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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骷髅号”如同一只受惊的臭鼬,在铅灰色的污浊海面上疯狂逃窜。粗陋的船帆被咸腥的海风鼓胀到极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老疤脸亲自掌舵,布满血丝的独眼死死盯着前方翻滚的迷雾,干裂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仿佛在向所有能想到的海神祈祷。甲板上的水手们惊魂未定,瘫坐在湿冷的木板上,目光时不时惊恐地瞟向船舱入口——那扇吞噬了所有光线的门扉,如同通往深渊的咽喉。

船舱深处,弥漫着一股比海水更刺骨的寒意。林烬退回了最黑暗的角落,那片区域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不再流动。他靠着一堆散发着霉味的货物残骸,覆盖着星尘般灰光的身影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归墟之眼紧闭,只留下两道深邃的缝隙,如同两道通往虚无的伤痕。

凌风背靠冰冷的舱壁滑坐在地,急促的喘息渐渐平复,但心脏仍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那片死寂的黑暗,确认林烬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才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那卷冰冷的金属卷轴——《天工图谱·星枢残卷》。

卷轴触手冰凉,非金非玉,表面流转着极其暗淡、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星辰微光。凌风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识海中残留的刺痛感(叶红烛破妄真炎的余威仍在),将微弱的无相武魄之力小心翼翼地注入卷轴。

嗡……

卷轴表面黯淡的星光如同沉睡的萤火虫被惊醒,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几道细若游丝的银蓝色光线从卷轴边缘渗出,如同活物般在空中蜿蜒、交织,迅速勾勒出一个极其复杂、不断变幻的三维星图虚影!星图的核心,并非恒星,而是一个缓缓旋转、吞噬着周围所有光线、散发着冰冷死寂气息的——灰烬奇点!

正是林烬丹田深处那枚核心的投影!

“找到了!”凌风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几乎要叫出声。他强忍着激动,目光死死锁定星图虚影中,那个灰烬奇点投影旁边,一个如同星辰般闪烁的微小光点!光点位于星图边缘,被无数代表虚空乱流和危险星域的暗色线条包围,但一条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银色虚线,顽强地将它与灰烬奇点连接起来!

“星辰岛……逆乱节点……”凌风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他飞快地扫视着星图,试图将这幅动态的投影与记忆中的坠星海海图、以及哑叔玉佩中模糊的方位信息重叠印证。无相武魄全力运转,大脑如同过载的晶石引擎飞速计算。

“东北偏北……穿越‘碎星漩涡带’……避开‘泣血暗礁群’……”凌风的手指在空中虚点,无相之力牵引着星图虚影局部放大,一条蜿蜒曲折、避开大部分致命区域的航线逐渐在他脑海中清晰起来。这条航线,正是哑叔玉佩中指向的那一丝“逆乱节点”的可能位置!

“嘶……”就在凌风精神高度集中,试图精确锁定星辰岛坐标时,星图虚影中代表灰烬奇点的投影骤然剧烈波动了一下!一股冰冷、死寂、带着绝对终结意志的寂灭气息,如同无形的冰锥,顺着无相之力构建的链接,狠狠刺入凌风的识海!

“噗!”凌风如遭重击,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猛地喷出一小口鲜血!手中的《天工图谱》光芒剧烈闪烁,几乎要失控熄灭!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丢进了绝对零度的虚空,思维都要被冻结!是林烬!他体内那沉寂的寂灭本源,对外界的探查(哪怕是无害的星图投影)产生了本能的排斥!

凌风死死咬住牙关,牙龈都渗出血丝,强行维持着无相武魄的输出,同时拼命收敛自己的气息,向那片黑暗角落传递出“无害”、“指引”的精神波动。冷汗如同瀑布般从他额头滚落,浸湿了衣领。

黑暗角落里,林烬覆盖着星尘灰光的身躯微微动了一下。那双紧闭的归墟之眼并未睁开,但他丹田深处那颗缓慢搏动的灰烬奇点,似乎感受到了星图虚影中那个“自身投影”的波动,以及那条指向星辰岛的微弱连接。那股狂暴的寂灭排斥感……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天工图谱》的光芒重新稳定下来,星图虚影不再剧烈波动。凌风长长地、无声地呼出一口气,如同刚从溺毙边缘挣扎回来,浑身脱力地靠在舱壁上,大口喘息。他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却燃烧着兴奋的火焰——成了!星辰岛的位置,以及那条相对安全的航线,已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代价虽大,但值了!

“唔……”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痛苦、如同岩石摩擦般的呻吟,从船舱另一侧传来。

凌风心头一凛,猛地转头看去。

是石岳!

