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粉色身影掠过擂台的瞬间，带起一串尖锐的破空声。柳如烟的蝶影迷踪步彻底展开，整个人化作七八道重叠的残影，每道残影都握着泛着绿光的毒剑，从不同角度刺向李无桀——正面、左侧腰、右肩、后脑，几乎封死了所有闪避的空隙。更诡异的是，残影周围还飘着数十只巴掌大的粉色真气蝴蝶，翅膀扇动间撒下细密的毒粉，落在青石擂台上，瞬间腐蚀出点点黑斑。
“我的娘啊！这是残影还是分身？！”台下王二看得眼睛都直了，手里的水囊“啪嗒”掉在地上，“李大哥快躲啊！左边！不对，是右边！”
刘老三也急得跳脚：“那毒粉邪门得很！千万别沾到！”
看台上的吴长老捋着胡须，眼神里满是骄傲：“蝶影迷踪步练到‘影随势动’的境界，再配合蚀骨毒粉，就算是筑基后期巅峰也得手忙脚乱。无桀这孩子，怕是要吃亏。”
墨尘子却摇了摇头，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你再看无桀。”
擂台上，李无桀果然没躲。他站在原地，青锋剑垂在身侧，眼神却像结了冰的湖面，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就在最靠前的那道残影毒剑即将刺中他胸口时，他突然动了——不是往后退，也不是往前冲，而是右脚脚尖轻轻一点，身形以左脚为轴，像陀螺似的转了半圈。这圈转得极慢，却精准得可怕，刚好避开毒剑的同时，青锋剑“铛”的一声横挡在身侧，正好磕在另一道残影的剑刃上。
“叮！叮！叮！”
连续三声脆响几乎叠在一起。李无桀的身影在残影中穿梭，脚步轻盈得像踩在棉花上，正是幻影步的精髓——但他没把幻影步用来追速度，而是将步幅压缩到最小，每一步都踏在残影间隙的“死点”上。青锋剑更绝，每次挥动都只抬到胸口高度，剑刃精准地磕在毒剑的剑脊上，既避开了有毒的剑尖，又借着碰撞的力道卸去对方的冲劲。
“这是……以静制动？”吴长老猛地坐直身体，眼睛瞪得溜圆，“他把幻影步的灵动和一种破快剑的剑招融在一起了！”
柳如烟心里更是掀起惊涛骇浪。她的蝶影迷踪步最擅长用残影干扰判断，对手往往会被七八道影子晃花眼，要么慌不择路被毒剑刺中，要么误判真身被偷袭。可李无桀像长了透视眼似的，每次都能精准锁定她的真身，格挡的位置分毫不差，甚至能借着碰撞的力道让她手腕发麻。
“不可能！你怎么能看穿我的残影？！”柳如烟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真身突然从残影中窜出，毒剑手腕一翻，从直刺变横削，剑刃带着毒粉扫向李无桀的脖颈——这招是她的杀招“蝶吻”，速度比之前快了三成，毒粉浓度也翻了倍。
“破箭式，辨影。”李无桀嘴里轻轻吐出四个字，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柳如烟耳中。他左脚往后撤了半寸，身形微微下沉，青锋剑像有了生命似的，剑刃贴着毒剑的侧面滑过，“嗤”的一声，毒粉被剑风扫向一旁。紧接着，他手腕猛地一拧，青锋剑顺着毒剑的力道往上一挑，剑尖直指柳如烟的手腕脉门。
“好快的应变！”台下响起一片惊呼。刚才那一瞬间，李无桀不仅避开了毒粉，还完成了格挡、卸力、反击三个动作，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比柳如烟的快剑还要干脆。
柳如烟吓得连忙收剑后退，手腕还是被青锋剑的剑气扫到，一阵酥麻感传来。她低头一看，手腕上起了一层淡淡的红痕，幸好没被剑尖刺中。“你这是什么剑招？”她喘着气问道，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她练蝶影迷踪步十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能这么轻松地破解她的快攻。
“独孤九剑，破箭式。”李无桀淡淡道，青锋剑垂在身侧，剑刃上沾着的毒粉正在被淡金色的九阳真气灼烧，冒着缕缕青烟，“专破快剑、暗器这类密集攻击，你的残影虽多，但真身的气息骗不了人。”
他没说假话。破箭式的核心就是“辨真”，无论敌人的攻击多密集、速度多快，只要能锁定其真身的气息和发力点，就能以最小的动作格挡反击。再加上幻影步的微调，他根本不用跟柳如烟拼速度，就能游刃有余地应对。
