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缝隙漏进的橘色霞光落在眼皮上，云肆猛地睁开眼，窗外的天色已经染上黄昏的暖调。她摸过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时显示五点整，锁屏界面上躺着沈泽漆发来的信息，时间是中午十二点。
【今晚七点，准时来接你。】
云肆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回了条信息过去：【好。我有一百六十万，不知道能拿下几把。】
按下发送键，她把手机丢回床头，慢吞吞地坐起身。宿醉般的疲惫还残留在四肢百骸，但想到即将到手的武器，所有的疲惫的荡然无存，精神反而亢奋起来 。
沈氏集团的会议室里，手机震动的嗡鸣声打破了严肃的气氛。沈泽漆瞥了眼屏幕上弹出的消息预览，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指针刚跳过五点十分。
“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 他合上文件夹，起身时西装下摆划出利落的弧度，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高管，径直走出会议室。
回到办公室，他才点开云肆的消息，指尖在屏幕上敲出两个字：【足够了。】
云肆看到回信时，正对着外卖软件犹豫。麻辣烫和黄焖鸡米饭的头像在屏幕上交替闪烁，手机又震了一下。
【我现在来接你，一起去吃饭。】
她看着这条信息，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这人倒是越来越直接了，霸道里还带着点说不出的可爱。【好。】
换衣服时，云肆打开衣柜翻了半天。那件宽大的运动服被她丢在角落，最终挑了件黑色薄风衣，里面搭着酒红色吊带，下身配高腰牛仔裤，踩上马丁靴站在镜子前，裤脚刚好露出一小节脚踝，硬生生把本就修长的双腿衬得愈发笔直。
她把长发高高扎成马尾，碎发垂在耳边，镜中的女孩眉眼锐利，褪去了往日的清冷和格斗场的狠戾，多了几分张扬的鲜活。
刚把昨晚赢的一百六十万塞进行李箱，门外就传来车喇叭声。云肆抓起双肩包甩到肩上，拉着行李箱，开门时正撞见沈泽漆倚在车门边，朝她看过的眼神。
男人穿着深灰色西装，领带松垮地挂在颈间，看到她的瞬间，眼底明显闪过一丝惊艳。
这还是那个在初见时满身狼狈、眼神倔强的女孩吗？此刻的她像挣脱了束缚的凤凰，浑身都透着明媚张扬，连傍晚的风都仿佛为她停驻。黄昏的光为她增添几分肆意洒脱，比往日的她更美。
“看傻了？” 云肆拉开车门，戏谑地挑了挑眉。
程特助帮她把行李箱拿上车，程特助，心里暗忖，“活祖宗，谁教你拿着这么多现金出门的，不说有多费劲，就是拿着也不安全啊！”
沈泽漆回神，喉结微动：“没。” 他侧身坐进后座，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就这么放心把钱带在身上？”
“沈总什么身家，还能看上我这点三瓜两枣？” 云肆翻了个白眼，把背上的双肩包往腿上一放。
程特助坐在驾驶座上，从后视镜里偷瞄了眼后座。
云小姐这一身打扮，配上那股子飒劲，跟昨天在格斗场里判若两人，果然，还是钱养人啊。
一路无话，车停在一家私房菜馆门口。沈泽漆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侍者直接把他们领到顶楼包厢，窗外能看到半个城市的落日余晖。
“尝尝这个。” 沈泽漆给她夹了块松鼠鳜鱼，“这家的糖醋汁是老方子。”
云肆咬了一口，酸甜的酱汁裹着外酥里嫩的鱼肉，味蕾瞬间被唤醒。
她确实饿坏了，从早上睡到黄昏，肚子早就空得发响，此刻也顾不上客气，埋头吃得飞快。
沈泽漆看着她鼓鼓囊囊的腮帮子，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唔……” 云肆含糊地应着，又夹了一筷子虾仁蒸水蛋。
这顿饭吃得意外安静，却没有丝毫尴尬。
窗外的霞光渐渐被夜色吞没，包厢里的暖光映着两人的侧脸，有种奇异的温馨。
饭后，程特助直接把车开上高速。云肆靠在车窗上，看着路灯在玻璃上拉出长长的光轨，沈泽漆偶尔会跟她聊两句黑市的规矩，大多时候只是沉默。
“快到了。” 程特助的声音打破寂静时，车已经驶离高速，进入一片灯火通明的城区。
明明是深夜，这里的霓虹灯却亮得晃眼，街边的店铺卷帘门全敞开着，烧烤摊的油烟混着香水味飘进车窗，路上的行人大多神色匆匆，脸上带着警惕和兴奋交织的神情。
“这是两市交界的三不管地带。” 沈泽漆解释道，“白天像座死城，晚上比 A 市的 cbd 还热闹。”
车最终停在一家挂着 “日不落酒店” 招牌的建筑门口，霓虹灯管组成的字体闪着光。程特助熄了火，回头道：“到了。”
云肆推开车门，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晚风里除了喧嚣，还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让她瞬间绷紧了神经。
