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炙烤下的土路扬起滚滚黄尘,陈铁柱眯起眼睛,盯着前方岔路口转向东方的车辙。那两道轮胎印比普通车辆要宽,显然是军用吉普留下的。
\"机场在东北方向,\"许明夏勒住缰绳,瘦马喷着响鼻停下,\"吉普车为什么往东走?\"
陈铁柱的指节在马鞍上敲击,突然瞳孔一缩:\"绕路!他们在避开国军哨卡!\"他指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山脉轮廓,\"翻过青龙岭就是涪陵,那里有条废弃的运煤铁路直通机场。\"
许明夏立刻调转马头,瘦马在鞭策下撒蹄狂奔。陈铁柱紧搂着她的腰,感受着风从耳畔呼啸而过。许明夏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单薄的衣衫被汗水浸透,传递着灼热的体温和急促的心跳。
\"再快点!\"陈铁柱在她耳边低吼,声音淹没在蹄声如雷中。
两小时后,青龙岭的盘山道上,他们终于看到了那辆迷彩吉普——它正艰难地爬坡,后座上的金属箱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更令人心惊的是,车后还跟着三辆边三轮摩托,每辆上都坐着全副武装的日军。
\"十二个人,重武器。\"陈铁柱迅速评估敌情,摸向腰间——只剩两颗子弹的手枪和一把匕首,\"得智取。\"
许明夏指向山道外侧的松林:\"抄近路,赶在他们前面。\"
瘦马在密林中穿梭,尖锐的树枝划破衣衫,在皮肤上留下细密的血痕。陈铁柱能感觉到许明夏的身体因疼痛而紧绷,但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只是不断催促马匹加速。
当他们冲出树林,恰好赶在吉普车前方百米处的急转弯。陈铁柱翻身下马,拖着伤腿藏到一块突出的岩石后:\"你骑马继续往前,制造动静引开他们。\"
许明夏抓住他的手腕:\"你打算怎么拦车?\"
陈铁柱咧嘴一笑,从兜里掏出最后两枚手雷——是从歌乐山日军身上缴获的:\"听说过天女散花吗?\"
许明夏还想说什么,远处已传来引擎的轰鸣。她狠狠瞪了陈铁柱一眼,突然俯身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活着回来!\"说完便策马冲向山路前方。
吉普车转过弯道时,陈铁柱已经数到十。他拔掉手雷保险栓,在心中默数三秒,然后猛地掷出!第一枚手雷精准地落在领头摩托下方,爆炸的气浪将整辆车掀翻到悬崖下;第二枚则在吉普车前方炸开,逼得司机急刹车,差点撞上山壁。
\"敌袭!\"
日军反应极快,立刻以吉普车为掩体举枪还击。子弹打在岩石上溅起一串火花,陈铁柱缩回头,听着脚步声从两侧包抄过来。他握紧匕首,正准备拼死一搏,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马嘶——许明夏竟然折返回来,骑着马从山路另一端冲向吉普车!
\"八嘎!拦住她!\"
日军调转枪口的瞬间,陈铁柱如猛虎般扑出,匕首刺入最近敌人的咽喉。另一个日军转身射击,子弹擦着他肋骨飞过,灼热的痛感反而让他更加清醒。他一个翻滚躲到吉普车底,从下方开枪打穿了司机的脚踝。
惨叫声中,许明夏已经冲到车旁,手中的手术刀划过副驾驶日军的手腕,夺过他的冲锋枪就是一梭子!剩余的三个日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扫倒在地。
硝烟散去后,山路上横七竖八躺着日军的尸体。陈铁柱喘着粗气爬起来,看到许明夏正用枪指着唯一活口——那个穿白大褂的日军医官。金属箱就放在他脚边,上面的墨泪标记刺眼如毒蛇的瞳孔。
\"密码。\"许明夏的枪口抵住医官眉心。
医官惨笑着摇头:\"杀了我吧,箱子有自毁装置,输错三次就会——\"
陈铁柱一脚踹在他膝盖上,骨裂声伴随着惨叫回荡在山谷:\"0913。\"
医官的表情瞬间凝固。许明夏趁机输入密码,箱盖\"咔嗒\"弹开——里面整齐排列着十支试管,暗红色的液体在玻璃管中微微晃动,如同凝固的鲜血。
\"Ω-10...\"医官喃喃道,\"终极毒株...\"
陈铁柱一拳打晕他,取出试管小心地递给许明夏:\"能销毁吗?\"
许明夏从医药包取出酒精和针管:\"需要高温彻底灭活。\"她突然抬头,脸色骤变,\"柱子!飞机!\"
东北方的天空中出现三个黑点,正快速接近。陈铁柱眯眼辨认出机型——是日军97式重迫击机,专门用于远程投放!
\"他们不是要运走毒株...\"他浑身发冷,\"是要直接空投!\"
许明夏已经将试管中的液体倒入酒精瓶,点燃后扔下悬崖。熊熊火光中,她翻身上马:\"去机场!必须阻止那些飞机起飞!\"
陈铁柱跳上马背,搂住她的腰肢。瘦马在鞭策下全力狂奔,但陈铁柱知道,以这个速度赶到机场至少需要两小时...而飞机二十分钟后就能抵达重庆上空。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另一种引擎声——六架绘着青天白日徽的战斗机从云层中俯冲而下,直扑日军轰炸机!
\"是我们的空军!\"许明夏惊喜地喊道。
空战在蔚蓝的天幕上展开,曳光弹如同流星划过。一架日军轰炸机拖着黑烟坠落,但剩余两架突破拦截,继续向西南方向飞去。
陈铁柱的心沉到谷底:\"他们还是突破了...\"
许明夏突然指向地面:\"看!那是——\"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陈铁柱看到铁轨上一辆奇怪的平板车正高速行驶,车上架着改装过的高射机枪!更令人惊讶的是,操作机枪的瘦小身影如此熟悉...
\"水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