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如今约定的时候已到,我该离开了。此事,我不参与。”剑戒面无表情摇摇头。
在场的人一诧。
“大长老,你此话何意?”云飞尘瞪大眼睛,哪里想到来这么一出。
孟然闻言沉默,“你执意要走?”
剑戒对上他的眼神,“上一轮仙纪的恩怨,该结束了。我会把至死剑气和《诫经》留在剑首峰,算是这些年对浩然宗的回馈。”
说罢,他对着众人拱拱手,离开正殿。
剑戒举动在浩然宗引起轩然大波。
成尊的大长老,竟然要离开浩然宗。
“宗主,这是为何?”林风行不解,一宗两尊,何等辉煌的阵势,为何大长老偏偏就要离开?
言语之间,与陈玄并无关系,还有什么旧事是一个仙纪过去念念不忘的?
总不能说大长老也是神族修士,那更说不通。
看着众人迷茫、惊诧的神色,连闭眼的钱松此刻也百思不得其解。
孟然悠悠目光看向殿外,“都是上一轮仙纪旧事。大长老剑戒,原身是一柄仙剑,剑主被雷帝截取道果,成帝机会就此被夺。二人的恩怨,直到雷帝仙纪轮转结束,也没解开。
他加入浩然宗便与我有言在先,成尊时就会离开。”
看了一眼下方众人,“剑首峰弟子他从不关怀,他不愿再生额外因果,孤身来,孤身走。”
剑戒的事,此刻已经盖住对陈玄的态度,林风行点点头:“成帝恩怨,誓死不休,我能理解大长老的选择。剑主已经身殒,这场代价,就由他的仙剑来完成吧。”
云飞尘眉头紧锁,“宗主,大长老一去,浩然宗整体实力会受到影响。”
本身是九位长老之首,孟然之下第一人,说走便走了。
剑首峰,剑戒再次回到这座属于自己的仙峰。
虽说自己从不指点弟子,一直待在苍月洞,如今确实要离去,再见时心境多了一份唏嘘感慨。
“陈玄。”他落下身形,在正堂内见着焦心等待结果的陈玄。
“师父,你出关了。”这声称呼脱口而出。
剑戒身躯一震,“你我师徒情浅,你若早些出现,或许会有不同结果。”
他定定看着陈玄,此子天赋超然,如今又是仙神同修,未来不可估量。
但自己责任在身,不可能为他逗留。
要为剑主的事情画下句号,能不能回得来,还是个问题。
陈玄闻言愣在原地,出关本是大喜之事,怎么言语之间都是要分离的意味。
“为师要离开浩然宗,不再是浩然宗的大长老。”他淡淡道。
陈玄一惊,难道宗内有变?
“不用多想,是为师自己的选择。离开前能听你称一声师父足矣。”剑戒袖子一甩,飞出六道凌厉剑光。
“至死剑气,你见识过。三道你收着,算是迟来的拜师礼。剩下三道存于正堂,是我对浩然宗的交代。”
剑戒接着又甩出一套功法,“《诫经》是我毕生所得,可惜你不学剑法,对你或是无用,日后由你亲自送去万经殿,以待有缘人。”
陈玄目光颤动,他总共只见过剑戒两次,初次入宗,带领他来剑首峰,给他令牌。没想到这么快他就要离开。
“师父,你究竟要去何处?”陈玄问道。
“北洲天渊雷庭。”剑戒淡淡道。
陈玄心中一喜,这不正是自己的目的地吗?
“师父,能否带我前往。我也要找雷主。”陈玄回想着沈凌仙带走叶灵煌的事情,之前被翁凝荷劝下来,如今与师父同行,正是个机会。
剑戒面色微变,“你与她也有恩怨?”
陈玄摇摇头,“我的道侣被疑似天渊雷庭的人抓走了,找雷主问个明白。”
剑戒听到此话,轻笑一声:“既如此,你还是不要跟去。我与雷主不死不休,你去也无济于事。”
陈玄听到不死不休时,浑身都在颤抖,师父的语气变得极为冷冽,浑身好似一把天成的利剑,势要斩断雷主生机。
没再逗留,剑戒能在离开前与陈玄正式道别,补上该有的师徒之礼,足矣。
这次,他可以无憾的离开浩然宗,完成自己的宿命。
陈玄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喃喃道:“师父,但愿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
“难咯,他这架势明显是和雷主拼命去的。”小黑冒出来道。
小白回来时,在正堂见着孟然,吓得半死,幸好对方没有出手。
他噤声等着陈玄回来,总算是有惊无险,听过陈玄在玉清宗的经历,不禁感到后怕,小黑真是胆大,神皇禁制都敢去。
见陈玄在等待浩然宗给他的态度,他心也一直悬着。
不曾想没等来孟然的消息,先等来了大长老剑戒的告别。
小黑的话,让他眉头一皱,“大长老已经成尊,身上剑意精纯,未必不能与雷主一战。”
剑道极致的杀意,同级别下,威力是很恐怖的。
剑戒虽然是三等劫尊,但是剑意可以弥补这一点,再者还有至死剑气这一杀招。
“小白,你不要忘了,劫尊一个洞府差距有多大。那可是蕴含天劫之力的,单凭剑意如何能扯平?”小黑不屑道。
陈玄没兴趣听他俩闲扯,他此刻心情有些低落。
第一位师父沈凌仙,最后背叛缥缈宗,是上界下来的卧底,抢走界珠,掳走叶灵煌,消失不见。
第二位师父剑戒,总共见了两面,初见已经在倒计时,离别时匆匆一聚。
“难道自己没有师缘?”
陈玄自我怀疑。
“大长老来过了。”孟然蓦地出现。
他看着留下的三道剑气,在正殿面对一众长老,他没有表露情绪,如今独自在剑首峰正堂,只有陈玄的情况下,他脸上挂满哀色。
“宗主没有挽留?”陈玄问道。甚至没有第一时间问宗内对自己的态度。
“这是他应做的,我不会阻拦。正如我会保住你一样,这是我应做的。”孟然的哀色没有持续太久。
“以后五峰和八峰你不要去,原因不用我说,尽量不要出宗。幸好你锻体只要药草,这一点,七峰也好,各峰库房也好,你都能用。”孟然看着陈玄,“在你大成以前,你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陈玄皱眉,“怎样才算大成?”
“成尊。”
孟然背过身,双手负在身后。
“倘若你执意要出宗,就戴上它吧。”
陈玄看着空中悬浮的青铜面具,上面散发着幽幽气息。
“上古战场带出来的。”孟然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