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语文课,老师宣布随堂作文。林晚从笔袋里取出一支新买的钢笔,故意大声对陆明说:\"这支笔真好写,墨水特别顺滑,是我小姨从德国带回来的。\"
余光中,她看到许晓安的背微微僵直。
林晚开始写作,字迹比平时大得多,时不时停下来欣赏自己的笔迹。交卷时,她\"不小心\"把笔掉在地上,滚到了许晓安的脚边。
\"能帮我捡一下吗?\"林晚露出歉意的笑容。
许晓安弯腰拾起笔,在递还时多看了两眼。林晚注意到她的目光在笔帽上的德文商标停留了片刻。
\"谢谢。\"林晚接过笔,故意说,\"这是我最近最爱用的,写起来特别顺手,比之前丢的那支还好。\"
许晓安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不客气。\"
计划的第一步完成了。
午休时间,林晚和陆明躲在实验楼的空教室里。陆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一模一样的德国钢笔:\"搞定了,我跟表哥借的,他正好有同款。现在怎么办?\"
\"等。\"林晚把钢笔放进笔袋最显眼的位置,\"如果她真的需要媒介物品,而现在以为这是我的新惯用笔......\"
\"她会来偷这支。\"陆明眼睛一亮,\"然后我们当场抓住她!\"
\"不,太冒险了。\"林晚摇头,\"我们只需要证明她接触过这支笔。\"
她从书包里取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透明液体:\"指纹采集套装,网上买的。只要她碰过这支笔,我们就能取到指纹,然后对比——\"
\"对比她之前留在作业本上的指纹!\"陆明兴奋地打断她,\"天才!但你怎么拿到她的作业本?\"
林晚露出狡黠的笑容:\"语文课代表是我初中同学。\"
下午第一节课前,林晚\"忘记\"把笔袋带出教室。她和陆明躲在走廊拐角,透过窗户观察。
许晓安是第三个进教室的。她走到林晚的座位旁,停顿了几秒,然后迅速弯下腰,似乎在系鞋带。起身时,她的手从林晚的课桌上掠过,动作快得几乎难以察觉。
\"她得手了?\"陆明小声问。
林晚摇头:\"不,笔袋没被动过。\"
两人困惑地对视一眼。直到上课铃响,林晚回到座位检查笔袋——德国钢笔还在,但旁边的一支普通圆珠笔不见了。
\"调虎离山?\"陆明皱眉。
林晚却笑了:\"不,正好。\"她指着笔袋内侧一处不明显的污渍,\"她碰到了这里,试图找那支德国笔,但拿错了。看,这是她的指纹。\"
放学后,他们用指纹套装成功提取了三个清晰的指纹。第二天,林晚的语文课代表朋友\"不小心\"把许晓安的作文本掉在了地上,陆明趁机用采集卡沾了一下。
对比结果令人毛骨悚然——指纹完全匹配。
\"现在我们有证据了。\"陆明兴奋地说,\"证明她确实翻过你的笔袋!\"
林晚却盯着指纹采集卡发呆:\"但这还不够。我们需要找到那支旧钢笔,确认它确实在许晓安手上。\"
\"怎么找?搜她书包?\"
\"太冒险了。\"林晚咬着下唇,\"我们需要她主动拿出来。\"
机会出现在周五的数学竞赛选拔赛上。林晚和许晓安都报名了,考场设在多媒体教室。比赛开始前,林晚故意走到许晓安面前:\"听说这次比赛很难,我特地准备了一支好笔,希望能带来好运。\"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支德国钢笔,在许晓安眼前晃了晃。许晓安的目光果然被吸引,但当林晚转身时,她清楚地听到许晓安轻声的冷笑。
比赛开始,题目确实很难。林晚全神贯注地解题,写到第三题时,她的钢笔突然没水了。
\"该死。\"她小声咒骂,翻找备用笔。这时,一支钢笔从旁边递了过来。
\"借你。\"许晓安的声音轻柔,\"看起来你需要好笔。\"
林晚抬头,血液瞬间凝固——许晓安手中拿着的,正是她丢失的那支钢笔。熟悉的磨损痕迹,笔帽上那道独特的划痕,甚至还有她不小心磕出的凹痕。
\"这......\"林晚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怎么了?\"许晓安歪着头,\"不记得自己的笔了?\"
林晚伸手去抓,许晓安却迅速收回:\"开玩笑的,这是我的笔。你自己没准备备用笔吗?\"
监考老师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警告地咳嗽一声。林晚只能拿出备用的中性笔继续答题,但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无法集中。那绝对是她的笔,许晓安刚才几乎等于承认了!
比赛结束铃声一响,林晚就拦住了许晓安:\"那支笔是我的!你偷了它!上面有我的名字缩写!\"
许晓安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取出钢笔,旋开笔帽——里面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刻字。
\"幻觉?\"她轻声说,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还是你太想要我的东西了?\"
林晚僵在原地。她明明记得父亲在笔帽内刻了她的名字缩写\"Lw\",现在却不见了。
\"对了,\"许晓安凑近她耳边,呼吸喷在林晚的皮肤上,\"你最近是不是总做噩梦?这只是一个开始。\"
说完,她翩然离去,留下林晚站在原地,浑身发冷。因为许晓安说对了——过去一周,她确实每晚都做噩梦,梦见自己在考场里,试卷上的字一个个消失,而她的笔不断写出错误的答案......
林晚跌跌撞撞地跑向古籍区,祁老先生正在整理书架。
\"笔在她手上!\"林晚气喘吁吁地说,\"但里面的刻字不见了!\"
老管理员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书:\"刻字可以被磨掉,但联系断不了。\"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张黄纸,\"把这个放在枕头下,能暂时阻止噩梦。\"
林晚接过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图案:\"这真的有用吗?\"
\"信则有用。\"祁老先生意味深长地说,\"但要彻底解决,你得拿回媒介物品,或者......\"
\"或者什么?\"
\"找到施术的人。\"老管理员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这种邪术不是小孩子能自学的。许晓安背后,一定有让你更害怕的人。\"
---
祁老先生的符纸确实有用。连续三晚,林晚没有再做那个墨水消失的噩梦。但她开始梦见别的东西——一滴滴鲜红的血从钢笔尖渗出,在纸上汇聚成奇怪的符号。
周日清晨,林晚顶着黑眼圈来到市图书馆。学校古籍区的资料有限,她需要更多关于\"气运嫁接\"的信息。市图书馆的电子阅览室可以绕过学校的网络限制。
搜索\"气运转移运势窃取\"等关键词,跳出来的大多是星座运势和鸡汤文。林晚换了几种表述方式,终于在一个冷门的玄学论坛找到一篇帖子:
《民间改运邪术考:从\"借运\"到\"夺命\"》
帖子提到几种邪术,其中一种叫\"移花接木\",与古籍上记载的相似。施术者需要两样东西:一是与受害者有密切联系的媒介物品,最好是长期携带的私人物品;二是受害者的生辰八字或身体组织,如头发、指甲或血液。
\"血液\"两个字让林晚的鼠标指针猛地停住。一段模糊的记忆浮现在脑海——高一时的班级献血活动。
她迅速登录云相册,翻找一年前的照片。
果然,在标注\"爱心献血日\"的相册里,她找到了那天拍的照片。
第三张照片让她浑身发冷:许晓安就排在她前面,正挽起袖子准备抽血。
而更诡异的是,照片角落有一个模糊的侧影——张卫国站在献血车门口,似乎在监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