那个如同磐石般沉默坚韧的汉子,依旧躺在冰冷的舱板上,但此刻,他裸露在破烂衣物外的古铜色皮肤下,隐隐透出一种不正常的暗红色!一道道如同熔岩裂纹般的纹路,在他虬结的肌肉表面若隐若现!他的身体正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骨骼不堪重负的细微“咔吧”声!一股沉重、压抑、仿佛山岳即将崩塌的狂暴气息,正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弥漫开来!

“不好!石岳要突破了!”凌风瞬间判断出来。在血狱的残酷磨砺和之前逃亡的生死压力下,石岳的磐石武魄终于积累到了极限,即将冲破开脉境的桎梏,向燃血境迈进!这本是好事,但此刻,在这艘破船上,在距离神殿巡逻船不远的海域,石岳突破引发的能量波动和异象,极有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他此刻的状态极其不稳定,显然是之前伤势未愈又强行压制突破所致!

凌风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刚才强行维持星图对抗林烬寂灭意志的反噬让他浑身剧痛,灵力紊乱。他焦急地看向黑暗角落:“林烬!石岳他……”

话音未落!

嗡!

一股沉重如山、带着原始狂野气息的能量波动,猛地从石岳体内爆发出来!

轰隆!

整个腐朽的船舱剧烈一震!靠近石岳的几块朽烂船板瞬间被无形的重压碾得粉碎!狂暴的气流卷起地上的尘埃和碎屑,形成一个小型的旋风!

石岳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瞳孔深处,竟不再是往日的憨厚,而是充斥着一种近乎疯狂的赤红!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身体表面的暗红裂纹骤然亮起刺目的光芒!一股失控的、如同山洪暴发般的巨力,随着他无意识地一挥手,狠狠砸向旁边的舱壁!

“住手!”凌风失声惊呼!

就在那蕴含着初入燃血境狂暴力量的拳头即将砸中舱壁、极可能将这艘破船直接砸出一个大洞的瞬间——

唰!

一道模糊的灰色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石岳身侧!

是林烬!

他覆盖着星尘灰光的手,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搭在了石岳那肌肉虬结、赤光闪烁的沉重手腕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没有能量的狂澜!

只有一种无声的……湮灭!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被投入冰水!石岳手腕上狂暴奔涌的、赤红色的燃血境气血之力,在接触到林烬手掌覆盖的那层薄薄灰光的瞬间,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刺耳的消融声!那足以开碑裂石的恐怖力量,竟如同冰雪般飞速瓦解、消散!连带着石岳手腕上那亮起的暗红裂纹,也迅速黯淡下去!

石岳眼中的疯狂赤红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和极度的虚弱。他庞大的身躯晃了晃,那股山岳崩塌般的狂暴气息瞬间消散,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向后倒去。

林烬面无表情地收回手,覆盖着灰光的手指上,几缕赤红色的气血之力如同不甘的蛇,扭动着,最终彻底化为虚无。他低头看了一眼陷入昏迷但气息趋于平稳的石岳,那双黑洞般的归墟之眼中,冰冷依旧,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尘埃。

他转身,身影再次无声地融入船舱深处的阴影之中,仿佛从未移动过。

凌风看着这一幕,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林烬出手了……精准、高效、冷酷无情!为了消除可能暴露的风险,直接以最霸道的方式镇压了石岳失控的突破!那湮灭气血之力的手段,看得凌风头皮发麻!如果刚才林烬的目标是他……凌风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

他挣扎着爬到石岳身边,探了探鼻息,确认只是力竭昏迷,并无生命危险,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石岳昏迷中依旧紧锁的眉头和身上残留的暗红纹路,凌风眼中充满了忧虑。磐石武魄的突破,需要海量的大地精气或土系能量稳固根基,在这茫茫坠星海上……去哪里找?

“星辰岛……”凌风的目光再次投向船舱外翻滚的迷雾,手中紧握着那卷冰冷的《天工图谱》,“希望那里……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他看了一眼那片死寂的黑暗角落,又看了看昏迷的石岳,一股沉甸甸的压力压在心头。前路,依旧凶险莫测。

“黑骷髅号”在污浊的海浪中颠簸前行,朝着《天工图谱》指引的、危机四伏的东北方向驶去。船舱内,磐石沉寂,灰烬冰冷,智者负伤。唯有那卷星图,在昏暗的光线下,无声地闪烁着指引前路的微光。

