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还没穿透安全区东边的防护林，训练场上已响起整齐的脚步声。258名民兵列成三列纵队，作训服的衣角被晨风掀起，腰间的武器碰撞出冷硬的声响。高台旁，那箱属于一连一班的方便面被赵芳小心地收在物资袋里，透明包装袋上还沾着晨露，在熹微的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没人舍得拆开，都想着等清剿结束，带着胜利的滋味一起分享。
“都检查好装备！”张毅的声音在队伍前方回荡，他手里握着一把磨得发亮的军用匕首，刀鞘上的五角星在晨光下格外醒目，“砍刀要磨利，弩箭要上弦，急救包别漏了止血粉和绷带。废弃工厂里的丧尸最少有一百只，还有三只变异丧尸，比训练时遇到的‘模拟目标’凶十倍！记住，遇到普通丧尸，瞄准头部砍；遇到变异丧尸，先退再等支援，别逞能！”
陈默抬手摸了摸腰间的砍刀，刀刃贴着指腹划过，留下一丝凉意。这把刀陪他走过大谷镇的废墟，砍过游荡的丧尸，刀背上早已布满细小的缺口，却比任何时候都更让他安心。他转头看向身边的赵强，对方正用力攥着铁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孙磊则低头检查着弩箭，箭囊里的钢筋箭排列得整整齐齐，每一支的箭头都磨得锋利如刺；老郑站在队伍最前面，手里拿着一张手绘的工厂地图，指尖在“仓库区”和“车间区”的标记上反复摩挲，眉头微蹙。
“出发！”随着张毅一声令下，民兵队伍分成三队，跟着三名正规士兵往安全区外走。走出铁丝网大门时，陈默回头望了一眼——李秀兰和陈建国正站在帐篷门口，母亲手里还攥着一块没缝完的补丁，父亲则挺直了腰板，像一尊沉默的石像。四目相对的瞬间，李秀兰用力挥了挥手，嘴里似乎喊着“注意安全”，声音却被风吹散在晨雾里。陈默也挥了挥手，转身跟上队伍，脚步比来时更沉了几分。
废弃工厂在安全区北边五公里处，曾经是镇上的农机制造厂，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越靠近工厂，空气中的腐臭味就越浓，那是丧尸身上特有的气味，混杂着铁锈和灰尘，呛得人忍不住咳嗽。孙磊皱着眉，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布，蘸了点水捂住口鼻：“这味儿也太冲了，比上次去废墟搜物资时还难闻。”
“别说话，仔细听。”老郑突然抬手示意队伍停下，他侧着耳朵，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工厂大门，“里面有动静，像是……丧尸的低吼。”
陈默也屏住呼吸，果然听到一阵模糊的“嗬嗬”声，从工厂深处传来，断断续续，却透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凶狠。他握紧砍刀，对身边的赵强和刘虎小声说：“一会儿进去，你们俩跟在我后面，别冲太快。”赵强和刘虎点点头，手里的武器握得更紧了。
张毅跟身边的正规士兵对视一眼，压低声音布置任务：“一连负责清剿前院和车间区，二连负责仓库区和办公楼，三连负责外围警戒，防止丧尸逃跑。各连各班按训练时的阵型来，行动！”
一连一班的十一个人立刻成楔形阵往前推进，赵强和刘虎举着铁棍走在最前面，像两尊移动的盾牌；陈默握着砍刀在左侧，目光扫过断墙后的每一个角落；孙磊背着弩箭走在中间，箭已上弦，随时准备射击；李娜和方晓背着急救包跟在后面，手指始终放在急救包的拉链上；周明提着工具箱，眼睛盯着大家的武器，生怕出现故障；王鹏则灵活地爬上旁边的断墙，居高临下地观察着工厂内部的情况，时不时用手势向大家传递信息。
工厂大门早已锈迹斑斑，门板上有几个大洞，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撞开的。赵强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大门，“吱呀”一声，刺耳的声响在寂静的工厂里回荡，瞬间惊动了里面的丧尸。
