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墟府深处,核心静室。
李默盘膝坐于“归墟之眼”的正上方,身下是缓缓旋转、散发着精纯寂灭本源的灰黑色能量漩涡。整个墟府的归墟之力,通过地脉网络源源不断地汇聚于此,形成一片几乎化为实质的能量浓雾,将他包裹。
他双目紧闭,心神彻底沉入体内。
在万源归一殿中窥见的“定义之上”的奥秘,如同一颗种子,在他道心深处生根发芽。此刻,他正以这颗种子为引,以海量归墟本源为燃料,冲击那困扰无数定义级存在的天堑——中位定义级!
他的意识仿佛超脱了肉身,在自身“星辰归墟无限轮回大道”构成的微观宇宙中巡游。左眼星辰推演至理,右眼归墟洞察终末。那层隔膜不再是坚固的壁垒,而更像是一层朦胧的、由无数细微法则交织而成的“纱”。在“定义之上”的认知视角下,这层“纱”的结构、节点、乃至其存在的“定义”本身,都变得清晰可见。
“所谓瓶颈,不过是认知的局限,是法则对自身存在的‘错误定义’。”
李默心念如刀,引动自身权柄,并非强行冲击,而是对着那层“纱”,对着自身大道的框架,发出了源自灵魂深处的诘问与修正:
“我道,当包容万法,执掌生灭,何须此膜阻隔?”
“我意,即法则延伸,权柄所至,此界当开!”
这不是能量的对撞,而是理念的碰撞,是认知层面对现有规则的“覆盖”与“重定义”!
嗡——!
他体内那浩瀚的微观宇宙剧烈震颤起来!那层坚韧的“纱”在这蕴含着更高层次认知的意志冲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其上无数细微的法则节点开始崩解、重组,其存在的“定义”被强行改写!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水到渠成、瓜熟蒂落的自然。
仿佛鸡蛋破壳,仿佛黎明驱散黑暗。
那层阻隔了无数天才俊杰的瓶颈之膜,在李默那超越当前境界的认知与坚定的道心面前,悄无声息地……融化了!
刹那间,海阔天空!
李默只感觉自身的神魂、道基、法力、乃至对法则的感知,都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更加广阔的天地!原本已近乎圆满的星辰归墟无限轮回大道,其上限被骤然拔高,所能容纳的力量与法则感悟提升了何止十倍!
墟府之外,整个寂灭之环星域都产生了共鸣!破碎大陆上空,原本混乱的法则线条自发梳理,显化出星辰诞生、万物归墟的宏大异象!那外围的混沌风暴屏障旋转得更加迅猛,吞噬着更多虚空能量反哺核心!
一股远比初位时更加浩瀚、更加深邃、带着绝对归墟威严的气息,如同沉睡的太古神魔苏醒,以墟府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瞬间席卷了整个星域,并朝着更遥远的虚空弥漫而去!
中位定义级,成!
静室内,李默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不再是简单的星辰与归墟,而是化作了一片不断生灭、循环往复的混沌漩涡,仿佛包含了宇宙所有的可能性与终局。他感受着体内奔腾不息、质与量都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力量,心中古井无波。
突破,是意料之中。他的目标,从来不仅仅是中位。
然而,就在他稳固新境界,并尝试以中位之姿,再次去感知、触碰那“定义之上”的奥秘时——
异变再生!
这一次,不再是之前的窥探。一道无形无质、仿佛直接作用于认知层面的诡异力量,无视了墟府外围的混沌风暴屏障,无视了层层阵法禁制,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无视了空间的阻隔,如同最为刁钻的毒刺,直接扎向了李默刚刚突破、正处于微妙平衡状态的神魂核心!
这股力量,带着极致的扭曲与亵渎之意,它并非要摧毁李默的神魂,而是要……污染他的认知,扭曲他的大道根基!它要将李默对“归墟”、对“轮回”、乃至对那“定义之上”的宝贵认知,扭曲成混乱、堕落、不可名状的疯狂低语!
“又是你……藏头露尾的鼠辈!”
李默眼神一寒。他瞬间辨认出,这股力量与之前窥探墟府的气息同出一源,只是此刻更加直接、更加恶毒!对方显然算准了他刚刚突破、心神与大道最为活跃也最不易稳固的时机,发动了这致命的精神污染攻击!
若是寻常中位定义级,哪怕是资深者,在这突如其来的、直指认知本源的攻击下,恐怕也会瞬间中招,大道偏斜,甚至沦为失去理智的疯狂怪物!
但李默不同!