---

三天后。

坠星海,东北海域。

这里的海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墨绿色,海面上漂浮着大片大片灰白色的、如同腐烂鱼鳞般的浮沫。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硫磺和某种生物腐败的混合腥臭味,令人作呕。天空是永恒的铅灰色,低垂的云层仿佛随时要压下来。视线所及,只有一片死寂的、仿佛凝固的墨绿汪洋,偶尔有巨大的、不知名生物的惨白骨架从水下探出,如同狰狞的墓碑。

“黑骷髅号”如同一片枯叶,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海域中艰难穿行。船帆早已被带着腐蚀性的海风侵蚀得千疮百孔,船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水手们脸上都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恐惧,眼神麻木地执行着老疤脸的命令。这片海域,是坠星海有名的“死水区”,连最凶悍的海盗都避之不及。

“头儿……快看!前面!”了望台上,一个干瘦的水手声音嘶哑,带着惊恐指向船头左前方。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墨绿色的海面上,赫然漂浮着几艘破烂不堪的小型渔船!这些渔船大多只剩下半截船身,焦黑的断口处还冒着缕缕黑烟,显然是被强大的能量瞬间摧毁。破碎的船板、断裂的桅杆、以及……一些被泡得发白肿胀的残破尸体,随着污浊的海浪起伏沉浮。

尸体大多穿着简陋的麻布衣,皮肤粗糙黝黑,是典型的下界海民。他们脸上凝固着临死前的极度恐惧和痛苦,空洞的眼睛仰望着铅灰色的天空。其中一具漂浮的孩童尸体,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被烧焦了半边的简陋木雕海神像。

“是……是海角村的人!”老疤脸身边一个独臂的老水手失声叫道,声音带着悲愤的颤抖,“前几天还听路过的船说,海角村因为交不上这个月的‘海神税’,被神殿的走狗给……这群畜生啊!连孩子都不放过!”

甲板上一片死寂,只有海浪拍打船体的哗哗声。水手们看着那些漂浮的尸体和孩童焦黑的木雕,眼中的麻木被一种更深的、压抑的愤怒和悲凉所取代。在这片被遗弃的海域,神殿的爪牙就是天,他们的命,贱如草芥。

船舱入口的阴影里,凌风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锐利如鹰。石岳靠在他旁边的舱壁上,虽然依旧虚弱,但已经清醒过来,只是脸色蜡黄,气息不稳,磐石武魄突破后的根基不稳让他如同背负着一座大山,每一步都沉重异常。他看着海面上漂浮的同族尸体,尤其是那个抱着焦黑神像的孩子,一双蒲扇般的大手死死攥紧,指节捏得发白,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却因身体的虚弱而无法宣泄。

凌风轻轻按住了石岳因愤怒而颤抖的肩膀,低声道:“沉住气。记住他们,也记住这份血仇。”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尸体,又看向铅灰色的天空,仿佛要穿透那厚重的云层,直视那冰冷的天道秩序。

就在这时,前方墨绿色的海面突然翻腾起巨大的气泡,如同沸腾!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硫磺气息扑面而来!

“戒备!”老疤脸嘶哑地吼道,独眼中满是紧张。

哗啦——!

海水猛地向两边分开!一艘造型狰狞、通体覆盖着暗红色鳞片、船首镶嵌着一颗巨大鲨鱼头骨的血色战船,如同地狱恶兽般破水而出!战船上,飘扬着一面黑底血纹的旗帜——盘绕的毒蛇缠绕着滴血的三叉戟!正是“血鲨帮”的标记!

血鲨帮,坠星海臭名昭着的海盗势力之一,更是神殿在遗弃之地海域最忠实的走狗和征税打手!

“哟呵!我当是谁敢闯老子的‘血税区’呢!原来是‘黑骷髅’的老疤脸啊!”一个阴阳怪气、带着浓重鼻音的尖利声音从血色战船上传来。只见船头站着一个身材矮小、穿着花哨绸衫、脸上涂着厚厚白粉的干瘦男人,他手里摇着一把染血的羽毛扇,一双三角眼滴溜溜地转着,贪婪地扫视着“黑骷髅号”残破的船体,最后落在了甲板上那些惊恐的水手身上。

“血蛭吴!”老疤脸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握紧了舵轮,指节发白。这家伙是血鲨帮的一个头目,心狠手辣,专司征收“血税”,手段极其残忍。

“啧啧啧,老疤脸,你这破船还没沉呢?命挺硬啊!”血蛭吴用羽毛扇掩着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假笑,“不过嘛,闯了老子的地盘,坏了规矩,这‘过路费’……是不是该交一交了?”他三角眼一眯,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看你船上也没啥值钱货色了……这样吧,把你这船上一半的人,丢下来喂我的‘小宝贝儿们’,剩下的,滚蛋!”

