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出发太行山了！踏上准备了好久的车上了高速。上海外环高速的路面早已不复往日繁华。断裂的高架桥悬在半空，钢筋混凝土像狰狞的白骨刺向灰蒙蒙的天空，几辆烧毁的汽车残骸歪歪扭扭地堵在应急车道上，车身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抓痕——那是丧尸留下的印记。陈默握着房车的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后视镜里，熟悉的上海城区正一点点缩小，最终被连绵的废墟吞没。
“导航显示前面两公里有个高速入口，不过卫星图上看，入口被集装箱堵死了。”林晚坐在副驾驶座上，手指在平板电脑的屏幕上滑动，眉头轻蹙。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冲锋衣，头发利落地束在脑后，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疲惫，却依旧把路线规划得条理清晰，“我查了备用路线，要么从国道绕过去，要么从旁边的工业园区穿过去。国道可能有更多丧尸聚集，工业园区……地图上没标具体情况，风险未知。”
陈默抬眼扫了一眼前方的路况，缓缓踩下刹车。房车停在一段相对平整的路面上，车窗外，几只穿着破烂衣服的丧尸正漫无目的地游荡，它们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腐烂的手臂时不时在空中乱抓。“走工业园区。”他果断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坚定，“国道开阔，一旦遇到大规模尸群，我们连躲的地方都没有。工业园区里厂房多，就算遇到危险，至少能找地方暂时避险。”
林晚点点头，立刻调出工业园区的大致地图：“这个园区叫‘张江智造园’，以前是做电子设备的，里面有不少仓库和办公楼。从西门进去，穿过整个园区，能直接上郊环高速，比绕国道近15公里。不过西门门口标注有‘重型卡车滞留’，可能需要下车清理障碍。”
“我去清理。”陈默说着，伸手从副驾储物格里拿出一把改装过的消防斧——斧刃被磨得雪亮，斧柄缠绕着防滑的布条。他又检查了腰间的手枪，确认弹匣已满，才推开车门。冷风瞬间灌了进来，带着一股腐朽的腥气，远处丧尸的嘶吼声似乎又近了几分。
林晚立刻抓起放在后座的弓弩，拉开保险：“我在车里掩护你，有情况就喊一声。”她将车窗降下一条缝隙，弓弩的箭头对准了离房车最近的那只丧尸——那只丧尸的半边脸颊已经腐烂脱落，露出森白的牙齿，正拖着一条断腿朝陈默的方向挪来。
陈默没有回头，脚步轻快地绕到房车后方。西门门口果然横七竖八地停着三辆重型卡车，其中一辆的驾驶室已经被撞得变形，车窗玻璃碎了一地。最麻烦的是，卡车之间的缝隙只够一个人通过，房车根本开不进去。他握紧消防斧，目光扫过周围——几只丧尸被脚步声吸引，正慢慢朝这边聚拢，数量不多，只有五只。
“嗬——”离得最近的一只丧尸突然加快速度，张开双臂扑了过来。陈默侧身躲开，同时挥起消防斧，重重砍在丧尸的脖颈上。“咔嚓”一声脆响，丧尸的头颅滚落在地，黑色的血液喷溅而出。他没有停顿，转身又是一斧，另一只丧尸的肩胛骨被劈断，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林晚在车里看得清楚，当一只丧尸从卡车后面绕过来偷袭时，她立刻扣动扳机。弩箭带着破空声，精准地射穿了丧尸的眼眶，丧尸应声倒地。“左边还有两只！”她大声提醒。
陈默闻声转头，正好看到两只丧尸一前一后朝他冲来。他深吸一口气，将消防斧换到左手，右手拔出腰间的手枪，对准前面那只丧尸的头部“砰”地开了一枪。丧尸应声倒地，后面那只却趁机扑到了他面前。陈默下意识地用胳膊挡住丧尸的手臂，同时用消防斧抵住丧尸的胸口，猛地发力将其推开，随后上前一步，斧头再次落下，彻底解决了这只丧尸。
“搞定了？”林晚推开车门，快步走到陈默身边，递给他一瓶矿泉水。陈默接过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才摇摇头：“卡车堵得太死，得找东西把它们挪开。”他绕着卡车转了一圈，发现其中一辆卡车的驾驶室里还插着钥匙——大概是以前的司机紧急撤离时没来得及拔。“试试能不能把车开出去。”
他拉开车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驾驶室里积满了灰尘，座椅上还有几处暗红色的污渍。陈默坐进驾驶座，插入钥匙，拧动开关。发动机“突突”地响了几声，竟然真的启动了。“运气不错。”他松了口气，挂上空挡，拉上手刹，“你去把另外两辆卡车的手刹松开，我先把这辆开出去。”
