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云念的玩家学得很快，但那些遍布方青眉周身的伤口，并非源于对方招式熟练……云念从她这学到的招式，还没到那火候。
真正棘手的，是对方那鬼魅般的速度。
方青眉敢打赌，云念身体数值面板里的敏捷，一定比寻常玩家高许多。
自从云念渐渐熟悉她使用双刀的打法后，她每次和云念交手都像在捕捉一道残影。
一番打斗下来，方青眉常常自认反应已经够快了，云念的刀刃破空的一瞬间，她都觉得自己能瞬间拧身闪避，可总还是慢半拍。
一阵心理活动过后，方青眉弯腰了捡起虞念被打掉的双刀，又回到了虞念面前，将双刀递还给她，声音听起来很是平静：
“接下来五个小时，你就一直只用我教的招数攻击我，提高你掌握技巧的熟练度。”
虞念点了点头，没吭声，刀刃一横又朝着方青眉扑了过去。
五个小时下来，虞念从方青眉这学到的技巧用得越来越熟练，肌肉记忆逐渐开始接管身体，劈、斩、格、挡，衔接的越来越流畅。
虞念甚至还在练习中根据自己的身体条件，对细节做了轻微的调整。
方青眉比她高一些，手长腿长的，招式更大开大阖，但她自己会更喜欢收一点力道，把重心压得更低，这反而让她的刀路更加刁钻了。
五个小时的时间一到，方青眉立刻刀势骤变，全力一击之下，虞念只感觉腕骨一震。
双刀再次脱手，飞出去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你说你累了打不动了？oK！那我们来休息一下吧！”
虞念：……我什么时候说过？
把自己手里的刀随意一丢，原地坐下盘腿开始休息的方青眉，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面对虞念质问的眼神，依然理直气壮。
给自己规划好的工作时间段，多工作一秒都不行！
虞念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确实也有一点疲惫，肌肉都隐隐发酸。
五个小时的高强度对练不是开玩笑的，汗水早就浸透了虞念的后背。
她瞥了眼方青眉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索性跟着一块儿坐了下来。
虞念盯着方青眉看了一会儿。
这人明明一副累瘫的模样，呼吸却平稳得几乎没有半点明显的起伏。
她犹豫片刻，还是开口向方青眉问道：“你……平时不去镜川刷关卡吗？”
“你怎么知道？”方青眉猛地转过头，脸上写满诧异，“我确实不爱去。”
“猜的。”
虞念掸了掸袖口的灰尘。
“我在镜川从没见过你，也没听人提起过你的名字。但以你的实力……”
虞念顿了顿，没有具体明说是哪方面的实力，毕竟方青眉不知道自己上次已经把她的信息面板看光光了。
“如果你经常在镜川活动，不潜水不开小号也不用匿名的话，不该这么默默无闻。”
上完上次的课后，虞念回去就特意查遍了各大排行榜，连神侵茶话会的论坛也仔细搜索了一遍。
输入“方青眉”三个字，搜索结果空空如也。
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属性高还具有强大战斗技巧的人，不该在镜川毫无痕迹。
她设想过很多可能：也许对方习惯匿名行动，也许现在用的是化名，甚至可能专挑冷门时段上线。
但唯独没想过，答案会如此简单直白——就是不爱去。
“唉，我很菜的，没那个能耐。无人扶我凌云志，我自己也确实上不去。”
方青眉吊儿郎当的往地上仰面躺倒，翘起了二郎腿一晃一晃的。
虞念被方青眉的话哽得一时语塞，让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
“我没什么救世的大慈悲壮志宏愿，也不爱和那些玩家异族打交道凑热闹。”
“我虽然有战斗技巧，可惜没什么厉害的攻击系技能。”
“我冲上去拿武器和别人对打，别人随随便便一个远程技能，就能隔着八百米把我轰成渣打死。”
方青眉扯了扯嘴角，语气稀松平常，似乎觉得这样说出自己的这些弱点也无所谓。
虞念听进去了，但也没全信。
这世道这年头，谁会不藏着些保命的无人知晓的底牌呢？
虞念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方青眉，沉默着思考方青眉的话。
而方青眉也不知道在自己思考些什么东西，敛着眼同样默不作声。
两人的沉默像一层薄纱，轻轻罩在这一片空间里。
两分钟过后，方青眉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仿佛方才那点若有似无得低落只是错觉，她眼里又恢复了神采。
“好了，赶紧起来继续吧。”
虞念几乎同时间爬了起来，接过了方青眉递过来的刀，
帅气的把自己的双刀捡起来丢给虞念后，方青眉又潇洒的转身……去角落里捡起刚刚她打飞的虞念的双刀。
虞念回忆了一下她第一次进小灶空间时，方青眉周身围绕一圈漂浮的冷兵器，和她手一挥只剩下两把短刃的场景。
等方青眉捡完刀走回来以后，虞念忍不住好奇的开口问道：“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去捡刀，不能直接像之前一样控制它出现消失和移动吗？”
方青眉大脑宕机，动作突然僵住，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
脑子里过了一遍听见的话后，方青眉的眼睛逐渐睁大。
方青眉：早说啊！！她完全忘了自己可以直接把刀召回来！！
这真不怪方青眉记性差。
第一次给虞念捡刀时，是去拉响铃铛回来的路上，看见地上的刀就下意识顺手去捡起来了。
有了第一次的开头，第二次也就顺着意识，自然而然的去延续了这个动作。
主要是，方青眉给虞念上课，和给其他玩家上课很不一样的一点，是其他来找她学习的玩家，大多数都撑不到让方青眉不得不击飞对方武器来逼停的训练程度。
那些本身战斗技巧就很厉害的玩家，几乎都有着自己的傲气，不会特意来一个小小的格斗馆找到方青眉上课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