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客卿啊——你就不能勤快些,去帮本堂主把那边窗户上积的灰给擦了吗?这阳光都透不进来了!”
“还有渡姐——院子里的卫生都扫完了吗?我看着怎么还是老样子?”
“没有?既然没有,还在这里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行动起来!今天咱们往生堂要焕然一新!”
今日的往生堂,陷入了难得一见的热火朝天的大扫除之中。
这项“浩大工程”的倡议者,正是一向喜欢满璃月港发传单的堂主胡桃。
她不知哪来的劲头,竟亲自上阵,调动起堂内人手,进行这场突如其来的清扫。
好不容易趁着胡桃打扫别处的空隙,偷偷休息一会儿的渡姐,溜达到表面看起来气定神闲的钟离身旁,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压低声音问道:
“哎~钟离先生,你说咱们堂主今天这是抽哪门子风了?”渡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个正踮着脚擦拭着古架的娇小身影,语气充满了不解,“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搞这么大阵仗的大扫除啊?我这老腰都快累断了。”
钟离放下手中的抹布,目光平静地扫过正在易天房间门口、反复检查门框是否有灰尘的胡桃,一语道破天机:
“我想…此番兴师动众,大抵是因为…小友要回来了。”
他发现了,胡桃对易天居住的那个房间,打扫得格外细致用心,连窗棂的雕花缝隙都没放过。
“诶!小帝…”渡姐先是猛地一惊,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随后立刻意识到什么,连忙压低声音,还心虚地朝胡桃的方向瞄了一眼,“小帝君要回来了?消息确凿吗?”
易天上任的事情在他前往稻妻后的两天便传开了,七星公认,对方乃是帝君临终前的亲赐之人,是璃月正统。
这个消息传到蒙德后,对面也立马炸锅了!
‘什么叫你们帝君临终前的亲赐之人?明明是我们巴巴托斯大人先降下的旨意,亲自承认的小风神本人好吧!’
对此,璃月有部分人表示:‘烤嫩羊!纯胡咧咧!明明易天就是俺们璃月的人!’
于是双方人马在易天究竟是风之正统,还是岩之正统这件事情上吵了起来。
不过这件事易天本人毫不知晓。
“嗯,”钟离微微颔首,“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辰,死兆星号应该已经抵达码头了。”
“啧啧啧~”渡姐闻言,连连啧舌,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堂主大人之心,那可是路人皆知!”
她感慨地摇摇头:“我在往生堂干了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见堂主这个样子过,这么积极亲自动手大扫除,就为了迎接一个人回来…”
钟离表示赞同,他可没有见过自己出外差回来,然后胡桃给大扫除打扫卫生的。
虽然他不怎么出差就是了。
“喂——”忽然,一阵阴恻恻的、仿佛从无妄坡吹来的凉风,自二人身后幽幽传来。
一双柔嫩却带着无形压力的小手,一左一右,悄无声息地分别搭在了钟离和渡姐的肩膀上。
“钟离…渡姐…你们两个…”胡桃的声音如同鬼魅低语,在两人耳边响起。
她一边说,一边语气“和善”地、一下下拍打着他们的肩膀,每拍一下,都让渡姐的心跳漏掉半拍:“搁这偷偷摸摸的…背着我…聊什么呢?”
咕咚——
渡姐紧张地咽了口口水,额头几乎要冒出冷汗,大脑飞速运转,拼命思考着该怎么找个合适的理由搪塞过去。
忽然——
忽然——
“呦!几位聊什么呢!!”一声充满活力、略带戏谑的熟悉嗓音,如同阳光破开阴云,从一旁的墙头上传来。
只见一颗熟悉的脑袋,带着风尘仆仆,从墙沿上探了出来。
“聊什么呢!”紧接着,一颗金色的脑袋也紧随其后,带着好奇的神色探出墙头。
“聊什么…”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也努力扒着墙头,+1,自然是派蒙。
“呢!”最后,橘色脑袋配合着接了个话,宵宫笑得格外灿烂。
四颗脑袋以黑金白橘的顺序从墙的另一端探了出来,正是刚下船、为了躲避过于“热情”的璃月居民,而不得不翻墙溜回来的易天一行人。
“小…”渡姐如同看到了救星,刚想喊出‘小帝君救命啊!堂主要谋害我们啦!’
然而,她身后那道阴恻恻的气息倏然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胡桃脸上瞬间绽放的、如同邻家小妹般阳光灿烂的笑容。
她变脸速度之快,堪称艺术,仿佛刚才那个用阴森语气拍他们肩膀、准备砍死钟离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样。
“小易子!是你们回来啦!”
胡桃小跑着靠近刚从墙头利落翻下来的易天,先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像是在检查自家出远门的孩子有没有吃亏。
“嗯…不错不错,看起来更有精神气了!”她满意地点点头,伸出手指戳了戳易天的胳膊,“还没瘦,很好!看来在稻妻没亏待自己嘛!”
“唉,这一趟可给我累的够呛,”易天拍了拍衣服上沾着的些许墙灰,无奈地笑道,“而且外面港口的大家还真是热情,消息传得真快,我差些就被他们堵得回不来了。”
他的目光转而落在浑身上下都仿佛冒着开心泡泡的胡桃身上,注意到她发梢和衣裙上沾着的些许灰尘。
易天手腕灵巧地一翻转,如同变戏法般,变出一枚色泽温润、泛着柔和虹彩的珍珠,递到胡桃面前。
“诺,给你带的稻妻特产,”他语气随意,却带着用心,“我在一处海底秘境里挖的,觉得挺配你的。”
他顿了顿,看着胡桃有些花猫似的脸蛋和沾了灰的衣服,疑惑问道:
“而且你们今天这是…怎么想起来大扫除了?看给你身上弄的,脏兮兮的。”
为了证实自己话中的真实性,易天伸出一根手指,先是在胡桃衣服上抹出一抹灰尘,随后恶作剧般地将那带着灰尘的手指,在对方鼻梁上轻轻一划,留下了一道可爱的灰痕。
“小易子你找死啊!”胡桃瞬间“炸毛”。
她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大叫一声,朝前一扑,整个人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易天身上。
还故意用自己因为大扫除而弄得灰扑扑的衣服和脸蛋,在易天干净的衣服上使劲蹭了蹭。
“你看你身上一股子的海鱼味道!”胡桃一边蹭一边嫌弃地皱着小鼻子嚷嚷,“肯定是在船上被大鱼拿尾巴抽了!”
“话可不能乱说,”易天一边笑着抵挡胡桃的攻击,一边辩解,“我那是在船上和我的战利品进行激情搏斗!是男子汉的浪漫!懂不懂?”
“鬼才信呢,还有你这头发,这么长了也不知道剪一剪,非要和钟离那个老古董一样留小辫啊!”
一旁默默吃瓜的钟离:?
怎么就忽然把事情扯自己身上了?
这不是欺负老年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