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公告栏成了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的个人秀场。粉色的羊皮纸一张接一张地出现,每一张都代表着一条更荒谬的禁令。
最新的《第二十六号教育令》宣布,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有权审查并禁止任何她认为“不合时宜”的书籍。
很快,图书馆里关于黑魔法防御、高级变形术甚至某些古代魔文理论的区域都被拉上了警戒线。
紧接着,《第二十七号教育令》禁止学生组成任何未经高级调查官批准的社团、小组或集会。城堡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压得人喘不过气。
乌姆里奇的巡查无孔不入。
她挺着她那可笑的胸脯,像巡视领地的母鸡一样,出现在每一间教室门口。多数教授都选择了隐忍,但总有例外。当她那身粉色套装出现在魔药课的地下教室门口时,整个地窖的温度似乎又降了几度。
“下午好,斯内普教授。”乌姆里奇用她那甜得发腻的腔调开口,手里拿着一个夹着羊皮纸的写字板。“我只是来旁听,评估一下您的教学是否符合魔法部制定的最新标准。”
斯内普甚至没有从坩埚上抬起他那张蜡黄的脸,只是用他那特有的、能冻结血液的拖长语调说。“我恐怕,高级调查官,我的教室里弥漫着有毒的蒸汽,可能会对您那……精致的呼吸系统造成永久性损伤。如果您坚持,我无法为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负责。”
乌姆里-奇那张蛤蟆般的脸上,笑容凝固了一瞬。
她环顾四周,学生们都屏住呼吸,假装在专心处理自己的药材。
地窖里阴冷潮湿,坩埚里冒出的古怪烟雾确实让人不适。她最终没有踏进教室,只是在门口僵硬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悻悻地离开了。
正在课堂上学生几乎要为斯内普鼓掌,他们早就受够了这该死的粉红色癞蛤蟆
然而,格兰芬多的蠢货们显然不这么想。艾德里安的隐形兽反馈回来的信息越来越有趣。
哈利·波特、罗恩·韦斯莱和赫敏·格兰杰的秘密会面变得愈发频繁。
他们总是在图书馆的角落,或者某个废弃的教室里窃窃私语,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紧张与决绝的神情。
艾德里安指示那只毛茸茸的小家伙跟紧他们。他有一种预感,一场好戏即将开演。
这一天晚上,隐形兽传回的画面让艾德里安提起了精神。它跟随着哈利一行人,来到七楼一条空荡荡的走廊。
对面挂着一幅描绘巨怪棒打巴拿巴的挂毯。哈利在一片光秃秃的墙壁前来回踱步,神情专注,嘴里念念有词。
奇迹发生了。墙壁上凭空浮现出一扇光滑的、闪闪发亮的木门。
赫敏推开门,一群学生鱼贯而入。隐形兽化作一缕几乎看不见的银烟,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
门在它身后消失了。
这是一个宽敞的房间,墙壁上挂满了书架,上面摆放着各种关于防御魔法的书籍。房间的一头,立着几个用来练习的假人。
二十多个学生聚集在这里,来自格兰芬多、赫奇帕奇,甚至还有几个拉文克劳。
艾德里安通过隐形兽的眼睛,看到了哈利·波特站在人群中央。他不再是那个在乌姆里奇课堂上被羞辱的男孩,他的身上有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领袖气质。
“我们都知道为什么来这里。”哈利开口,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我们需要学习如何保护自己,因为……伏地魔回来了。”
人群中一阵小小的骚动,但没有人反驳。
“乌姆里奇不会教我们任何有用的东西。”赫敏接着说,“所以,我们必须自己学。”
他们决定成立一个秘密小组,赫敏提议叫它“防御协会”,简称“d.A.”。但金妮·韦斯莱立刻提出了一个更大胆的名字。
“不如叫‘邓布利多军’?”她说道。
这个提议得到了一致的赞同。
艾德里安的隐形兽蹲在书架顶上,将这份成员名单和他们讨论的所有内容,一字不差地传了回来。
它看到了哈利开始指导他们最基础的“缴械咒”,看到了罗恩的咒语打偏,击中了自己的鼻子。它甚至看到了那个叫卢娜·洛夫古德的金发女孩,用一种梦幻般的表情成功让一个假人飞了起来。
直到深夜,艾德里安才收回了与隐形兽的连接。
他坐到德拉科的床边,后者正靠在床头,翻阅着一本关于古代炼金术的孤本,艾德里安看了一眼后轻声说到,
“波特他们有动作了。”
德拉科抬起头,铂金色的发丝在月光下泛着漂亮的光泽。他挑了挑眉,示意艾德里安继续。
“他们成立了一个秘密的防御魔法学习小组,就在七楼的有求必应屋。”艾德里安的叙述平铺直叙,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自称‘邓布利多军’。”
德拉科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邓布利多军?波特还真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真是愚蠢得可笑。”
“他们有二十五个人,包括韦斯莱家的那几个,格兰杰,还有一些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人。”艾德里安补充道,“哈利·波特是老师。”
“老师?”德拉科感觉自己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他教什么?怎么被巨怪追着跑?还是怎么靠运气赢得三强争霸赛?”
“他在教他们‘呼神护卫’。”艾德里安也有些感慨的说道。
德拉科脸上的嘲讽凝固了。呼神护卫?那是对抗摄魂怪的咒语,一个极其高深的魔法。
波特竟然在教这个?他为什么要在学校里教这个?一种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他讨厌这种感觉,讨厌波特总能做出一些出乎他意料、又让他无法完全轻视的事情。
他从床上站起来,在寝室里来回踱步。灰蓝色的瞳仁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那是一种混合了不屑、嫉妒,以及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于那种反抗勇气的复杂感受。
“一群不知死活的蠢货。”他最终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乌姆里奇要是发现了,他们就全完了。”
“是的,她迟早会发现。”艾德里安走到他身边给他披上外套,黑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而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德拉科停下脚步,看向他。
“‘邓布利多军’的存在,会像一块磁铁,吸走乌姆里奇所有的注意力。”艾德里安的思路清晰无比,
“她会疯狂地寻找证据,想要抓住波特和邓布利多的把柄,当她的全部精力都放在抓捕这群格兰芬多的时候,就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在做什么了。”
德拉科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瞬间明白了艾德里安的意思。
“她会把整个学校翻个底朝天。”德拉科的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到时候,整个霍格沃茨都会陷入一片混乱。”
“没错。”艾德里安点头,“在她找到有求必应屋之前,我们可以给她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
“比如?”德拉科饶有兴致地追问。
“比如,我们可以‘不经意’地透露一些假情报。”艾德里安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蛊惑,“让她以为‘邓布利多军’的秘密基地在尖叫棚屋,或者在禁林的某个角落里。”
德拉科想象着乌姆里奇穿着她那身粉色套装,提着裙摆在泥泞的禁林里狼狈穿梭的模样,几乎要笑出声来。这个主意太妙了。
“让她去追逐那些根本不存在的影子。”德拉科的声音里充满了愉悦,“我们甚至可以匿名给她寄一封信,告诉她格兰芬多塔楼的胖夫人画像后面,藏着波特的秘密武器。”
艾德里安看着德拉科脸上重新浮现的神采,牵起他的手,在他冰凉的指尖上落下一个轻吻。
“那我们好好准备。”德拉科干脆地说道,他反手握住艾德里安,灰蓝色的瞳仁里闪烁着笑意。
“就让她去跟那群狮子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