林晚立刻照做。几分钟后，陈默将三辆卡车依次挪到园区外的空地上，西门门口终于腾出足够房车通过的空间。两人迅速上车，房车缓缓驶入张江智造园，却没料到，更危险的阻碍还在前方。
房车驶入工业园区，车轮压过地面的碎石，发出“咯吱”的声响。园区里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空旷厂房的窗户，发出“呜呜”的声音，像鬼哭一样。道路两旁的办公楼玻璃大多已经破碎，偶尔能看到几只丧尸在厂房里游荡，却因为房车的轰鸣声，纷纷朝这边聚拢过来。
“坐稳了。”陈默一脚踩下油门，房车的速度瞬间提了起来。几只扑到路边的丧尸被车轮带起的碎石砸中，倒在地上。林晚紧紧抓着扶手，目光警惕地盯着窗外：“前面左转，就能到园区东门，出去就是郊环高速了。”
就在这时，前方的厂房里突然冲出一只体型异常庞大的丧尸——它比普通丧尸高了近一米，肌肉虬结，皮肤呈青黑色，双手还残留着金属碎片，显然是变异体。这只变异丧尸的速度极快，几步就冲到了房车前方，抬起拳头就朝车头砸来。
“小心！”林晚惊呼出声。
陈默反应极快，猛地打方向盘，同时踩下刹车。房车在路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堪堪避开了变异丧尸的拳头。变异丧尸的拳头砸在地上，水泥地面瞬间裂开一道缝隙。它转过身，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嘶吼，再次朝房车扑来。
“你开车，我来对付它！”林晚抓起弓弩，推开车窗。变异丧尸已经扑到了车旁，巨大的手掌拍向车窗。林晚迅速扣动扳机，弩箭射向变异丧尸的眼睛，却被它用手臂挡住。弩箭深深扎进变异丧尸的胳膊里，它却像没感觉到疼痛一样，依旧疯狂地拍打着车身。
“这样不行，得用枪。”陈默说着，从储物格里拿出一把霰弹枪，递给林晚，“对准它的头部打，霰弹枪的威力大，应该能击穿它的头骨。”
林晚接过霰弹枪，打开保险。变异丧尸正好扑到车头前，张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林晚深吸一口气，对准变异丧尸的头部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巨响，霰弹枪的后坐力让她胳膊一麻，变异丧尸的头部瞬间被打得血肉模糊，黑色的血液和脑浆溅了一地。它晃了晃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动弹。
“走！”陈默立刻踩下油门，房车飞快地冲过园区东门，驶上了郊环高速。两人看着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工业园区，都松了口气。林晚放下霰弹枪，揉了揉发酸的胳膊：“这一路，看来不会太平。”
陈默点点头，目光看向远方：“上海到太行山，大概有1200多公里。现在高速大多不通，只能走国道和省道，估计得走十几天。我们得省着点用物资，尤其是汽油和弹药。”他指了指房车后面的储物箱，“我之前装了500升汽油，应该够用到下一个补给点。食物方面，压缩饼干、罐头和脱水蔬菜都够吃一个月，还有一些新鲜的蔬菜和肉类，得尽快吃掉，避免变质。”
林晚打开平板电脑，更新了一下路线：“下一个补给点是徐州，大概有400公里。不过徐州以前是交通枢纽，人口密集，现在可能有很多丧尸聚集。我们要么绕开徐州，从旁边的县城走，要么只在徐州外围的加油站补给，不进城。”
“绕开吧。”陈默果断决定，“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赶到太行山，能不冒险就不冒险。”
房车在郊环高速上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将车内染成了暖黄色。林晚靠在座椅上，打了个哈欠：“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再走？晚上开车太危险，万一遇到尸群，视线不好，不好应对。”
陈默看了一眼油量表，又看了看前方的路况：“前面几公里有个服务区，我们去那里看看。如果安全，就在服务区过夜；如果不安全，再找别的地方。”
半个小时后，房车驶进了服务区。服务区里一片狼藉，停车场上停着十几辆废弃的汽车，便利店的玻璃门被砸得粉碎，货架倒在地上，里面的商品散落一地。陈默将房车停在服务区的角落，关掉发动机，和林晚分头查看情况——陈默去便利店搜寻物资，林晚在房车旁警戒。
