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靠在安保队长身边，浑身的疼都比不上心里的震骇——他看着眼前的大姐，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从小，白飞飞就比他独立，家里的事总帮爸妈扛着，他闯了祸也总是大姐出面收拾烂摊子。可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白飞飞：冷静得像块冰，眼神里带着他看不懂的狠劲。直到刚才，他看到大姐从旁边黑衣人的手里接过那把乌黑的手枪，金属外壳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他才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寒颤。
“砰！砰！”
两声枪响突然炸响，在空旷的工厂里格外刺耳。白浩吓得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就看到强哥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腿不停打滚，鲜血顺着他的指缝往外冒，很快就在地上积了一滩。强哥的惨叫声像杀猪一样，刺破了工厂的寂静，他的小弟们吓得缩成一团，连哭都不敢大声。
白飞飞走过去，脚步踩过地上的血迹，发出轻微的“黏腻”声。她手里还握着枪，枪口朝下，却对着强哥的头，用枪把狠狠砸了下去——“咚！咚！咚！”几下，强哥的额头瞬间破了，鲜血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糊住了他的眼睛，把那张满是横肉的脸弄得血肉模糊。
强哥躺在地上，浑身发抖，对着白飞飞不停求饶，血和泪混在一起，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我错了……白小姐，我真的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您放了我吧……”
白飞飞用枪口轻轻拨了拨强哥的头，让他抬起脸，语气平静得可怕，却字字带着分量：“强哥，你刚才打他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她指了指不远处的白浩，“白浩是我弟弟，是不争气，整天在街头瞎混，我也是从小打到大，但——”
她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冷，像淬了冰：“我能打，能骂，你们不能。碰他一根手指头，就得付出代价。懂吗？”
强哥连忙点头，头磕在地上“砰砰”响，嘴里不停喊着：“懂！我懂！姐……我错了！您放过我，让我做什么都行！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听您的！”他此刻彻底慌了——能在夏国带着这么多持枪的人，要么是顶级豪门，要么是能通上顶层关系的狠角色，这些都不是他一个混黑的能惹得起的。认怂，是他现在唯一的活路。
白飞飞看着他这副模样，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没半分温度。她直起身，转身走向白浩，脚步依旧沉稳。走到白浩面前时，她停下脚步，看着弟弟苍白的脸和躲闪的眼神，语气缓和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小浩，你是不是一直想混？觉得街头那些人很威风，觉得能靠打架、收债过日子？”
白浩没敢说话，只是低着头，心脏还在狂跳——刚才的枪声、强哥的惨叫、大姐手里的枪，像一道道阴影，压得他喘不过气。
“今天，姐就给你上一课。”白飞飞的声音清晰地落在他耳边，“要混，就别怕疼，别怕死，就得比所有人都狠，混出个人样来，让别人不敢欺负你，不敢欺负你身边的人。而不是像今天这样，被人绑来，被人打，只能跪在地上求饶。这种只是不入流的小混混，上不得台面。”
她说着，把手里的枪递到白浩面前，枪口依旧朝下，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威慑力：“去，送强哥最后一程。”
白浩吓得猛地后退一步，双手不停地摆着，声音都在发颤：“姐……我……我不敢……”他从来没碰过枪，更别说用枪杀人了。眼前的白飞飞，和他记忆里那个会帮他挡爸妈责骂、会给他买零食的大姐，仿佛是两个人。此刻的她，让他觉得陌生，甚至有些害怕。
白飞飞看着他闪躲的样子，轻轻笑了，收回了枪，没再强迫他。她抬手，用指腹擦了擦白浩脸上沾到的灰尘，动作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这次回夏国会呆一段时间，你好好想想。”
她的语气平静下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如果你想混，我带你出国，让你跟着你姐夫做事。他能教你的，比你在街头混十年都多，他也会教会你什么是强者。”
“如果你不敢，不想走这条路。”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会让人给你找一份安稳的好工作，或者给你一笔钱，让你自己做点小生意。只要我没死，我就保你一世荣华富贵，不用再像现在这样，为了一点点钱跟人在街头酒吧逞凶斗狠。”
她看着白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但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选了，就不能回头。”
说完，她没再看白浩，转身对着安保队长吩咐道：“这里的人，全部处理掉。别留下痕迹。”
“是，白小姐。”安保队长立刻应声，语气恭敬，没有半分犹豫。
白浩听到“处理掉”三个字，心里猛地一紧，他下意识地看向还被绑在柱子上的刘丽——那个粉紫色头发的女孩，此刻正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他，眼泪不停地往下流，却不敢再说话。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干涩：“姐……刘丽她……今天虽然是她骗我过来的，但她也没办法！”
白飞飞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语气平静却带着点冷意：“她敢骗你过来，敢帮着外人害你，就得承受后果。怎么？你还想留下一个背叛你的人？留着她，下次再把你骗去别的地方，让别人把你打死？”
白浩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低下头，再也不敢说话。今天的大姐，彻底打破了他对她的所有认知——她不再是那个只会护着他的姐姐，而是一个手握权力、做事狠绝的强者。这份强大，让他敬畏，也让他有些害怕。
白飞飞没再跟他多说，只是朝着工厂门口的方向走：“走吧，爸妈还在家等着我们吃团圆饭。别让他们等太久。”
白浩连忙跟上，脚步还有些虚浮。路过强哥身边时，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强哥还躺在地上，气息微弱，安保队员已经上前。他不敢再看，加快脚步跟上了白飞飞的背影。砰，砰，砰的枪声从身后响起！
工厂外的阳光有些刺眼，白浩走出大门时，下意识地眯了眯眼。他看着走在前面的大姐，米白色的风衣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干净，仿佛刚才在工厂里那个持枪伤人、语气狠绝的人，不是她。
可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大姐给他的选择，像一道分水岭，一边是安稳却平凡的日子，一边是充满危险却可能走向强者的路。他不知道自己该选哪条，只知道——从今天起，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地混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