“吼——”一阵急促的低吼传来，十几只丧尸从车间门口冲了出来。它们的衣服破烂不堪，皮肤呈青黑色，有的断了胳膊，有的少了腿，却依旧迈着蹒跚的步子扑过来，腐烂的手指在空中乱抓。
“孙磊，射前面三个！”老郑的声音冷静得像冰，孙磊立刻举起弩箭，“咻咻咻”三箭，箭箭都射中了丧尸的头部。三只丧尸应声倒地，身体还在地上抽搐，黑色的血从伤口里流出来，染红了地面。
剩下的丧尸还在往前冲，赵强和刘虎立刻迎上去，铁棍挥得虎虎生风。赵强一棍砸在一只丧尸的头上，“咔嚓”一声，丧尸的头骨被砸裂，黑色的脑浆溅了他一身。刘虎也不甘示弱，铁棍横扫，把两只丧尸的腿打断，丧尸“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还在地上挣扎着往前爬。
陈默趁机冲过去，砍刀对准丧尸的头部砍下去，刀刃轻松穿透腐烂的皮肤，每一刀都干净利落。他的动作比训练时更快、更狠，因为他知道，这里不是训练场，只要慢一秒，就可能被丧尸抓住，再也回不去见父母。
“小心右边！”王鹏突然从断墙上跳下来，手里的木棍朝着一只从侧面扑过来的丧尸砸过去。那只丧尸原本躲在断墙后，趁着大家对付前面的丧尸，悄悄绕到了侧面，爪子已经快要碰到孙磊的肩膀。王鹏的木棍正好砸在它的头上，丧尸晃了晃，倒在了地上。
“谢了，王鹏！”孙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才那一瞬间，他甚至能闻到丧尸身上的腐臭味，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王鹏笑了笑，捡起地上的铁棍：“客气啥，咱们是一个班的。”
清完前院的丧尸，大家都松了口气，却没人敢放松警惕。李娜和方晓立刻走过来，给赵强和刘虎清理身上的丧尸血——黑色的血粘在衣服上，硬邦邦的，散发着恶臭。方晓拿出一块布，蘸了点消毒水，小心翼翼地擦着赵强胳膊上的污渍：“赵强哥，你刚才太冲动了，万一被丧尸抓到就麻烦了。”
赵强挠了挠头，憨笑一声：“我这不是着急嘛，想着早点清完，早点回去。”老郑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接下来的车间区更危险，咱们得一步一步来，别再冒进了。”
走进车间区，一股更浓的铁锈味扑面而来。车间里的机器早已锈迹斑斑，有的机器零件散落在地上，有的传送带还保持着运转的姿势，却只剩下空荡荡的框架。阳光透过屋顶的破洞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给这个死寂的地方添了几分诡异。
“大家分开搜，两人一组，别走远。”老郑低声说，“陈默跟我一组，赵强和刘虎一组，孙磊和王鹏一组，周明和吴昊一组，李娜和方晓跟赵芳一组，有情况立刻喊。”
陈默跟着老郑走进左边的一个小车间，里面堆满了废弃的零件箱，箱子上落满了灰尘。老郑手里拿着手电筒，光束在黑暗中扫过，照亮了角落里的每一个阴影。突然，手电筒的光束停在了一个零件箱后面，那里有一双浑浊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小心！”老郑立刻举起木棍，陈默也握紧了砍刀。那只丧尸慢慢从零件箱后面走出来，它的身体比普通丧尸高很多，皮肤呈深紫色，手臂上的肌肉异常发达，指甲又长又尖，像是一把把小刀子——这是一只变异丧尸！
“是变异丧尸！”陈默的心脏猛地一沉，训练时他们对付过模拟的变异丧尸，可眼前这只，比模拟的更凶、更壮，身上的腐烂程度也更低，显然是刚变异不久，速度和力气都还在巅峰期。