他刚刚以超越境界的认知打破了瓶颈,心志之坚,对自身之道的理解之深,远超同侪!更重要的是,他在万源归一殿中,窥见过那更高层次的风景,心智早已得到洗礼!
面对那汹涌而来、试图扭曲他认知的诡异力量,李默不闪不避,甚至主动敞开了部分心神。
“就让你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归墟’!”
他心念引动刚刚突破的中位级归墟权柄,结合那丝对“定义之上”的模糊理解,对着那侵入的污染力量,发出了冰冷的宣告:
“此念,此识,此扭曲之意……”
“于吾心海,皆为虚妄,当……归于寂无!”
言出法随——认知层面,定义无效!
这不是对抗,而是否决!是在他自己心神识海的主场内,直接定义对方的攻击为“不应存在之物”!
那诡异扭曲的污染力量,在触及李默那蕴含着归墟终极意蕴的意志时,如同遇到了克星中的克星!它所蕴含的扭曲概念、疯狂低语,在那绝对的“寂无”定义面前,如同阳光下的阴影,迅速消融、瓦解!它们甚至没能对李默的认知造成任何影响,就被从根本上“抹除”了其存在的意义!
“噗——!”
遥远的、不知存在于何维度的阴暗角落中,一个笼罩在扭曲光影中的身影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又惊又怒的闷哼。它那原本如同毒蛇般潜伏的意志,如同被烧红的针狠狠刺了一下,瞬间遭受反噬!
“不可能!他的认知……为何如此坚固?!归墟权柄竟能运用到心智层面?!”这诡异存在心中骇然,它赖以成名的“认知污染”竟然失效了!
墟府静室内,李默化解了这次阴险的攻击,眼神愈发冰冷。他顺着那污染之力消散时残留的一丝极其隐晦的因果联系,右眼归墟幽光暴涨,跨越无尽虚空,猛地锁定了那道阴暗身影的大致方位与本质!
那是一个擅长玩弄心智、扭曲认知的古老存在,其气息与混沌侧类似,却又更加诡异难缠,似乎是某个专注于精神层面侵蚀的独特分支。
“找到你了……‘妄语者’。”
李默冷哼一声,并未选择隔空追击。对方藏匿手段高明,贸然追击未必能竟全功。但此獠已在他必杀名单之上。
他缓缓起身,中位定义级的磅礴威压自然流露,与整个墟府融为一体。他一步踏出,出现在墟府上空。
目光扫过寂灭之环星域,感受到因为自己突破而引发的法则共鸣正在逐渐平息。他心念微动,以自身权柄安抚、梳理着星域的法则,使其变得更加有序,更适合作为根据地。
随后,他通过【墟】令,向星河老人、炎君等人,以及万法楼的核心层,传递了一道清晰的意念:
“吾已破境,墟府稳固。通告四方,寂灭之环星域,自此为我‘归墟墟主’直辖疆域。凡入此域者,需守我规矩。违者……后果自负。”
没有盛大的庆典,没有昭告天下的仪式。只有一道平静却蕴含着无上威严的宣告。
但这道宣告,伴随着李默突破中位时那无法掩盖的浩瀚气息,以及他之前一言一指灭杀疫病之爪的凶威,以比光更快的速度,在神念网络与维度波动中传递开来!
一时间,万源海诸多势力再次为之震动!
“中位了?!这才多久?!”
“归墟墟主……此子已成气候!”
“寂灭之环……那片死地竟真被他建成了根基?通告四方,门下弟子不可轻易靠近那片星域!”
“连‘妄语者’的暗算都未能得手?反而被其锁定?这李默……愈发深不可测了!”
惊叹、忌惮、凝重……种种情绪在各方势力中蔓延。李默,这位新晋的归墟之主,以其无可争议的实力与强势,真正在强者如林的万源海,打下了属于自己的烙印,占据了一席之地!
墟府上空,李默负手而立,遥望无尽混沌虚空。
突破中位,只是开始。击退“妄语者”,稳固疆域,亦不过是前进路上的点缀。
他的目光,早已越过眼前的星河,投向了那“定义之上”的终极奥秘,投向了那导致上任墟主陨落的古老纷争,投向了源初议会更深层的博弈,以及……那隐藏在幕后的、诸如“妄语者”之类的各种敌人。
“万源之海,格局当因我而变。”
他轻声自语,身影缓缓融入墟府之中,开始了新一轮的闭关,旨在彻底稳固中位境界,并深挖那“定义之上”的无穷潜力。
属于“归墟墟主”李默的时代,正缓缓拉开更加波澜壮阔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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