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翊修保持着轻轻环住房昀舒的姿势,手臂虚虚搭在少年腰间,没有再靠近半分。
指尖能触到对方柔软的衣料,还有透过布料传来的、温热的体温,可他始终克制着。
他太清楚,若是换作洛昭昭,此刻早已皱着眉推开他,眼里满是抗拒,毕竟从前那些刻意的亲近,从来都只换来对方礼貌却冰冷的后退。
可现在不一样了。
怀里面的人不仅没有抗拒,反而主动往他身边凑。
宫翊修的目光落在房昀舒安静的睡颜上,心里忽然泛起一阵说不清的味道,他早就不爱洛昭昭了。
那份藏了多年的心思,早在一次次的冷淡和距离里磨成了过往。
如今再想起,只剩释然,反倒觉得眼前这份踏实的温暖,更让人贪恋。
他轻轻调整了下姿势,让房昀舒靠得更舒服些,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一直都是房昀舒就好了。
元菱轩只会跟他吵吵闹闹,屈望榭总是沉默寡言,洛昭昭从未真正走进过他的世界。
只有房昀舒,会笨笨地为他学做蛋糕,会认真地准备每一个小仪式,会用最直白的方式哄他开心,把他的情绪放在心上。
这样想着,宫翊修的嘴角不自觉弯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手臂又轻轻收了收,将人护得更紧。
窗外的月光静静流淌,房间里只有彼此平稳的呼吸声,他闭上眼睛,第一次觉得安稳的睡眠。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刚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别墅门口就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元菱轩推开大门。
手里还拎着刚买的早餐,嘴里嚷嚷着“房猪猪快起来吃早饭”,脚步没停就往卧室冲。
可他刚推开卧室门,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手里的早餐袋“啪嗒”掉在地上。
视线里,宫翊修靠在床头,房昀舒蜷缩在他怀里睡得正香,两人身上盖着同一条被子,晨光落在他们交叠的身影上。
元菱轩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眼睛瞪得通红,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声音都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
“宫翊修!你他娘的对房猪猪做什么了?!”
他说着就要冲上去,手腕却被人从身后牢牢拽住。
屈望榭不知何时也来了,手里还拿着元菱轩刚才掉在地上的早餐,语气里满是无奈
“冷静点,炸毛的样子跟被抢了食的野狗似的,先看看清楚,人俩好好睡着,没你想的那些龌龊事。”
“看你这么噶动,我还以为你喜欢自家兄弟。”
“你少帮他说话!”
元菱轩挣扎着想要甩开屈望榭的手,眼神却死死盯着卧室里的两人,杀气腾腾的模样像是要把宫翊修生吞了。
“房猪猪那么单纯,肯定是宫翊修欺负他!我今天非要讨个说法不可!”
屈望榭懒得跟他掰扯,直接拽着他往后退,还不忘补了句。
“再吵把你扔出去,没看见人俩还没醒?大清早的嚎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脑子不好使?”
元菱轩被屈望榭拽着,挣扎得更凶了,脖子都憋得通红
“洛昭昭那小子我从来就不喜欢!他那张冷脸谁爱看谁看!可房猪猪不一样!”
他指着卧室里还没醒的房昀舒,“宫翊修之前把洛昭昭当宝贝似的护着,现在房猪猪在他身边,谁知道他是不是把房猪猪当替身?!”
屈望榭挑了挑眉,手上的力道松了些,
“你不是总爱欺负他,动不动就喊他‘房猪猪’逗他玩吗?现在倒急上了,怎么,之前的恶劣劲去哪了?”
“那能一样吗?!”
元菱轩瞬间炸毛,却没再挣扎,只是眼神紧紧锁着卧室的方向,声音不自觉放低了些,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认真。
“我欺负他是觉得他傻乎乎的好玩,心里从来都把他当房猪猪,不是谁的影子!可翊修不一样,他之前对洛昭昭的心思谁不知道?我就是怕房猪猪吃亏!”
他顿了顿,想起平时房昀舒总跟在自己身后,虽然会被他逗得气鼓鼓,却还会记得给抢他爱吃的糖,心里更不是滋味。
“房猪猪那么单纯,要是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身,得多难过?我绝对不能让他受这种委屈!”
屈望榭看着他难得正经的模样,眼底的无奈淡了些,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缓和了点。
“先别瞎猜,等他们醒了问清楚再说,现在在这瞎嚷嚷,除了添乱没别的用。”
卧室门外的争执声虽被刻意压低,却还是隐约传了进来。
房昀舒在暖融融的被窝里动了动,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刚睡醒的眼神还带着点朦胧,他下意识往身边靠了靠,鼻尖蹭到宫翊修温热的衬衫,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窝在对方怀里。
脸颊瞬间泛起热意,他小声唤了句:“宫先生。”
宫翊修其实早就醒了,只是怕吵醒怀里的人,一直没动。
听见少年的声音,他低头看过去,指尖轻轻拂过房昀舒额前的碎发:“醒了?再睡会儿也可以,还早。”
房昀舒摇了摇头,撑着胳膊想坐起来,却不小心瞥见了门口的影子,还有隐约传来的元菱轩的声音。
他愣了愣,才想起昨晚的事,脸颊更烫了,小声问:“宫先生,外面是不是元哥他们啊?”
宫翊修“嗯”了一声,帮他把滑落的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露在外面的肩膀。
“别管他们,先把衣服穿好,免得着凉。”
说着,他起身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衣服递过去。
房昀舒接过衣服,低头小声应着,心里却悄悄泛起甜意 ,他能清晰感受到宫翊修的在意,不是对别人的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