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缈冷冷看了猖狂得意的厉国邦一眼,对王校长提问道:“王守成,你声称你侵犯了方媛。那么,请你解释,为什么在她的贴身内衣上,会检出厉国邦先生的dNA生物成分?”
王守成身体猛地一抖,眼神下意识地瞟向厉峥嵘的方向,磕磕绊绊的回答说:
“是……是我伪造的!我……我用了厉四少之前落在酒店房间的……的剃须刀!对,剃须刀!上面有他的胡茬和皮肤碎屑……我……我用水化开,弄到了方媛的内衣上……我想着,这样可以栽赃给他,让他有口说不清……”
费律师起身,开始进行反驳:“你的说法在法医学上根本站不住脚。”
“第一,剃须刀残留的角质细胞dNA含量极低,多数已经降解,几乎不可能提取完整StR分型。即便提取成功,如何用水模拟出体液浸润形成的特定斑痕形态?”
“第二,内衣上的dNA分布位置与受害者陈述的受侵害部位高度吻合,斑痕形态符合暴力作用下的体液特征。你如何用剃须刀碎屑精准伪造出这种特定形态的混合斑迹?”
“第三,根据洛卡德交换原理,你的伪造过程本身就会留下dNA证据,但内衣上并未检测出你的dNA分型。”
他斩钉截铁地总结:“这说明你根本不知道内衣上为什么会有厉国邦的dNA。你现在的认罪,完全是在替人顶罪。”
林缈也跟着开口:“王守成,你刚才承认了迷奸、杀人两项重罪,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是死刑,或者最无情的终身监禁。你真的准备用你的命,去换某些人承诺给你的、那虚无缥缈的东西吗?你确定在你失去所有价值之后,那些承诺还会兑现吗?你的家人,真的能因此得到照顾吗?”
厉家张律师立刻拍案而起,试图挽回颓势:“反对!对方律师完全是在进行毫无根据的推测!王守成已经对其罪行供认不讳,其动机、手段均有合理解释!至于所谓dNA伪造的技术细节,完全可能是王守成侥幸心理下的拙劣尝试,不能因此否定其认罪的自愿性和真实性!”
直播间的“分析帝”们也已经捕捉到了关键,弹幕开始出现一针见血的总结:
“王校长的认罪根本逻辑不通!他无法合理解释内衣上厉国邦的dNA!”
“这根本不是认罪,这是在按照别人给的剧本背台词,但剧本没写全!”
就在张律师色厉内荏地反驳时,林缈将目光转向孙队长,抛出了另一个疑点:
“孙队长,我们先暂时搁置dNA证据的争议,王守成关于杀害方春生的供述,在动机上,存在着明显的矛盾!”
“王守成声称,他是因为方春生查到了他头上,对他进行威胁,他才走投无路,派人开车在厉家门口蹲守,从而撞死了方春生,企图嫁祸给厉家。”
“这里有一个根本性的问题,如果方春生当时已经掌握了王守成侵犯其女儿的实质证据,并以此威胁他,那么王守成最迫切想要消灭的,应该是这份证据本身,或者是阻止方建国先生说出真相的行为。而不是冒着风险,去杀人。杀人,不仅不能消除威胁,反而会立刻将警方和舆论的焦点牢牢锁定在他自己身上!这完全不符合一个试图掩盖罪行、逃避惩罚的人的行为逻辑!”
“而真正的灭口,通常发生在凶手确信受害者是‘唯一的知情人’,且没有将证据交予他人的情况下。但根据我方了解,方春生先生在遇害前,已经多次尝试向不同渠道反映情况。王守成怎么可能愚蠢到认为,杀了方春生,他就能高枕无忧?”
她没有给张律师喘息的机会,而是乘胜追击,逻辑链条环环相扣,给予了最致命的一问:
“再者,我们退一万步讲,假设人真的是王守成派人杀的,那么请问,厉家在此事中,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站在厉家的角度来看,当方春生先生在他们家门口被撞身亡,而所有初步迹象都指向这是王守成为了嫁祸而实施的谋杀时,厉家最合理、最本能的反应该是什么?”
“是立刻报警!是积极配合警方调查,全力揪出这个胆敢杀害无辜、并企图嫁祸厉家的真凶王守成!将他绳之以法,以此彻底洗刷厉家蒙受的不白之冤!这才是最直接、最正确的选择!”
她微微停顿,让这个逻辑深入人心,然后话锋如刀,直刺核心:
“但是,厉家当时是怎么做的?他们动用了庞大的资源和关系网,极力将这件事压下去,模糊焦点,甚至试图将其定性为一场普通的交通意外!他们非但没有积极追究‘真凶’王守成的责任,反而在某种程度上,帮助平息了这件事!”
“这逻辑合理吗?一个颇有名望的高门权贵,被人如此陷害、泼脏水,他们的反应不是愤怒,也不是追查真凶,洗清嫌疑,反而是帮他擦屁股?”
林缈斩钉截铁地得出结论:“真正的受害者只会拼命追查真凶,只有真凶才会急于息事宁人!所以!厉家根本不是在帮王守成平息事端,他们是在为自己善后!因为当时开车撞死方春生先生的人,根本就是厉国邦本人!他们心知肚明,一旦深入调查,引火烧身的将是他们自己!所以,他们必须把这件事压下去,必须找一个替罪羊,而王守成,就是这个被选中的、完美的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