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欲默默在一旁低头吃饭,尽量把自己当做透明人。
他只是来演戏的,没必要去给这些人献殷勤。
不得不说,薄家的饭菜挺好吃的,就是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压抑。
薄望和薄战两人之间,气场明显不合。
若要形容,薄战恰似一团炽热的火焰,总是主动挑起事端,话语里满是冷嘲热讽。
而薄望则宛如平静的湖水,始终波澜不惊,神色淡然,不为所动。
这复杂的家庭氛围,真是让人捉摸不透,还是少掺和为妙。
很快,这顿饭便结束了。
乐欲看着贺云怜慵懒地躺在沙发上,悠闲地玩着手机,丝毫没有要送自己回去的意思。
他便挪到贺云怜身旁,压低声音说。
“饭也吃完了,家长也见了,合同的事也谈过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你想走了吗?那你走吧!慢走不送!”
贺云怜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眼睛紧紧盯着手机屏幕,随口敷衍。
“你不送我回去吗?”乐欲又往她身边挪了挪,凑近了才看清她正在玩王者荣耀,用的还是中单妲己。
“这么大个人了,还要我送?”
贺云怜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滑动,一套行云流水的连招,瞬秒了对面的兰陵王。
这才转过头,看向乐欲。
“这里可是郊区,根本打不到车,你不送我回去,难道要我走回去吗?”
“那我管不着,我都到家了,还管你干嘛?”
贺云怜说着,视线又重新回到手机上,继续投入到游戏之中。
靠,怪不得来的时候非要自己上她的车,感情是打算让自己在这过夜啊!
他心里一紧,赶忙捂住自己的腰子。
“你想把我留在这里,该不会是打我腰子的主意吧!”
“就你那腰子,烤出来我都不吃!”
贺云怜蔑视地瞥了他一眼。
“你不会以为这就算完了吧?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有个我特别烦的人吗?
你还没帮我解决呢,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乐欲思索了片刻,开口问道:“你是说薄战?”
薄家三兄弟里,薄望明确表示把贺云怜当妹妹,他也能感觉到那话不假。
薄启年纪小,喜欢的是许半生那种小妹妹,肯定看不上这个贺云怜这个老帮菜。
思来想去,只剩下薄战了。
“可他不是有未婚妻了吗?”他问。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们男人不都是喜欢吃着碗里的,看着盆里的吗?”贺云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说。
“那你还要我怎么做?去找他挑衅吗?”乐欲已经对她的讥讽免疫了,继续问道。
“你不用去找他,他自己一会儿就来找你了!”
话音刚落,就见薄战拎着一个盒子走进了客厅。
贺云怜见状快速的对乐欲说。
“说曹操,曹操到,要是搞不定他,你就死定了。”
此时,薄战恰好走到乐欲面前。
“乐欲是吧,会下象棋吗?”
他举起手中的盒子晃了晃,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
“略懂略懂!”
乐欲点点头,象棋这玩意儿,他还真会。
“来一盘?”薄战单刀直入。
“好!”他爽快应下。
二人随即在客厅的茶几上摆开棋局。
“你是红方,你先。”薄战指了指棋盘,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当头炮!”
“马来跳。”
“你跳我也跳。”
一旁的贺云怜停下手中游戏,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
双方阵容很快就成型了。
中炮过河车对屏风马进七兵。
两人的对攻进入白热化阶段,薄战不仅在棋上发力,言语上也开始向他发难。
“你跟云怜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提问,他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一旁的贺云怜。
见她微微挑眉,乐欲心领神会,这是让按之前说好的,自行发挥。
如此一来,他便没了顾忌,回道。
“认识两年多了!”
“我刚刚在策划案上看到你的名字,你跟她是同事是吧?”薄战继续追问。
“是的嘞,她是总裁秘书,我是总裁助理!”
“我不是听说很多公司都不提倡办公室恋情吗?你不会是演员吧!”他怀疑道。
“公司不提倡归不提倡,可我们偷偷谈,反而更刺激不是?”
乐欲不慌不忙,反而露出一抹猥琐的笑。
“是吗?那你们胆子可真不小呀!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呢!”薄战的声音陡然冷冽下来。
“唉,二舅哥,你应该也能看出来,我是个老实人,这种有违道德的事,我怎么能干出来呢?
实不相瞒,还是你妹妹先勾引我的!她有一次酒喝醉了,趁机把我拖到了酒店……,呜呜呜,然后就说要对我负责!”
此话一出,贺云怜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偷偷抬起脚,狠狠踩了一下他的脚趾。
乐欲转过头,不满地看着她,眼神仿佛在说:不是你让我自由发挥的吗?
“那你也不能实话实说呀!”贺云怜气得咬牙切齿,在他耳边低声埋怨。
“下棋要专心,对车!”薄战猛地用力拍着棋子,打断了他们俩的窃窃私语。
乐欲转回头观察了一下局面,选择先架个中炮。
“将军!”他说。
薄战则走了一招马退窝心,化解了危机。
此时,两方的车依旧相互对峙着。
思索片刻后,乐欲毅然选择弃车,出动了另外一个炮。
薄战见状,毫不犹豫地将他的车吃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嘲讽道。
“你难道不知道,一车十子寒吗!这么轻易就将车给丢了。”
乐欲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应。
象棋这游戏,可不是单纯靠子多判定胜负的。
他见乐欲不说话,又追着问道。
“我看门口停的车是云怜的,你怎么没有开车来?不会是没有吧?”
“车嘛,不过是一个代步工具而已,怜儿有不就行了,反正都是一个公司的,上下班也一起,方便!”他说。
“那你有房吗?”
“没得!”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
“住我债主家!”
“你还欠钱了?”
“二舅哥,你别误会,不是我欠的,是我家里人欠的!”
“不都一样吗?你难道不用还吗?欠了多少?”
“不多,也就几个亿吧,二舅哥,不要担心我压力大,等我跟你妹妹结婚了,我们两个一起还,反正你们薄家有钱。几个亿还不是毛毛雨啦!”
“你看你找的这是什么东西?没车没房,还欠钱,你到底看中了他什么?”薄战把矛头转向贺云怜,愤怒的说。
贺云怜面对质问,一声不吭,装作低着头专注玩手机的样子。
可乐欲却注意到,她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浅浅的笑。
知道自己的回答正中贺云怜下怀,于是决定继续发挥。
“可能是觉得我长得比较帅吧!”
“长得帅,能当饭吃吗?”薄战嗤笑一声。
“长得帅,能吃软饭呀!”乐欲把无耻发挥到了极致,理所当然的说。
薄战似乎是被恶心到了,接下来不再言语,只顾一个劲地吃起他的棋子。
没过多久,乐欲棋盘上的棋子便被吃掉七八成,只剩下两炮一马,一个过河兵,两个士外加一个帅。
“投降吧,就你这点子,怎么跟我打?”
薄战看着自己的一车双马双炮,士象齐全,脸上满是胜券在握的神情。
“呵呵,你确定?子多有什么用?你先看看你有哪个子可以动吧?”乐欲丝毫不慌。
“什么?”薄战观察局势,这才发现自己虽然棋子众多,竟没有一个子过河,全都窝在家里。
反倒乐欲的子虽少,可两炮一马加兵都已过河。
并且自己的大子全部都围在帅的周围,被乐欲的两个炮一个马牢牢镇住,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乐欲的兵,一步一步拱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我这么多子为什么会输?”
薄战难以置信,呆愣愣地呢喃着。
“承让!承让!”
乐欲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虽然我没车没象,缺马少兵,但是我炮打得好呀!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