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给男人思考编造的时间,语速加快,逼问道:
“刚才我‘不小心’弄出那么大动静,罐头瓶砸在地上的声音,连隔壁车厢都能听见!若是正常睡着,早就该惊醒了!
可你看她,可有半分要醒转的迹象?呼吸平稳得诡异,脸色苍白如纸,这根本就不是睡着。我看,倒像是被人用了什么不该用的药,失去了知觉吧?!”
这番质问条理清晰,句句戳中要害!
男人眼底那抹惊慌再也掩饰不住,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剧烈地荡漾开来。
但他显然也是个老手,强自镇定,脸上挤出一副被冤枉的愤慨和焦急模样。
声音拔高试图引起周围人的同情:“同志!你这是什么话!血口喷人!这就是我亲妹子!她从小身子就弱,晕车特别厉害,吃了晕车药睡得沉了点,这有什么奇怪的?!
我们下一站马上就要下车了,你快把我妹妹还给我!不然耽误了事,你负得起责任吗?!”
哪里都不缺看热闹不嫌事大、或者自以为明理的和事佬。
人群中立刻有人被男人的“表演”和“合理解释”带偏了节奏。
【哎呦,我说这位女同志,人家哥哥都解释得这么清楚了,你看你把人家妹子抢过去算怎么回事啊?】
【是啊是啊,晕车药吃了就是容易犯困,睡得死。人家兄妹俩的事,你一个外人这么较真干嘛?快把人还回去吧!】
【看样子是真急着下车,别耽误人家正事了。】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响起,大多倾向于相信那男人的说辞,开始劝林知夏放手。
林知夏面对这些不明真相的议论,脸上非但没有怒色。
反而顺着他们的话,露出一副恍然大悟、带着歉意的表情,语气也变得缓和下来:
“哦——原来是这样,是吃了晕车药啊。看来真是我太敏感,误会这位大哥了。”
她这话一出,那蓝衣男人和周围劝架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然而,林知夏话锋紧接着一转,语气真诚(至少听起来是)地说道:
“既然是我误会了,还闹出这么大动静,实在过意不去。这样吧,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也为了确保这位妹妹真的没事,毕竟晕车晕到完全叫不醒也挺让人担心的。
我亲自送她去列车上的医疗室,让医生给检查一下,确认无恙,我也就放心了。这位大哥,你看这样行吗?检查完了,你们再下车,也耽误不了几分钟。”
她说着,搀扶着女孩,作势就要往车厢另一头的医疗室方向走去。
这一下,可谓是戳中了那男人的死穴!
去医疗室?一检查,他下的药立刻就会暴露!到时候人赃并获,插翅难逃!
“不行!!”
男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
他脸上那伪装的焦急和愤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穷途末路的狰狞与凶戾!
眼中凶光爆射,再也顾不得伪装,身体如同猎豹般暴起,右手五指弯曲成爪,带着一股狠厉的劲风,直接朝着林知夏的脖颈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