他话音未落,血色战船两侧的海水猛地剧烈翻腾起来!一条条体长数米、满口獠牙、皮肤如同粗糙砂纸般的暗红色鲨鱼(血齿鲨)跃出水面,发出嘶嘶的怪叫,贪婪地盯着“黑骷髅号”上的水手们!

“一半的人?!”老疤脸气得浑身发抖,独眼充血,“吴老狗!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血蛭吴怪笑一声,羽毛扇猛地指向海面上那些漂浮的海民尸体,“看见没?这就是不交血税的下场!海角村,就是榜样!老子数三声,要么交人,要么……你们全下去陪他们!”

“一!”

“黑骷髅号”上死寂一片,绝望的气氛如同实质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水手们面无人色,有人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二!”血蛭吴的声音带着戏谑和残忍。

老疤脸额头青筋暴跳,独眼扫过自己手下那些惊恐绝望的脸庞,又看向船舱入口那片阴影……他猛地一咬牙,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就在血蛭吴的“三”字即将出口的瞬间——

一道冰冷、死寂、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目光,如同无形的利刃,穿透了腐朽的船舱壁板,精准无比地刺向血色战船船头的血蛭吴!

血蛭吴脸上的假笑瞬间僵住!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难以言喻的极致寒意瞬间攫住了他!仿佛被来自九幽地狱的魔神盯上!他摇着羽毛扇的手猛地一哆嗦,扇子差点掉落!他惊疑不定地看向“黑骷髅号”船舱方向,那里只有一片阴影,却让他感觉如同面对万丈深渊!

“谁?!谁在那里装神弄鬼?!”血蛭吴色厉内荏地尖叫道,试图驱散心中的恐惧。

然而,回答他的,是一道从船舱阴影中无声无息射出的……灰色流光!

那流光速度并不快,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万物终结的轨迹!它穿过惊恐的水手,越过老疤脸的头顶,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如同死神的叹息,轻飘飘地……落在了血蛭吴脚下,那面飘扬着的、象征着血鲨帮和神殿走狗权威的——黑底血纹毒蛇三叉戟旗的旗杆根部!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的狂澜。

只有一声轻微到几不可闻的、如同烧红的铁块落入冰雪的消融声。

在血蛭吴和所有血色战船上海盗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那根粗壮坚韧的旗杆,从被灰光触碰到的根部开始,无声无息地……湮灭!

不是折断,不是腐蚀!是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橡皮擦,从存在的概念上……直接抹除!

旗杆连同那面黑底血纹的旗帜,在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内,彻底化为虚无!连一丝尘埃都没有留下!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

海风依旧带着腥臭吹过,血色战船船头,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切口光滑如镜的底座!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了血色战船!所有海盗,包括血蛭吴,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无边的恐惧!那是什么力量?!

船舱阴影深处,林烬缓缓收回了点出的、覆盖着星尘灰光的手指。归墟之眼冰冷地注视着血色战船的方向,如同俯视一群即将被碾碎的蝼蚁。他身边的凌风,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而石岳,看着那面消失的旗帜,眼中爆发出解恨的光芒,虚弱的身躯似乎都挺直了一些。

老疤脸猛地反应过来,独眼中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勇气,他对着血色战船嘶声咆哮:“血蛭吴!还不滚?!等着被抹脖子吗?!”

血色战船上,血蛭吴猛地一个激灵,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他惊恐地看了一眼船舱那片阴影,又看了看光秃秃的旗杆底座,最后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般的尖叫:“撤!快撤!离开这里!!”他连滚带爬地冲回船舱,生怕跑慢一步,自己也会像那旗杆一样被抹掉存在!

血色战船如同受惊的兔子,疯狂掉头,掀起巨大的浪花,连那些凶悍的血齿鲨都顾不上,仓皇无比地朝着来时的方向逃窜,很快消失在墨绿色的迷雾之中。

“黑骷髅号”上,死寂了片刻,随即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欢呼和带着哭腔的呐喊!水手们激动地拥抱在一起,看向船舱入口的目光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敬畏和感激。

老疤脸站在舵台上,看着血色战船消失的方向,又敬畏地看了一眼船舱,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深吸一口带着血腥和硫磺味的空气,猛地一打舵轮,嘶吼道:“升满帆!全速!目标——东北!” 破船再次启程,劈开墨绿色的死水,带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朝着《天工图谱》指引的、逆乱节点所在的星辰岛,坚定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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