沈泽漆走到她身边，注意到她攥紧背包带的手：“别怕，有我在。”
“谁怕了。” 云肆嘴硬地哼了声，却下意识地往他身边靠了半步。
三人走进酒店大堂，穿着暴露的侍者正跟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调笑，看到沈泽漆时，那侍者的眼睛亮了亮，刚要上前就被程特助拦住。
“找豹哥。” 程特助亮出一块纯金打造的令牌，上面刻着个狰狞的兽头。
侍者的笑容僵在脸上，连忙点头哈腰：“豹哥在楼上等您呢，我这就带您上去。”
电梯在顶楼停下，门一开就闻到浓重的雪茄味。
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光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打牌，看到沈泽漆，立刻把牌一推，站起身笑道：“沈少，可把您盼来了！”
沈泽漆没跟他寒暄，直接道：“东西呢？”
“早备好了！” 豹哥搓着手，冲旁边的小弟使了个眼色，“快把东西拿来给沈少过目。”
几个黑西装立刻搬来几个长条形的箱子，打开时，金属的冷光在水晶灯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云肆的呼吸猛地一滞。
箱子里躺着的，是清一色的枪械。
有小巧的勃朗宁手枪，适合近距离自卫；也有 AK-47 突击步枪，枪身还带着未打磨的冷硬质感；甚至还有一把巴雷特狙击步枪，黑洞洞的枪口透着致命的威慑力。
“这些……” 云肆的指尖微微颤抖，前世她只在异能者大佬手里见过枪，没想到今天能一次性看到这么多。
“喜欢哪把？” 沈泽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笑意，“随便挑。”
豹哥在一旁谄媚地补充：“沈少带来的朋友就是自己人，都按成本价算！手枪三万一把，步枪十万，巴雷特贵点，要三十万。”
云肆的目光在枪身上扫来扫去，最终停在一把格洛克 17 上。枪身小巧，后坐力小，适合她这种新手使用。
“这个，来两把。” 她指着格洛克，又指向旁边的 AK-47，“步枪要三把，子弹多来点。”
“好嘞！” 豹哥立刻吩咐小弟打包，“子弹按箱算，一箱五千发，一万块钱。”
云肆正想点头，沈泽漆突然开口：“巴雷特也拿一把，子弹要穿甲弹。”
“沈少，这……” 豹哥面露难色，“穿甲弹可是管制中的管制……”
“加钱。” 沈泽漆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豹哥眼睛一转，立刻笑道：“瞧我这记性！有，当然有！”
云肆皱眉：“我没那么多钱。” 巴雷特加穿甲弹，至少要五十万。
“我送你的。” 沈泽漆看着她，眼神认真，“以后会有需要的，远程武器很重要。”
云肆张了张嘴，想说不用，却在接触到他眼底的坚持时把话咽了回去。她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谢谢。”
“以后再还。” 沈泽漆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肉偿也可以。”
“……” 云肆的脸颊瞬间爆红，抓起装枪的箱子就往外走，“程特助，算账！”
程特助憋着笑，跟豹哥核对完价格：“手枪两把六万，步枪三把三十万，子弹五箱五万，加上巴雷特和穿甲弹五十万，一共九十二万。”
云肆从包里数出九十二万现金递过去，看着剩下的七十七万，心里踏实了不少。这些钱足够买一批食物和药品了。
“沈少，不再坐会儿？” 豹哥搓着手，还想挽留。
“不了。” 沈泽漆看了眼腕表，“我们还有事。”
走出酒店时，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云肆把装枪的箱子抱在怀里，沉甸甸的重量让她无比安心。
“接下来去哪？” 她问。
“去仓库。” 沈泽漆打开车门，“我让人备了些东西，一起拉回去。”
程特助发动汽车时，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座的两人并肩坐着，云肆正低头研究那把格洛克，沈泽漆的目光落在她认真的侧脸上，路灯的光影在他眼底流动，温柔得不像平时那个杀伐果断的沈总。
程特助默默收回目光，心想，这趟差事没白跑，至少看了场免费的偶像剧。
车窗外的霓虹灯依旧闪烁，可云肆的心却异常平静。她知道，有了这些武器，她在末世里的生存几率，又大了几分。而身边这个男人，似乎也不像她想象中那么难以相处。
或许，偶尔依靠一下别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偷偷瞥了眼沈泽漆，对方正好转过头，两人的目光在昏暗的车厢里相撞，像有电流划过。
云肆连忙移开视线，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起来。
真是……男色惑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