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光阵在大理石地面上明灭不定,卢修斯的声音带着冰霜般的冷酷,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在你改变你那个愚蠢到无可救药的想法之前,你,别想踏出马尔福庄园一步!”
法阵的光芒彻底稳定下来,形成一个无形的囚笼。德拉科站在法阵中央,连一丝挣扎的意图都没有。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那张年轻而俊美的脸上,最后一丝属于少年的稚气被彻底剥离,只剩下冰冷的、属于成年人的对峙。
“母亲,”他甚至没有再看卢修斯一眼,而是转向旁边手足无措的纳西莎,
“能让家养小精灵帮我收拾一下房间吗?我想,我需要一个更安静的地方,来等待我伴侣的来信。”
纳西莎的沉默着,最后没有说一句话,作为母亲也作为妻子,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德拉科不再等待回答,他转身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那禁锢法阵竟随着他的脚步移动,始终将他笼罩在内,宛如一个无声的、移动的枷锁。铂金色的短发划过一道冷硬的弧线,背影挺拔得没有一丝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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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遥远的东方,青城山始终笼罩在缭绕的云雾之中。
当艾德里安的身影出现在山门前时,早已等候在此的道宗弟子们齐齐躬身行礼。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带着对强者天生的敬畏,以及对这位传说中“道子”的无尽好奇。
“恭迎道子归山!”
声音汇聚成浪,在山谷间回响。
艾德里安对着众人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地扫过一张张年轻而陌生的面孔。
他身旁的卡斯帕·沙菲克挺直了腰板,努力做出一副庄重威严的样子,但那双四处打量的眼睛还是暴露了他对这里一切的好奇与局促。
袁茉则完全是另一番姿态,她仿佛与这片云雾缭绕的山川融为一体,气场沉静而强大。
“不必多礼。”
一个苍老而温和的嗓音从内门传来,身穿深色道袍的玄真子缓步走出。他须发皆白,精神矍铄,一双眼睛看似浑浊,却藏着洞悉一切的睿智。
“小七,回来就好。”玄真子走到艾德里安面前,抬起枯瘦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一股温和的真气顺着艾德里安的经脉探入,仔细地巡游了一圈。
“嗯,根基稳固,真气比离山前还要精纯数倍。”玄真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他停顿了一下,一丝讶异浮现在他古井无波的脸上,“只是……你这经脉里,怎么还盘踞着一股外来的能量?属性偏向阴冷,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生命力。”
艾德里安没有隐瞒。“是我一位朋友的魔力。”
“朋友?”玄真子松开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能将魔力如此深地融入你的气海,恐怕不止是朋友那么简单吧。”
艾德里安但笑不语。
深夜,万籁俱寂,唯有窗外云海翻腾。
艾德里安在书案前铺开一张上好的羊皮纸,笔尖蘸了墨水开始写下第一封信。
他描述了青城山的云,山巅的风,以及道观里清脆的钟声,却巧妙地隐去了宗门内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和亟待他处理的繁杂事务。他想让那个人看到的是美好与宁静。
几乎是同一时刻,远在威尔士的马尔福庄园。
一只羽毛油亮的猫头鹰穿透了禁锢法阵外的魔法屏障,将一封信丢在了德拉科的书桌上。
德拉科烦躁地放下手中的古籍,当他看到信封上那熟悉的字迹时,胸中的无名火瞬间平息了大半。
他拆开信,一股熟悉的、混杂着羊皮纸与东方草木的冷杉气息扑面而来。
他读着信,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艾德里安描述的画面~云海,山风,古老的钟声。那份东方的宁静,似乎穿透了时空的阻隔,暂时驱散了这座华丽囚笼带来的压抑。
“艾德。”
袁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艾德里安的房间门口。
“母亲。”艾德里安放下笔。
“在给那个铂金头发的小孔雀写信?”袁茉走了进来,毫不客气地评价道,“我倒是挺欣赏他。那孩子的性格正好能和你中和,免得你年纪轻轻就活得像个老头子。”
艾德里安无奈地笑了。
“母亲,关于邓布利多校长身上的诅咒,您之前说有线索……”他转入正题。
袁茉脸上的轻松神态褪去,变得严肃起来。
“那种直接作用于灵魂的黑魔法,道术的符箓和法阵或许能压制一时,但无法根除。”她沉吟片刻,“想要彻底净化,唯一的希望,可能在于传说中一种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生命灵植。”
“生命灵植?”艾德里安将这个词牢牢记在心里。
这时,又一只猫头鹰从窗口飞了进来,它腿上绑着的信件,印着霍格沃茨的纹章。
是哈利·波特的来信。
信中的内容很简单,哈利询问艾德里安是否知道斯内普的去向。大战结束后,那个沉默的身影就彻底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艾德里安拿着信陷入了沉思。斯内普教授的离开更像是一个有计划的离开,也许与校长先生有关。
马尔福庄园的书房里,德拉科铺开了另一张羊皮纸开始写回信。
他的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一行行刻薄的字句。他嘲笑青城山是“长满竹子的乡下土坡”,不过他对此也很感兴趣,说以后有机会也想去玩一玩。
最后,他用命令的口吻让艾德里安快点办完那些“无聊的琐事”,然后立刻滚回英国。
字里行间,全是他被禁足的烦闷和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挂念。
写完信,德拉科抬头看向窗外。魔法屏障将庄园笼罩隔绝了自由的夜空。
他的一只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上的家主戒指,那枚戒指与艾德里安手上的副戒遥相呼应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灰蓝的眸子里晦暗不明。
青城山,艾德里安铺开第二张羊皮纸,开始给哈利回信。他没有直接回答斯内普的去向,只是在信的末尾,写下了这样一句话:
“如果你真的想找到他,或许可以去问问校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