑着说,又对陈默说,“陈默,我先去医疗站了,你带叔叔阿姨和王大叔去登记处登记。”
“好,你去吧,谢谢你。”陈默说。
林晚笑着点点头,跟着同事走了。陈默扶着父母,王大叔跟在后面,朝着登记处走去。路上遇到了很多熟悉的人,大家都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欢迎他们回来。
走到登记处,王大姐看到陈默和他的父母,激动地说:“小默,你可算把你爸妈找到了!太好了!快坐,我给王大叔登记。”
陈默扶着父母坐在椅子上,王大叔则走到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