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阿柴说话,贺兰霜笑靥如花道:“柴将军节节高升,以后别忘了多多照顾小女子生意啊!”
阿柴心情大好,哈哈笑道:“那是自然,咱俩谁跟谁?多久的老关系了?”
“那么柴将军今日找我出来,所为何事?多大的买卖?”
“贺兰姑娘今日看似有些憔悴啊!”阿柴并不急于谈事,而是出言关心。与阿墨分开后,贺兰霜身心俱疲,看着确实憔悴。
“不打紧,柴将军抬手给个好买卖,我自然就容光焕发了。”
“好吧。贺兰姑娘,在下确有一事,请您打探一下消息。”
“好说,柴将军对谁感兴趣,说来听听,我给你个公道价钱。”
“这人你也认识。”
“谁?”
“在下的好兄弟,肖离墨——阿墨!”
阿柴说完,直直地盯着贺兰霜,目不转睛。
“阿墨?!”贺兰霜颇为惊讶,皱眉道:“你找他做什么?”
“贺兰姑娘,阿墨与我情同手足,他杳无音信已有多时,我怎能不找他?”
贺兰霜未曾想过阿柴会托她去寻阿墨,一瞬间千头万绪,涌上心来。她知道阿柴曾多次救过阿墨,但也知道阿墨一直在纠结,为何说好与他一同北上抗匈的阿柴,放了他鸽子,当晚便发生了惊天政变,他也蒙冤入狱……
“贺兰姑娘?”阿柴打断贺兰霜思绪。
贺兰霜定了定神问道:“柴将军,关于你好兄弟阿墨,我可否问你几个问题?”
“但问无妨。”
“先汗突然暴亡,都传是阿墨所刺。将军是他好兄弟,如何看待此事?”
贺兰霜突然问及此事,既让阿柴大为不悦,又让阿柴有些措手不及。阿柴向来警惕,试探道:“贺兰姑娘,阿墨是不是凶手,你们瞒天营不知道么?怎的还来问我?”
贺兰霜笑道:“柴将军,瞒天营也不过是一群讨生活的人,又不是神,凭啥就什么都知道呢?还请柴将军解惑。”
贺兰霜说的是真话。政变之夜,瞒天营安插在老汗王寝宫里的线人和其他仆人、宫女一道,突然全被控制住,关在一处,第二日方才提审,说是老汗王遇刺,排查同党。又关几日,放出来时,才听说汗王已逝,乃阿墨所为。真相如何,无人得知。
控制老汗王寝宫一众下人的,正是阿柴麾下的血骑!
不过,事后瞒天营的人探知阿墨在押,沙罗多打算引诱车合烈来救,坐实同党,以便一网打尽。贺兰霜因此特地跑了一趟,通知车合烈,只为报答阿依慕对自己的恩情。
至少在那个时候,贺兰霜对车合烈无感,对阿墨更是反感。
“哎,也不知怎的,最后竟将终生付给了他……”想到阿墨,贺兰霜心中荡起一丝惆怅。
不过,半年的相处,贺兰霜知道,阿墨有情有义,是个善良的人。
对阿墨的付出,贺兰霜虽有不甘,却不后悔。
“唉……”阿柴一声叹息,又将贺兰霜从思绪中拉回。
“贺兰姑娘,以我对我兄弟的了解,他是不太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但是谁又说得清楚?他毕竟只是义子,也许汗王偏私,多年下来,阿墨早已怀恨在心?”
贺兰霜心中冷笑:“阿墨与我相处不过半年,数次提及老汗王,感激涕零,说他待自己有如己出,恩重如山;每每谈及老汗王的死,义愤填膺,悲痛难当……柴将军这小谎话,编得还是差了些火候。”
贺兰霜心知阿柴已不再可信,便继续探问:“柴将军,可是据我所知,你兄弟阿墨似乎一直过得挺开心的呐?怎会突然对汗王下此毒手?”
“许是强颜欢笑罢了,心中苦闷,想来他也不希望外人知道吧。贺兰姑娘,不瞒你说,也有几次喝酒,阿墨隐隐抱怨,说什么贝支毕竟亲生,不能强求云云。罢了罢了,此乃汗王家事,我不便评论……贺兰姑娘,你问我这问题,对你找他有什么帮助么?”
“哦,这个问题,感兴趣的人多了去了,更何况我这种靠着买卖情报,胡乱混口饭吃的可怜人?”贺兰霜捋了捋头发,推诿道:“这样吧,柴将军,待我探得阿墨消息,自来寻你。”
“如此有劳贺兰姑娘了!冒昧相问,在下须待几日?”
“阿墨自打越狱,失踪已有大半年,这么长时间音讯全无,突然要找,说不定得发动整个瞒天营的关系,多长时间谁说得清楚?怎么?柴将军很着急?”
“呵呵,毕竟是多年兄弟,生死未卜,说不急,那是假的。但姑娘所言不无道理,慢慢去找便是。辛苦姑娘了!”阿柴作礼道。
“那便如此,还请柴将军稍安勿躁,耐心等我消息。”贺兰霜回礼,转身离去。
“贺兰姑娘,但有消息,烦请知会!”阿柴望着贺兰霜背影再次叮嘱。
贺兰霜侧过脸来,点了点头走了。
望着贺兰霜的背影,阿柴眯起眼,冷笑道:“贺兰霜啊贺兰霜,今日你价钱谈都不谈,转身就走,还跟我说发动整个瞒天营的关系?你这谎话,编得还是差了些火候。”
至此,阿柴亦不再信任贺兰霜。
十五日期限将至,阿柴提笔,给沙罗多写信,无奈之下,只能说自己四下打探阿墨消息,杳无音讯,已拜托贺兰霜发动瞒天营暗中寻访,但时日无法确定。
…………
玉门关城,阿墨已熟悉关内军旅作息,时刻身背弓矢,护在东方卫左右;东方卫出巡,阿墨持戟跟随,风吹草动都逃不出他的耳朵眼睛。
东方卫大为满意。沈星虽然心中愤懑,但也无可奈何。
一日夜里,回到将军院,阿墨提刀执盾,在院子里比划。微汗之时,回身一瞥,看见东方卫背手而立,站在正屋门前,微笑地看着自己。
“东方将军!”阿墨放下刀盾,伏拜在地:“东方将军,阿墨有罪,扰了您的清梦!”
“早就说过,不要如此拘谨。”东方卫道:“年轻人孜孜矻矻,勤练不辍,何罪之有?”
“将军大度……阿墨刀盾技艺不精,只怕护卫有失,只能加练。”
东方卫走到阿墨身前,呵呵笑道:“看得出来,刀盾功夫,你并不谙熟。不过,你手脚迅捷,身法飘忽,天生是块练武的好材料。除去弓矢,先前用的什么兵器?”
“回将军,先前师父教我使的长矛,长枪亦可。”
“是了,车英雄弓矛俱佳,我也有所耳闻……”沉吟片刻,东方卫招招手道:
“阿墨,你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