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阳知道胖子说的情况,张麒麟确实提过。每次下雪形成的雪层之间都有缝隙,只要一个小型**,引发山体震动,整片雪层就会滑落,形成连锁反应,一层带一层地坍塌。
大兴安岭林区有几座小雪山,为了防止积雪过厚引发雪崩危害林区,当地工兵队常在大雪后人工清雪。那时条件简陋,都是人员亲自上去放炮眼,相当危险;现在则直接用迫击炮轰击。
但眼下的情形完全不同。曹阳叹了口气说:“**我确实带了,可你抬头看看我们头顶。在这里放炮不是找死吗?说不定直接把你师姐都给炸下来。”
胖子抬头望去,只见高耸的万丈雪崖矗立在上方,前后延伸,连接着整条雪白的山脉。他站在底下,渺小如蚁。只要上面稍有震动,就可能引发雪崩,他们三人就得永远留在这里了。
胖子不禁毛骨悚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我们现在上山,还能追上我师姐,不如一起行动。在这里耗着也没意思。”
曹阳摇头:“不行。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云顶天宫?上面的情况很复杂,说不定还没进墓,几路人马就在外面打起来了。我们走的这条是捷径,只有从下面的陪葬陵进去,才能抢占先机。而且我敢保证,现在没人盯着我们。”
胖子坚持道:“那就用**吧,挖肯定不行。你想想办法,看有没有既能炸开冰层,又不引发雪崩的,动静小一点。我师姐可在上面呢,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胖爷我跟你没完。”
曹阳没好气地说:“你给我滚一边去,现在闭嘴,让我安静一下,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
要说盗墓用**,确实很危险,除非是卸岭力士那帮疯子。所以曹阳虽然带了**以防万一,却从没用过。
盗墓过程中,总会遇到一些特别坚固的结构,这时候就需要特殊工具来应对。
曹阳之前也设想过在墓室里布置**的位置,现在正好用上这个方法。显然,原来挖盗洞的地方已经不合适,必须换个位置。
曹阳说:“走,我们去旁边那个山坳,虽然远了点,但**的中心不会引发雪崩,应该能把这里的冰层震开。只要有裂缝,我们就有机会进去。”
胖子一听就乐了:“嘿,我就知道你有招,快把**拿出来,我来布线。”
曹阳从乾坤袋里取出**,胖子一把扛起就跑,已经等不及了。
等曹阳赶到时,胖子已经把上层的积雪清开,挖出一个五六米深的洞,底下全是坚硬的冻冰。
胖子说:“快拿电钻来,胖爷我打几个孔……”
胖子干这个特别在行,只要是为了下墓摸宝,他向来积极。他在冰层里挖出一个坑,把**放进去,仔细布好引线。
胖子趴在地上问:“这样行不行?距离够了吧?我觉得没问题,**量也合适,胖爷手上有数。”
曹阳骂道:“那你还问个毛,赶紧点!”
轰隆一声巨响,**点顿时塌陷下去,四周的雪哗哗往里流,裂缝向外延伸,但并没有引发云顶天宫上方的雪崩,一切顺利。
胖子兴奋地跳起来,冲向陷坑:“快看!这简直是胖爷的杰作!冰层震开了,肯定能通到下面的陪葬陵!”
曹阳大喊:“死胖子,别跑那么快!你不要命啦?”
话音未落,胖子脚下一滑,大叫一声,整个人像火车一样掉进了陷坑。
曹阳想拉都来不及,只能和阿宁一起,迅速把冰锥砸进冰里,顺着登山绳往下滑。
曹阳甩出飞虎爪,一下抓住了胖子的肩膀。绳子猛地绷紧,弹了几下才稳住。
曹阳在上面骂:“胖子, ** 你大爷!你能不能省点心?快把冰锥拿出来,我快撑不住了!”
冰面太滑,根本吃不住力,曹阳能清楚听到冰锥松动的声音,马上就要脱出。
胖子也慌了,急忙从包里掏出冰锥,还没来得及固定,曹阳的登山绳一松,两人迅速往下坠。
曹阳抓住落下的冰锥,一路在冰面上摩擦,试图减缓下落速度。
但胖子实在太重,飞虎爪甚至把他的衣服都扯破了。
曹阳手上一顿,下滑速度稍减,他重新固定身体,顺着绳子下到陷坑里。坑上积着厚雪,曹阳一脚踩空,往下一看,深不见底,刚才卡在裂缝里的雪全落了下去。
这时阿宁赶到曹阳身边,指着下面说:“你看,胖子在那儿!”
胖子真是命大,圆滚滚的身体正好卡在一个窄缝里,没掉下去。只是他被落雪砸晕了,脑袋耷拉着,一动不动。
曹阳走到胖子跟前,抬手就给了他几巴掌,不出这口气心里不痛快。
胖子这才睁开眼睛,一看到曹阳,立刻咧嘴笑了:“奶奶的,胖爷我就知道死不了!哎哟……哎哟……腮帮子怎么这么疼?快拉我一把,胖爷我卡得动弹不得。”
胖子被冰卡得死死的,一点都动不了。曹阳给他系好登山绳,又扔了把工兵铲过去。胖子自己动手把两侧冰块敲掉一些,总算脱了困。
曹阳骂道:“你个**,怎么这么浑?盗墓这么久了,一点沉稳劲都没有。”
胖子尴尬地笑笑:“实在是这几天太憋屈,刚才一兴奋全给忘了。欸,曹阳,你过来看看,这冰里好像有东西啊!”
