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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者信息中提到的“永恒帝国”使者尚未抵达,那股源自星河级文明的、如同实质般的威压便已提前笼罩了整个太阳系。并非刻意示威,而是其存在本身,就如同恒星降临于行星系,自然引动了周遭法则的共鸣与震颤。
地球星辰道场内,所有元婴期以上的修士皆心生感应,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悸。文判、林婉、云珩等人齐聚巡天殿,面色凝重地望向星空深处。即便是刚刚突破元婴的林婉,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如同深渊般浩瀚、与之前接触过的任何文明都截然不同的压迫感。
“星河级文明……果然名不虚传。”文判深吸一口气,看向端坐于上首、依旧闭目养神的李默,“星君,对方来者不善。”
李默缓缓睁开双眼,左眼星辰,右眼归墟,嘴角却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善与不善,皆由我定。既然客人来了,总得先‘招待’一下,免得让人觉得我星辰仙域不懂规矩。”
他并未起身,只是心念微动,识海中融合了【时空之核】的星钥轻轻一震。
下一刻,太阳系外围,柯伊伯带附近。
虚空如同水波般荡漾,一艘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战舰缓缓驶出超空间航道。它通体呈暗金色,造型并非流线型,而是如同某种规则的几何晶体组合,棱角分明,表面流淌着仿佛固化了的秩序神光,其规模甚至超过了之前的奥术星环母舰【噬星者号】。这正是永恒帝国的制式外交舰—— “秩序之舟”。
舰桥内,一名身着华丽金纹白袍、面容俊美却毫无表情、瞳孔如同两颗微型黑洞的男性使者—— “观察者”阿尔法,正负手而立,透过巨大的舷窗俯瞰着前方的太阳系。他的眼神淡漠,带着一种审视低等文明特有的、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检测到目标恒星系存在异常时空结构,灵能等级:恒星级(高),存在未注册的高维干涉痕迹。确认‘潜在超限事件’发生地。”一名副官模样的帝国人员汇报,语气冰冷。
阿尔法微微颔首,用他那毫无波澜的声音下达指令:“按照帝国外交条例第七十三章第四条,对未评级文明区域,进行初步秩序扫描,标记所有潜在威胁单位,建立安全通讯协议。同时,向该区域最高权限个体发送帝国通用接触信号,要求其立刻前往指定坐标接受问询。”
一股无形的、蕴含着强大秩序法则力量的扫描波,立刻从“秩序之舟”上散发开来,如同一张巨网,朝着太阳系内部笼罩而去。这扫描波并非单纯的探测,更带着一种强行解析、定义、乃至标记的意味,是永恒帝国彰显权威、确立主导地位的惯用手段。
然而,就在这股扫描波即将触及内行星轨道,甚至已经锁定了地球、月球以及几艘巡天星舟,准备强行打上帝国标记的刹那——
异变发生了!
扫描波前方的空间,毫无征兆地变得“粘稠”起来,仿佛陷入了一片无形的泥沼。不仅仅是速度减缓,其内部蕴含的秩序法则竟然开始自我冲突、逻辑紊乱,扫描得到的数据瞬间变成了一堆毫无意义的乱码!
更令阿尔法瞳孔微缩的是,他感觉到“秩序之舟”自身与帝国本土的跨星系超空间通讯链路,竟然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却又真实存在的…… 延迟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几纳秒,但对于技术精度达到量子层面的永恒帝国而言,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故!
“怎么回事?!”副官失声惊呼,“扫描波失效!超空间通讯出现未知干扰!”
阿尔法那万年不变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猛地看向太阳系深处,那双黑洞般的瞳孔中仿佛有无数数据流闪过:“不是干扰……是…… 时空曲率被微调了 !有人在……定义这片区域的通讯规则?!”
就在他惊疑不定之时,一道平静温和,却清晰无比地响彻在“秩序之舟”每一个成员脑海中的声音,如同朋友间的闲谈般响起:
“远来是客,不经允许就随便扫描主人家,可不是为客之道。”
是李默的声音!他并未使用任何扩音设备,而是直接通过微调时空脉络,将声音传递到了对方的意识层面!
阿尔法脸色一沉,这种传音方式,已然涉及到了极高的时空掌控力。他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试图锁定声音来源并进行反向解析,却发现那声音仿佛来自于四面八方,又仿佛源自于时空本身,根本无从追踪!
“阁下便是此星域之主,‘轮回星君’?”阿尔法试图维持帝国使者的威严,通过帝国通用语回应,其精神波动同样试图穿透时空,定位李默。
“是我。”李默的声音依旧平淡,仿佛就在他耳边低语,“贵使远道而来,有何指教?”
阿尔法定了定神,按照帝国流程,肃然道:“我乃永恒帝国第七观察团,‘观察者’阿尔法。奉帝国最高议会之命,前来调查此扇区‘潜在超限事件’。根据《泛宇宙文明接触守则》及帝国法令,你作为事件相关方及本区域最高权限者,需立刻配合调查,接受问询,并开放所有相关数据及技术权限,交由帝国进行评估与归档。”
这番话颐指气使,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味道,仿佛帝国便是宇宙的法官,有权审判一切。
巡天殿内,文判等人闻言,脸上皆露出怒色。林婉更是握紧了拳头,周身功德金光隐现。
然而,李默的回应,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哦?”他似乎轻轻笑了一声,“调查?问询?开放权限?凭什么?”
阿尔法一怔,似乎没料到对方会如此直接地反问,他下意识地按照帝国手册回应:“凭永恒帝国维护宇宙秩序与稳定的责任与力量!凭帝国星河级文明的权威!”
“秩序?稳定?权威?”李默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在我的地盘,讲我的规矩。你们的秩序,你们的权威,在这里……不好使。”
话音落下的瞬间,阿尔法骇然发现,“秩序之舟”前方原本空无一物的虚空中,空间如同帘幕般向两侧拉开,显露出内部的景象——那并非星辰,也不是战场,而是一片…… 鸟语花香、小桥流水的江南园林景致 !亭台楼阁,假山流水,甚至能看到几只仙鹤在湖边悠闲踱步!
而李默的身影,正坐在园林中的一座石亭内,悠闲地品着茶,仿佛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时空置换!他竟然在宇宙虚空中,凭空创造出了一片独立的、蕴含着东方仙道意境的时空领域,并将帝国使者直接“请”了进来!
“既然来了,便是客人。”李默放下茶杯,对着目瞪口呆的阿尔法及其身后一众僵硬的帝国船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妨进来喝杯茶,慢慢聊。至于调查问询……”
他抬眼,目光平静地看向阿尔法,那眼神却让这位见多识广的帝国观察者感到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等你们学会怎么敲门,再说吧。”
下马威!赤裸裸的、却又高明到令人绝望的下马威!
没有能量对抗,没有法则冲突,只是轻描淡写地改写了局部的时空规则,便将永恒帝国使者的所有试探与威严,化解于无形,并反手将对方拉入了自己设定的“舞台”。
阿尔法看着眼前这违背了一切物理常识的园林景象,感受着这片时空中那迥异于帝国秩序、却又浑然天成、深不可测的道韵,第一次对此次任务的目标,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这个“轮回星君”,这个“星辰仙域”,恐怕远比帝国情报部门评估的……要恐怖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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