“少装神弄鬼！看招！”柳如烟被激怒了。她可是筑基后期，被炼气后期的李无桀压着打，传出去还怎么在宗门立足？她深吸一口气，粉色真气暴涨，残影从七八道变成十几道，毒粉像暴雨似的洒向擂台，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蝶影千杀！”
十几道残影同时发动攻击，毒剑从四面八方刺向李无桀，每道残影的招式都不一样，有的刺咽喉，有的挑膝盖，有的劈肩膀，甚至还有两道残影绕到他身后，目标是他的后腰——那是人体真气运转的薄弱点。
“不好！这招太密了！”刘老三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李大哥快用金刚符啊！”
王二也攥紧了拳头：“撑住啊李大哥！”
看台上的长老们也都站了起来，墨尘子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随时准备出手救人——这招“蝶影千杀”连他都得认真应对，李无桀一个炼气后期，根本不可能接得住。
可李无桀却笑了。柳如烟的攻击看似密集，实则因为残影太多，真气分散，每道攻击的力道都比之前弱了三成。他双脚轻轻一踏，幻影步施展到极致，身形在残影中穿梭，青锋剑像一道金色的闪电，“铛铛铛”的格挡声密集得像爆豆。
“左边第三道是真身！”李无桀突然大喝一声，青锋剑猛地刺出，正好磕在柳如烟的毒剑上。“砰”的一声，柳如烟被震得后退三步，残影瞬间消散了一半。
“你怎么知道？！”柳如烟惊声问道。她刚才特意把真身藏在残影最密集的左边，还故意改变了气息，怎么会被李无桀一眼看穿？
“你的发带歪了。”李无桀指了指她的额头，“残影都是你发力时的镜像，发带不会动，只有真身的发带会因为动作晃歪。”
柳如烟下意识地摸了摸发带，果然歪到了一边。她又气又急，却不得不承认李无桀说得对——她光顾着增加残影数量，却忽略了这种细节。
“再来！”柳如烟不服输，调整了一下气息，再次发动蝶影迷踪步。这次她不再追求残影数量，而是将真气集中在三道残影上，每道残影的力道都和真身一样，毒剑上的绿光也更浓了。她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故意让三道残影的发带都晃歪，还时不时改变真身的气息，让李无桀无法判断。
“这下看你怎么辨！”柳如烟的声音从三道残影中同时传出，毒剑同时刺向李无桀的胸口。
李无桀眼神一凝，这次他没再看发带，而是侧耳听着——三道残影的脚步声都一样，但真身的脚步落地时，会因为真气运转而带着一丝细微的“嗡”声。他锁定中间那道残影，青锋剑横挡，同时左脚往前一步，膝盖顶向对方的小腹。
“铛！”“唔！”
剑刃碰撞的同时，柳如烟的真身被膝盖顶中，疼得闷哼一声，后退几步弯下腰，脸色苍白。另外两道残影也随之消散，毒粉洒了一地。
“柳师妹！”吴长老连忙喊道，想上台查看，却被柳如烟摆手阻止了。她站直身体，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神里的急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你赢不了我，我是筑基后期，真气比你雄厚十倍！”
她说着，粉色真气再次暴涨，这次不再是散开来的残影，而是凝聚成一只巨大的蝴蝶虚影，笼罩在她身后。毒剑被蝴蝶虚影包裹，剑尖的绿光几乎要滴下来，连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扭曲——这是她将真气压缩到极致的招式，虽然速度慢了点，但力道和毒性都翻了五倍。
“这是……蝶神噬心！”吴长老脸色大变，“如烟！快停手！这招会伤到你自己的经脉！”
柳如烟却摇了摇头，眼神决绝：“李师弟，这招我不会留手。要么你认输，要么我们两败俱伤！”她也是没办法，柳家的命令压得她喘不过气，要是输了，母亲就会被赶出柳家，她只能拼了。
李无桀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他能理解柳如烟的难处，可他也不能认输——这场决赛不仅关乎名次，更关乎他能不能凝聚“域”。他深吸一口气，淡金色的真气从丹田涌出，不再是之前的扩散状态，而是开始往青锋剑上压缩。
原本笼罩在他周身的杀戮剑势，范围从一丈缩小到三尺，金色的剑势越来越凝练，剑刃上的光芒也越来越亮，连空气都开始被剑势切割，发出“滋滋”的声响。台下的弟子们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在干什么？把剑势压缩了？”墨尘子眼睛一亮，“这孩子……是想借着柳如烟的压力，强行凝聚剑势的核心！”