便利店里弥漫着一股过期食品的酸腐味。陈默打开手机手电筒，在货架之间仔细搜索，找到几盒未开封的巧克力、几瓶矿泉水，还有一把水果刀和几节电池。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卫生间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女人哭声。
“谁在里面？”陈默轻声问道，尽量让声音温和。
哭声戛然而止，隔间里传来颤抖的回应：“你……你是谁？是好人吗？”
“我是路过的幸存者，要去太行山安全区。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陈默耐心解释，“你遇到困难了吗？需要帮忙吗？”
隔间门缓缓打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女人脸上满是泪痕，手臂有浅伤，男孩紧紧抓着她的衣角。“我叫刘梅，这是我儿子乐乐。”女人擦着眼泪，“我们被困三天了，我丈夫出去找食物没回来，我不敢出去。”
陈默拿出巧克力递给乐乐，轻声说：“我们有房车和物资，你们可以跟我们走。如果不介意，我们等你丈夫到天黑，明天一早再帮你找他。”
刘梅眼睛一亮，感激地点头。陈默带着母子俩回到房车旁，林晚见状立刻热情招呼他们上车。当晚，四人在房车里过夜，陈默和林晚轮流守夜，刘梅却因担心丈夫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陈默就叫醒了众人。“我们先去加油站找张强，找到他就继续赶路。”他检查好消防斧和手枪，林晚也备好弓弩，刘梅抱着乐乐，紧紧跟在身后。
加油站离服务区只有一公里，一路上只遇到几只零散丧尸，都被陈默轻松解决。加油站的加油机已经损坏，地面散落着汽油桶，显然有人来过。“张强！张强！”刘梅忍不住喊出声，声音里满是期盼。
“谁……谁在外面？是小梅吗？”加油站储藏室里传来微弱的回音。
“是我！”刘梅激动地跑过去拍门，“你怎么样？没事吧？”
储藏室门打开，一个穿着蓝色工装服的高大男人走了出来。他脸上有划伤，手臂缠着绷带，脸色虚弱却眼神明亮。看到妻儿，他立刻冲过去紧紧抱住他们：“小梅，乐乐，你们没事就好！”
原来，张强那天来加油站找汽油时，遇到一只变异丧尸，被抓伤手臂后躲进储藏室，靠几瓶矿泉水和一块面包撑到现在。得知陈默和林晚的帮助后，张强感激地说：“谢谢你们！我以前是货车司机，对路线熟，跟你们一起走，路上有什么活我都能干！”
四人坐上房车继续出发，张强果然熟悉路线，他提议走一条废弃省道：“这条路到徐州更近，路面虽不平，但丧尸少，比绕路安全。”陈默和林晚采纳了建议，房车在省道上行驶了一整天，傍晚时分来到一个寂静的小镇。
“前面有家超市，我们去补给点物资再走。”陈默将房车停在镇口超市门口，对众人说，“我和张强去超市找物资，林晚和刘梅在车里守着乐乐。”
张强拿起一把扳手当武器，和陈默一起下车。超市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漆黑。两人打开手机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走进去——货架大多空了，但还是找到几袋大米、面粉，以及一些未过期的罐头和饼干。张强将物资装进背包，陈默则在柜台后找到一把菜刀和几卷卫生纸。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时，超市后门突然传来“哐哐”的撞门声。“谁在外面？”陈默大声问道。
门外的声音停了下来，一个男人带着恳求说：“我们是幸存者，被困三天了，能不能开门让我们进去？我们没有武器，也没被丧尸咬过。”
陈默和张强对视一眼，陈默走到后门，透过门缝看到三个穿着破旧衣服的男人，脸上满是疲惫，确实没有携带武器。他打开后门，让三人进来。为首的男人四十多岁，连忙解释：“我们叫李刚、王浩、赵伟，从南京来，要去太行山安全区，路上跟大部队走散了，现在一点吃的都没有。”
陈默从背包里拿出几包压缩饼干递给他们：“我们也要去太行山，你们要是不介意，就跟我们一起走，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李刚三人又惊又喜，连连道谢。众人收拾好物资，一起回到房车旁。看着突然多出来的三个同伴，林晚和刘梅虽有些意外，但在末世里，多一个同伴就多一份力量，她们也热情地招呼三人上车。夜色渐深，载着七人的房车，继续朝着太行山安全区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