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发出轻微的电子音,向一侧滑开。一个穿着白色制服、戴着口罩、睡眼惺忪的年轻医生刚探进半个身子,还没来得及看清舱内情况
呼!
一只湿漉漉、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大手如同铁钳般瞬间捂住了他的口鼻!另一只手快如闪电,在他颈后某个穴位重重一按!
“呃…” 小医生连哼都没哼一声,眼白一翻,身体软软地瘫倒。王大胆眼疾手快地将他拖进囚室,迅速扒下他那身白大褂和里面的衬衣裤子套在自己身上。虽然有点紧,但总比光着强。他又把医生的口罩和胸牌(写着“实习-李平”)戴好,将昏迷的医生塞进那个失效的维生舱角落里,用残留的液体稍作掩盖。
伪装完成!王大胆深吸一口气,压下劫后余生的狂跳心脏,拉开囚室门,低着头,模仿着医生那种略显疲惫的步态,走了出去。
门外的通道冰冷而复杂,如同迷宫。两侧的囚室大部分紧闭,只有门上的小窗透出惨白的光。王大胆屏息凝神,尽量避开监控探头(虽然不知道是否还在工作),侧耳倾听。一些囚室里传来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呻吟,那是还未被处理的“药引”;更多的则是一片死寂,或者如同野兽般的绝望嘶吼——那是精神被赌场和绝望彻底摧毁,沦为“废料”的赌鬼。
“喂!那个谁!小李!发什么呆呢!过来搭把手!” 一声粗鲁的吆喝从前方拐角传来。
王大胆心头一紧,抬头看去。只见两个穿着黑色劲装、气息彪悍的打手,正推着一辆特制的、如同牢笼般的金属推车。推车里,蜷缩着七八个目光呆滞、衣衫褴褛、形如枯槁的人。他们眼神空洞,仿佛灵魂早已被抽干,只剩下行尸走肉的躯壳。这就是被判定为“无用”的“废料”。
“好嘞!来了!” 王大胆压下嗓子,模仿着李平那种唯唯诺诺的语调,快步跑了过去,帮忙扶住沉重的推车。
“磨磨唧唧的!新来的就是靠不住!” 为首的打手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也没多看他,三人推着沉重的推车,在冰冷的通道里前行,车轮发出沉闷的滚动声。推车里的“废料”们毫无反应,如同待宰的牲畜。
通道向下倾斜,空气变得越来越污浊,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难以形容的混合气味——血腥味、腐臭味、排泄物的恶臭,还有一种…如同野兽巢穴般的腥臊气!温度也在升高,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燥热。
最终,他们停在了一扇巨大的、锈迹斑斑的厚重铁门前。铁门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如同船舵般的旋转阀门。门缝里,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更加浓郁地涌出。
“到了!” 打手停下推车,喘了口气,对王大胆(李平)严肃地叮嘱道:“等会儿门打开,咱们一起用力,把人从这卸料口倒下去!记住!倒完立刻后退关门!动作要快!千万、千万不要好奇往下看!听见没?!”
“听…听见了!” 王大胆“紧张”地点点头,心脏却跳得更快了。门后是什么?
两个打手合力,费力地转动那巨大的阀门。沉重的机括声响起,伴随着铁锈摩擦的刺耳噪音,巨大的铁门缓缓向内打开了一条仅容推车通过的缝隙!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浓重血腥和腐肉恶臭的热浪猛地扑面而来!门后并非房间,而是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垂直竖井!竖井壁湿滑粘腻,布满了暗红色的污垢。向下望去,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翻滚着浓重血雾的黑暗!
“动手!” 打手低喝一声,三人合力,将沉重的金属推车猛地推向门缝,对准那个漆黑的卸料口,用力一掀!
“啊——!”
“不…不要!”
推车里那些原本麻木的“废料”们,在身体悬空坠落的瞬间,似乎被死亡的恐惧唤醒了最后一丝本能,爆发出凄厉绝望的惨嚎!但这惨嚎声仅仅持续了不到一秒,就被下方深邃的黑暗瞬间吞噬!紧接着,下方传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而短促的骨骼碎裂声和…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湿漉漉的撕扯吞咽声!
死一般的寂静重新笼罩。只有竖井深处,传来几声满足的、低沉的咕噜声,仿佛巨兽在咂嘴。
“快!关门!” 打手脸色发白,显然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但每次依旧心有余悸。
就在他们准备合力关门时,王大胆那该死的好奇心(或者说探查的本能)还是占了上风!他忍不住飞快地、极其隐蔽地探头,朝着那翻滚着血雾的深渊底部瞥了一眼!
就这一眼!
一股冰冷、粘稠、带着无尽贪婪和饥饿的恐怖意志,如同实质的锁链,瞬间从深渊底部爆发,精准地锁定了他!
“不好!” 王大胆心中警兆狂升,但已经晚了!那股意志形成的恐怖吸力,比任何物理力量都要强大!他感觉自己像一片被卷入龙卷风的落叶,双脚瞬间离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拽向那敞开的、如同地狱巨口的卸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