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向刘昌,目光清澈而坦诚:
“刘昌,我不会因为旁人的一些无稽之谈就胡乱生气。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什么性子,以及你待我的心意,我一清二楚。我信你。”
这番话如同蜜糖,瞬间灌满了刘昌的心房。
他只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仿佛要飞起来,巨大的喜悦让他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傻呵呵地笑着,只会重复一句话:
“玥儿,你真好……你真好……”
秦玥看着他这副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想去掐他的脸颊。
刘昌却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
秦玥脸一红,下意识地想挣脱,但刘昌的手握得很紧,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甚至得寸进尺地,强势地与她十指相扣,紧紧交握在一起。
掌心相贴,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手心的温度和微微的湿意。
秦玥脸上绯红,轻啐了他一口,低声道:
“无赖!”
刘昌看着她羞红的脸颊,心中爱极,一本正经地点头承认:
“对,就是无赖。只对你一个人无赖。”
秦玥心中其实也是甜丝丝的,便不再挣扎,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两人就这样肩并肩,手拉手,漫步在石城的街道上。
来往的百姓看到这对容貌出众、神情亲昵的少男少女,大多报以了然的笑容。
有那认识秦玥的街坊,还会出声打趣两句:
“哟,秦小郎中,这是和情郎逛街呢?”
“小伙子精神!和秦小郎中真是般配!”
秦玥被说得羞赧不已,恨不得把脸埋进衣领里,低着头,耳朵尖都红透了。
但无论别人怎么说,刘昌的手就是死死攥着不放,仿佛握住了最珍贵的宝贝。
而更多的路人,则是真心实意地觉得他们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纷纷送上祝福:
“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什么时候办喜酒?可要记得告诉我们一声,我们都去讨杯喜酒喝!”
刘昌听到这话,嘴都快笑歪了,也不害羞了,大声回应:
“一定一定!到时候大家都来!都有份!热热闹闹的!”
他就这样牵着秦玥的手,一路接受着众人的注目和祝福。
秦玥从一开始的羞窘,到后来也逐渐被这种众人认可和祝福的氛围所感染,心里泛起丝丝甜蜜,只是脸上依旧红霞未退。
就这样,两人一路牵着手,走到了隋记酒楼门口。
到了自家地盘,秦玥才猛地回过神来,轻轻挣了挣,刘昌这次倒是顺从的松开了手。
两人的手心都因为长时间紧握而沁满了汗珠。
秦玥故作嫌弃地“哎呀”一声,作怪地将湿漉漉的手在刘昌的衣袖上擦了擦,小声抱怨道:
“都是汗,手都麻了。”
刘昌连忙赔着笑脸,语气讨好:
“下次我轻一点握,或者……我帮你洗洗?”
秦玥娇嗔地哼了一声,不再理他,转身像只轻盈的燕子,先跑进了酒楼。
刘昌看着她消失在门内的背影,傻笑着摸了摸鼻子,这才跟着走进去。
一进门,就看见隋父正费力地搬动一坛新到的酒。
刘昌赶紧上前接过酒坛,轻松地放到指定位置。
隋父直起腰,捶了捶后腰,笑道:
“人老了,不中用了,搬点东西就腰酸。”
刘昌恭敬地说:“外祖父,您可一点不老。不过以后这些重活,您喊我来做就行,千万别闪了腰。”
隋父摆摆手,不在意地说:“我心里有数,还没老到动弹不得的地步呢。”
他看了看刘昌,随口问道:“这次来,打算在石城待几天啊?”
刘昌闻言露出灿烂的笑容,笑出一口白牙:
“弥州那边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这次可以多待些时日,十天半个月总是有的。”
隋父一听,眼神不自觉地就往柜台后正板着脸算账的秦阳那边瞟了一眼,脸上露出几分幸灾乐祸的笑容说:
“哦?那敢情好。不过嘛……看来有人这嘴里,怕是又要起燎泡喽,得让玥儿多抓几副下火的药备着才行。”
刘昌只当听不懂隋父的调侃,嘿嘿干笑两声,低下头假装整理衣袖,不敢去接话,更不敢去看未来岳父那几乎能杀人的目光。
隋安儿刚沐浴完,穿着一身舒适的细布寝衣,坐在床边,用干布细细擦拭着半湿的长发。
一片寂静中,她听见楼上传来蹑手蹑脚的下楼声。
她动作一顿,侧耳细听,那脚步声熟悉得很,是秦玥。
她心下了然,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早已躺在床上,却还没有睡着的的秦阳,朝门外使了个眼色。
秦阳立刻会意,一个骨碌翻身坐起,悄无声息地溜到窗边,小心翼翼地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屏息向外望去。
果然,借着皎洁的月光,只见女儿秦玥像只灵巧的猫儿,轻轻打开院门,闪身出去。
门外,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早已等候多时,不是刘昌那小子又是谁?
秦阳看得心头火起,又酸又胀,感觉自家水灵灵的小白菜又被猪惦记上了。
他拉起隋安儿,两人做贼似的,猫着腰溜上二楼,钻进了秦瑶的房间。
秦瑶年纪小,睡得正沉,对外界的动静毫无所觉,小胸脯均匀起伏,发出轻微的鼾声。
秦阳和隋安儿顾不上她,轻轻推开秦瑶房间那扇面向花园的窗户,探出头去,正好能将花园池塘边的景象尽收眼底。
月光下的花园别有一番静谧的美感。
池塘水面泛着粼粼波光,假山石影影绰绰。
只见刘昌和秦玥两人,规规矩矩地坐在池塘边的石桌旁,中间隔着石桌,正低声说着什么。
刘昌坐得笔直,双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膝盖上,没有任何越矩的举动。
秦玥也端坐着,侧耳倾听,偶尔点头或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