变异丧尸低吼一声，猛地朝他们扑过来。老郑立刻侧身躲开，木棍朝着变异丧尸的腿砸过去，却被它一把抓住。变异丧尸用力一甩，老郑被甩出去好几米，重重地撞在零件箱上，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老郑！”陈默大喊一声，立刻挥刀朝变异丧尸的头部砍过去。变异丧尸却不闪不避，用胳膊挡住了砍刀，刀刃砍在它的胳膊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黑色的血从伤口里流出来，它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反手朝陈默抓过来。
陈默赶紧后退，躲开了变异丧尸的爪子。他看着变异丧尸胳膊上的伤口，心里一紧——训练时用的模拟变异丧尸，用砍刀就能砍伤，可眼前这只，皮肤居然这么硬，普通的砍刀根本伤不了它！
“用弩箭！射它的头！”老郑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胸口，大声喊道。陈默立刻朝着外面喊：“孙磊！快过来！用弩箭射变异丧尸的头！”
孙磊和王鹏听到喊声，立刻跑了过来。孙磊举起弩箭，瞄准变异丧尸的头部，“咻”的一箭射出去。变异丧尸却突然低下头，箭射中了它的肩膀，黑色的血溅了出来。变异丧尸愤怒地低吼一声，转身朝孙磊扑过去。
“小心！”王鹏立刻举起铁棍，朝着变异丧尸的后背砸过去。变异丧尸被砸得一个踉跄，孙磊趁机又射了一箭，这次射中了它的脖子，可依旧没能造成致命伤。
“不行，弩箭也伤不了它！”孙磊急得满头大汗，箭囊里的箭已经不多了，要是再射不中要害，他们就危险了。
老郑捂着胸口走过来，脸色有些苍白：“它的弱点应该在头部，但是皮肤太硬，普通的武器伤不了它。周明！你有没有办法？”
周明和吴昊听到喊声，也跑了过来。周明看着变异丧尸，皱着眉头说：“我看看它的头部，有没有什么缝隙或者旧伤。”他拿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靠近变异丧尸，光束在它的头上扫过。突然，他指着变异丧尸的太阳穴说：“那里！它的太阳穴有一道旧伤，皮肤比其他地方薄，应该是弱点！”
陈默立刻握紧砍刀，对赵强和刘虎说：“你们俩跟我一起上，吸引它的注意力，孙磊，你瞄准它的太阳穴，等我们缠住它，你就射！”
赵强和刘虎点点头，举起铁棍朝变异丧尸冲过去。赵强一棍砸在变异丧尸的背上，刘虎则朝着它的腿砸过去。变异丧尸被激怒了，转身朝他们扑过来，爪子在空中乱抓。陈默趁机绕到变异丧尸的侧面，挥刀朝它的太阳穴砍过去。
变异丧尸察觉到了危险，想要躲开，可赵强和刘虎紧紧地缠住了它，让它无法动弹。陈默的砍刀狠狠砍在变异丧尸的太阳穴上，“咔嚓”一声，刀刃终于穿透了它的皮肤，黑色的血喷了出来。变异丧尸低吼一声，身体晃了晃，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纷纷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老郑捂着胸口，脸色依旧苍白：“刚才真是太险了，幸好周明发现了它的弱点。”周明笑了笑：“我也是运气好，正好看到了那道旧伤。”
李娜和方晓立刻走过来，给老郑检查身体。方晓摸了摸老郑的胸口，皱着眉头说：“老郑班长，你可能伤到肋骨了，得赶紧处理一下，不然一会儿行动会受影响。”李娜从急救包里拿出绷带和止痛药，小心翼翼地给老郑包扎好，又递给他一片止痛药：“老郑班长，你先吃片止痛药，能缓解一下疼痛。”
老郑接过止痛药，吞了下去，对大家说：“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咱们继续清剿，还有两只变异丧尸没找到，不能掉以轻心。”
大家休息了十分钟，又继续往前推进。接下来的清剿过程中，他们又遇到了几只普通丧尸，都顺利地解决了。走到车间区的尽头时，王鹏突然从断墙上跳下来，脸色凝重地说：“前面的仓库区有动静，好像有很多丧尸，还有……两只变异丧尸的低吼声。”
老郑立刻召集大家，压低声音说：“仓库区空间大，丧尸多，还有两只变异丧尸，咱们不能硬拼。孙磊，你和王鹏去仓库顶上，从上面观察情况，顺便用弩箭狙击；赵强和刘虎，你们俩带着周明和吴昊，从左边的门进去，吸引丧尸的注意力；我和陈默带着李娜、方晓、赵芳，从右边的门进去，趁机找机会攻击变异丧尸的弱点；记住，一定要互相配合，别单独行动。”
