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和许汐明争暗斗。
叶灵煌岂能不知二人的把戏,但也无可奈何。
许汐是不乐意陈玄与叶灵煌独处,像一张狗皮膏药,死死黏住。
陈玄想方设法摆脱,但总是避不过。
许汐再一次插足二人并行的那一点缝隙,原本并不宽宥的小径,并排行走三个人,着实别扭。
叶灵煌扶额轻轻叹气,催使金符自行离开了。
“都怪你,把师姐气走了。”许汐冷哼一声。
“我还要怪你呢,没事找事,昨晚满心不乐意,怎么今天又变卦了?”陈玄有些不耐烦,说完,贴上飞行符,追随叶灵煌的身影而去。
许汐不甘落后,迅速撵了上来。
“我不管,反正枪谱你一定给我一份。”许汐不依不饶。
“昨晚可以白给,现在你得拿东西来换。”陈玄板着脸道。
“你想要什么?”
“灵石。”
“没门。”
“那就没得谈了。”陈玄耸耸肩。
“哼,我找师姐去。”许汐白了他一眼。
陈玄望着她渐远的身影,没打算去追,而是调转方向,先去搞一杆趁手的兵器来。
“大长老?”下山的路上却遇见高诗衣,陈玄有点惊讶。
“你是···陈玄?”高诗衣想了片刻,月峰的唯一男弟子,“你也下山?”
“师姐给了我一本枪谱,我去打一杆兵器。”陈玄道。
高诗衣眉头微皱,他并不喜欢舞枪弄棒,不过宗门规矩本就是各自修行,互不侵扰,他倒也没说什么。
察觉到大长老有些不快的脸色,陈玄并没有深入这个话题,“听说大长老擅长妙笔丹青,不知有没有机会一睹风采?”
高诗衣知道他在没话找话,不过既然聊到这一块,他也乐意说几句,“你在山下有陈丹青之名,莫非也善此道?”
“写书闲余之际,倒也画上几笔,不过都是些闲笔,登不得大雅之堂。”陈玄摆摆手,说道。
“只要下笔有神,雅与俗有何区别?”高诗衣摇摇头,并不赞同陈玄的话。
“如何才算有神?”陈玄不由得问道。
“心境。提笔时心如止水,运笔时心有波澜如潮涌,可惊泣鬼神,停笔时风止雨歇,如雨后晴虹。动静来去,方得神韵。”高诗衣说话之间,自己的情绪也渐渐高亢。
陈玄并不能体会他说的那些个风啊雨的,他纯粹是为了释放写作时积压心中的闷感。
“大长老登堂之言,恕我愚钝,很难有所体会。”陈玄道。
高诗衣没有感到失望与不满,“你作画时心中在想些什么?”
陈玄看了一眼高诗衣,他还不清楚这位大长老的脾气,究竟是实话说还是囫囵过去?
“不必迟疑,直言便是。”高诗衣道。
那就豁出去了,反正自己在月峰。
“为了释放情绪。”
高诗衣脸色微动,“还请详说。”
“不知大长老有没有过一种情况,就是遇事烦闷,提笔纵情挥墨,也不知画了些什么,双目是空洞的,但却生出一份畅快,好似巨瀑坠落,一泻千里。”
高诗衣蔑笑一声,“不过是发泄情绪的胡乱之作,看来你确实不懂作画。”
陈玄耸耸肩,并不在意他的评价,也没有争论,只是默不作声地继续飞行。
高诗衣见他不回话,继续道:“你若有志于此,可以常来云峰,书画总有共通之处,你的作品宗主爱不释手,必有自己的能耐。”
见他打个圆场,陈玄自然借坡下驴,“大长老放心,得闲我必定前往。不知大长老下山是为何事?”
高诗衣道:“作画相关的纸笔,需要重新购买。”
陈玄惊讶道:“些许小事,弟子可以代劳,何必亲自前往?”
“他们懂什么作画?品相全然无知。”高诗衣摇摇头,看样子之前是吃过亏了。
“正好我也需要补充一些,不然宗主后续要看的小说,可就没地方写了。”
二人很快赶到天州城。
与大长老同行,陈玄自然是随口一说,真的同行了一路,他很不自在。
活了几百年的长老级人物,总让他想起蓝星的与老板出差的感觉,目前的氛围十分相像。
反正他说啥是啥,陈玄负责点头就是了。
作画用笔和写作用笔终究是有区别的。
不过巧的是,他们长期购买的店铺竟然是同一家。
“你的眼光倒是不错,天州城所有的铺子,唯有此家,纸墨笔砚都符合我的需求。”高诗衣道。
陈玄笑着点点头,他没那么讲究,纯粹是这家店铺是离他的住宅最近。
一下子瞧见两位熟客,掌柜自然笑得合不拢嘴。
尤其是见着陈玄穿着和高诗衣有些一致之后,掌柜便笃定心中所想,陈丹青也入了仙门。
陈玄按照往常需求,选好量很快就拿到结算处。
高诗衣就比较讲究,纵然每次来都买的一样,但总会问几句有没有新品,问完之后,比较一番,认为还是原来的好。
足足等了三炷香的功夫,高诗衣才施施然地将一大包东西放上台面。
“掌柜的,一起结算一下。”陈玄道。
“二位都是我店里的常客,今个儿赶巧一起来了,既然是双喜临门,我就打个折吧,总共三百两,你们给二百四十两好了。”
“好,掌柜大气,祝你生意一路兴隆。”陈玄说罢,立刻掏银子结账。
“慢!”高诗衣制止陈玄的动作,“我来。”
陈玄无语,这块就没必要如此讲究吧。“大长老,还是我来吧。日后我还要请教作画一事,多有叨扰,付一些纸笔的钱,理所当然。”
高诗衣以不容置疑地态度说道:“出门在外,只有长老花钱的份。”
说罢,霸气地从怀里拿出三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桌面上。
陈玄看的一愣,还以为掏出一张五百两乃至一千两大钞呢,架势挺唬人,结果挺俏皮。
“大长老,我还要去一趟铁匠铺,要不你先回去?”陈玄真不想打制兵器还有长老在一旁。
高诗衣淡淡道:“既然我们一同下山,你在外的花销,自然要由我来。”
“大长老,咱们宗门有必要讲究这个吗?”陈玄真不缺那三瓜两枣。
“这是规矩。”一如既往的不容置疑。
陈玄那还能说什么?只能继续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