曹阳和阿宁顺着胖子手电照的方向看去。微光穿透暗青色的半透明冰层,冰川深处竟隐约映出一个巨大的影子,几乎占了半面冰壁,形状像个蜷缩的大头婴儿。
这时夕阳彻底落下,裂缝里顿时一片漆黑,只剩胖子手电那点光。整片冰层渐渐暗成墨色,里头那巨影也变得模糊不清。
那影子形状十分怪异,不伦不类,透着股邪气,像是什么冻死的动物胎儿,脑袋奇大,浑身还长着**,看得人心里发毛。
胖子估计是被蛊虫吓出了阴影,紧张地问:“这玩意儿不会也是用蛊虫炼出来的吧?这儿可是东夏王国腹地,又在云顶天宫脚下,八成是养蛊用的。”
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生怕里面的东西会突然钻出来。
曹阳也没见过这东西。看大小,它足有一栋五层楼高,冻在冰川深处。如果是陪葬陵,那是怎么修进去的?难道会是远古生物?
传说长白山一带在几十万年前还是一片**,是主火山喷发才从海里隆起。这么大的东西,会不会是当时某种巨型海洋生物的**?
想想又不对,古冰川形成时山体早已存在,真有**也早该成化石了。
曹阳一时也拿不准。虽然来之前对长白山做足了功课,真用起来还是觉得知识不够。看来书读得还是太少。
华夏有文字记载的历史就有五千年,地大物博,想面面俱到成为“华夏通”,简直难如登天,根本不可能。
阿宁虽是熔炼僵尸,却仍用着原来的灵魂。她以前在裘德公司就是万事通,掌握不少秘闻。
这时她歪着头盯着冰中影子,像想起了什么。
曹阳说:“阿宁,别急,慢慢想。这到底是什么?你是不是见过或听说过?”
灭了裘德公司后,确实收缴了一批珍贵资料,只是曹阳还没来得及看。显然阿宁接触过那些——她当年可是裘德公司下墓的先锋。
阿宁揉了揉眼睛,盯着冰盖里的影子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嗯”了一声:“这影子……难道是‘昆仑胎’?”随即又摇了摇头。
阿宁如今仅剩一缕残魂,记忆已然模糊,能说出“昆仑胎”三个字,实属不易。
“这就是‘昆仑胎’?”曹阳疑惑道。他幼时曾听曹老头提及此物,早已遗忘,此刻被阿宁一语点醒,顿时回忆起来。
所谓“昆仑胎”,乃是一种奇特自然现象。于龙脉源头,即天地灵气汇聚之地,岩石、冰川或树木之中,有时会自行孕育出状若婴儿的异物,古籍称之为“地生胎”。
相传历经万年演化,部分“地生胎”可修炼成精,《西游记》中的孙悟空便属此类。
唐代某本笔记中记载,西汉末年,昆仑山巨型冰斗之下,当地牧民曾发现一巨大冰胎,形如斗山,五官俱全,竟呈女婴模样,栩栩如生。自此,“地生胎”始称“昆仑胎”,后人更在女婴肚脐处修建庙宇,名曰昆仑童子庙。
风水学中,“昆仑胎”乃天定宝穴,非人力所能推断。唯有待其自然形成,偶然被人发现,方可掘胎筑墓。此等宝穴可遇不可求。
传说唯有通天之人方有资格葬于此穴,史上唯一记载葬于“昆仑胎”者,唯有黄帝。
然此终是传说,更多史料倾向于黄帝乃乘龙飞升。
正文 胖子眼中闪过兴奋:“这么说昆仑胎不是蛊虫了?值钱吗?咱们直接挖出来得了。”
他握着工兵铲跃跃欲试,整张脸几乎贴在冰面上,仔细端详。
“就是 ** 个头太大,足有五层楼高,出手不方便。这玩意儿是个整体,又不能拆开卖,可咋整?”胖子小声嘀咕。
曹阳道:“你不会真打算把这东西弄出去吧?”
胖子瞪眼:“当然!这可是华夏珍宝,埋在冰层里太浪费了。万一哪天来个 ** 滑到北边去,岂不便宜了金三胖子?”
曹阳无奈:“行,这任务交给你了。我和阿宁去裂缝底下找找墓道。”
胖子来劲地挥铲敲击冰层,奈何冰坚如铁,只溅起些许冰屑。且昆仑胎深埋二十米冰层之下,欲要取出除非动用 ** 。
但若使用 ** ,冰层经不起二次破坏,很可能波及上方的云顶天宫。更可能损毁昆仑胎,得不偿失。
单凭胖子一人,怕是万年也难完工。此时曹阳与阿宁已抵达裂缝底部。
胖子急忙喊道:“喂!等等我!这破胎胖爷不要了,就当是个轮胎算了!”
他利落地顺着登山绳滑下,好不容易追上曹阳,仍不死心:“曹少,你真不心动?那可是实打实的宝贝啊!”
曹阳冷冷一笑:“你这眼力不济的家伙,难道没瞧出什么不对劲?那昆仑胎根本不是什么人胎,肯定不是自然长成的,八成被人动过手脚。”
胖子一脸茫然:“怎么了,难道昆仑胎非得是人胎不可?兽胎就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