吴长老也反应过来，惊叹道：“炼气后期就敢压缩剑势，这天赋真是逆天了！”
柳如烟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李无桀的剑势范围变小了，可威慑力却翻了好几倍，她身后的蝴蝶虚影都开始颤抖，像是被剑势压制住了。“不管你耍什么花样，接招！”她咬着牙，举起毒剑，蝴蝶虚影猛地扑向李无桀，毒剑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刺向他的胸口。
李无桀站在原地，眼神平静如水。他没有再用破箭式格挡，而是将压缩到极致的剑势灌注到青锋剑上，剑刃上的金色光芒几乎要凝成实体。就在毒剑距离他胸口只有三尺时，他终于动了——青锋剑往前一送，没有华丽的招式，就是最简单的直刺，却带着刚柔并济的极致力量。
“铛——！”
两剑相撞的瞬间，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传遍整个演武场。金色的剑势和粉色的蝴蝶虚影碰撞在一起，激起漫天的真气涟漪，擂台上的青石砖被震得裂开一道道缝隙，毒粉被剑势灼烧殆尽，化作缕缕青烟。
柳如烟被震得后退五步，手腕发麻，毒剑差点脱手，胸口一阵翻涌，气血逆流。李无桀也后退了两步，嘴角溢出一丝血丝——柳如烟的筑基后期真气确实雄厚，就算他压缩了剑势，也被震得气血不稳。
“再来！”柳如烟抹掉嘴角的血迹，再次扑了上来。这次她不再用残影，而是靠着纯粹的速度和真气，与李无桀硬拼。毒剑和青锋剑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火星四溅，两人的身影在擂台上快速交错，快得台下的弟子都看不清招式，只能看到一道粉色和一道金色的影子在不断碰撞。
“五十招了！还没分胜负！”台下有人大喊道，声音里满是激动，“李师兄太牛了！炼气后期硬拼筑基后期五十招不落下风！”
“柳师妹也不差啊！那毒剑每次都擦着李师兄过去，差一点就中了！”
王二和刘老三已经喊哑了嗓子，手里的旗帜都挥断了，却还在拼命喊着“加油”。看台上的长老们也看得津津有味，墨尘子和吴长老甚至开始讨论起两人的剑招，时不时还点头称赞。
擂台上，李无桀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经过五十招的硬拼，他已经彻底适应了柳如烟的速度和招式，甚至能预判到她的下一步动作。他的剑势压缩得越来越小，从三尺缩小到一尺，凝聚在青锋剑周围，金色的光芒越来越亮，剑势的威慑力也越来越强。
柳如烟的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真气消耗了大半，动作也慢了下来。她能感觉到，李无桀的剑势越来越恐怖，每次碰撞都让她的经脉隐隐作痛，再打下去，先撑不住的肯定是她。可她不能输，只能咬着牙坚持，毒剑的招式越来越刁钻，试图找到李无桀的破绽。
“铛！”
又是一次碰撞，两人同时后退三步，都喘着粗气。柳如烟的毒剑垂在身侧，绿光已经暗淡了不少；李无桀的青锋剑依旧光芒四射，剑势压缩到了极致，仿佛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
台下彻底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擂台上的两人。连风吹旗帜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李无桀看着柳如烟，眼神里带着一丝赞许。柳如烟虽然被家族逼迫，但心性确实坚韧，换做其他筑基后期的弟子，早就撑不住认输了。他握紧青锋剑，压缩到一尺的剑势微微颤抖，像是在积蓄力量——他已经适应了柳如烟的速度，接下来，就是他反击的时候了。
柳如烟也看着李无桀，眼神里满是复杂。她没想到自己拼尽全力，竟然还是拿不下李无桀，反而被对方逼到了真气枯竭的边缘。她深吸一口气，再次举起毒剑，粉色真气重新凝聚——就算撑不住，她也要打到底。
两人对峙在擂台上，金色的剑势和粉色的真气相互碰撞，激起层层涟漪。谁也不知道，这场极速之战还要打多久，更不知道李无桀压缩到极致的剑势，究竟藏着怎样的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