大家都点了点头，按照老郑的布置行动起来。孙磊和王鹏爬上仓库的屋顶，屋顶上有几个破洞，正好能看到仓库里面的情况。孙磊透过破洞往下看，里面挤满了丧尸，最少有五十只，中间还有两只变异丧尸，它们正围着一个大铁箱，像是在守护什么东西。
“里面有五十多只普通丧尸，两只变异丧尸，都在铁箱旁边。”孙磊小声对王鹏说，“我先射几只普通丧尸，吸引它们的注意力，你们再从下面进去。”王鹏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铁棍。
孙磊举起弩箭，瞄准仓库里的一只普通丧尸，“咻”的一箭射出去，丧尸应声倒地。仓库里的丧尸立刻骚动起来，纷纷朝着屋顶的方向看过来。孙磊又射了几箭，放倒了几只普通丧尸，两只变异丧尸也低吼起来，朝着屋顶的方向扑过来，却被周围的普通丧尸挡住了去路。
“就是现在！”老郑大喊一声，带着陈默他们从右边的门冲了进去。赵强和刘虎也带着周明和吴昊从左边的门冲了进去，铁棍挥得虎虎生风，很快就放倒了几只普通丧尸。
仓库里的丧尸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朝他们扑过来。陈默挥刀砍杀着身边的丧尸，刀刃上沾满了黑色的血，每一刀都用尽了力气。他看着身边的同伴，赵强和刘虎已经杀红了眼，身上沾满了丧尸血；周明和吴昊正拿着扳手，对着丧尸的头部砸过去；李娜和方晓则在后面，时不时给受伤的同伴包扎；赵芳背着水袋，给大家递水，补充体力。
突然，一只变异丧尸冲破普通丧尸的包围，朝陈默扑过来。陈默赶紧挥刀挡住，却被变异丧尸的力气震得后退了好几步。变异丧尸的爪子朝着他的胸口抓过来，他赶紧侧身躲开，爪子却划破了他的作训服，在他的胸口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陈默！”李娜大喊一声，立刻跑过来，从急救包里拿出止血粉和绷带，想要给陈默包扎。可变异丧尸却不给他机会，再次朝陈默扑过来。
“别过来！”陈默推开李娜，握紧砍刀，朝着变异丧尸的头部砍过去。变异丧尸却突然转身，用胳膊挡住了砍刀，然后反手朝陈默的肩膀抓过来。就在这时，孙磊的弩箭射了过来，正好射中变异丧尸的太阳穴，变异丧尸晃了晃，倒在了地上。
“陈默，你怎么样？”孙磊从屋顶上跳下来，跑到陈默身边，看着他胸口的伤口，担心地问。陈默捂着胸口，咬着牙说：“没事，只是皮外伤，不影响行动。”李娜立刻给陈默包扎伤口，她的手有些发抖，却依旧很麻利：“陈默哥，你忍一下，很快就好。”
另一只变异丧尸见同伴被杀死，变得更加疯狂，朝着赵强和刘虎扑过去。赵强和刘虎立刻举起铁棍，朝着变异丧尸的头部砸过去，却被它一把抓住。变异丧尸用力一甩，赵强和刘虎被甩出去好几米，重重地撞在铁箱上，昏了过去。
“赵强！刘虎！”陈默大喊一声，想要冲过去，却被身边的普通丧尸缠住了。老郑立刻挥着木棍，帮陈默挡住了普通丧尸，对他说：“你去救赵强和刘虎，这里交给我！”
陈默点点头，立刻朝着赵强和刘虎跑过去。变异丧尸正朝着他们走过去，爪子已经快要碰到赵强的头。陈默立刻挥刀朝变异丧尸的腿砍过去，变异丧尸转身朝他扑过来。陈默趁机绕到变异丧尸的后面，挥刀朝它的太阳穴砍过去，刀刃穿透了它的皮肤，黑色的血喷了出来。变异丧尸低吼一声，倒在了地上。
陈默赶紧跑到赵强和刘虎身边，摇了摇他们：“赵强！刘虎！醒醒！”赵强慢慢睁开眼睛，晃了晃脑袋：“我没事，就是有点晕。”刘虎也醒了过来，捂着胸口说：“妈的，这变异丧尸力气也太大了，差点把我撞死。”
李娜和方晓立刻跑过来，给赵强和刘虎检查身体。方晓摸了摸赵强的头，说：“赵强哥，你只是轻微脑震荡，休息一会儿就好。刘虎哥，你可能伤到胸口了，得包扎一下。”
大家齐心协力，终于清完了仓库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