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浩楠那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死亡宣判，在死寂的废墟之上轰然回荡。
赵无量“噗通”一声瘫软在地。
他那张本就充满了猖狂与得意的脸上早已被无尽的恐惧与骇然所彻底取代。
他像一条真正的死狗一样连滚带爬地膝行到了楚浩楠的面前抱着他的裤腿疯狂地磕头哭喊。
“不……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楚……楚天人！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求您饶了我这条老狗的狗命吧！”
“当……当年的事都是‘神’逼我做的！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身不由己？”
楚浩楠笑了。
那笑容无比的冰冷无比的嗜血。
他缓缓地抬起了脚然后干脆利落地朝着赵无量那颗还在不停磕着的脑袋重重地踩了下去。
“砰！”
一声沉闷的如同西瓜炸裂般的声响。
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这位在燕京城叱咤风云了近百年的不倒翁。
就这么……
被楚浩楠一脚干脆利落地踩爆了脑袋。
死得不能再死。
做完这一切楚浩楠才缓缓收回脚。
他看也不看地上那具无头尸体。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这片早已被鲜血染红的修罗场。
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脸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的便宜师父楚刑天身上。
他的声音沙哑而又干涩。
“师父。”
“都……都结束了吗？”
“结束？”
楚刑天闻言笑了。
那笑容里充满了无尽的玩味与……嘲讽。
“徒儿啊徒儿。”
“你还是……太天真了。”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那双深邃睿智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精光。
“你以为覆灭了一个小小的赵家。”
“就算为你父亲报仇了吗？”
“你以为那个所谓的‘神’就是当年那场惊天阴谋的唯一主谋吗？”
“我告诉你。”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
“你错了。”
“大错特错。”
“什么意思？”楚浩楠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很简单。”
楚刑天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老谋深算的笑容。
“当年的那场‘屠龙’盛宴。”
“可远不止……一条疯狗参与啊。”
他顿了顿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与铁血。
“龙啸天。”
“把东西……拿出来吧。”
“是！老神仙！”
一直恭敬地站在一旁的龙啸天闻言浑身猛地一震。
他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一份用火漆封口的绝密文件，然后恭恭敬敬地递到了楚浩楠的面前。
“浩楠……”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复杂与……愧疚。
“这是……当年那场血案的……完整卷宗。”
“也是……一份……迟到了三十年的……仇人名单。”
楚浩楠颤抖着手缓缓地接过了那份仿佛有万斤之重的绝密文件。
他缓缓地撕开了那道早已干涸的火漆封口。
一叠同样泛黄的信纸从里面缓缓地飘了出来。
信纸之上赫然用鲜血书写着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名字。
而排在第一个的赫然就是……
赵家老太爷赵无量。
而在他的下面。
还有三个同样如雷贯耳的名字。
王家王长生。
李家李春秋。
陈家陈道玄。
这四个名字合在一起便是……
当年与楚天雄并称为“燕京五龙”的……四大元老。
也是如今燕京城真正的……土皇帝。
“怎……怎么……可能……”
楚浩楠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充满了无尽的迷茫与不甘。
他至死都想不明白。
为什么……
为什么当年那些与自己父亲称兄道弟情同手足的叔伯们，会……
会集体背叛。
会……
在背后狠狠地捅了他一刀。
“呵呵……很意外吗？”
楚刑天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
“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人心。”
“最善变的也是人心。”
“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长生’。”
“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势’。”
“别说是兄弟了。”
“就算是亲生父母他们也……照杀不误。”
他顿了顿那双深邃睿智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冰冷的骇人的杀机。
“更何况……”
“当年那场阴谋的背后还站着一个……连为师都感到无比棘手的……老怪物。”
“谁？”楚浩楠的眼中闪过了一抹血红。
“轩辕世家的……老祖宗。”
楚刑天一字一顿地说道。
“一个……早在三百年前便已踏入了传说中那‘破碎虚空’之境的……”
“活……化……石。”
“也是……”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你那位……名义上的……太姥爷。”
“又是他？”
楚浩楠的眼中瞬间爆射出两道骇人至极的滔天杀意。
他怎么也想不到。
这个本应早已作古的老怪物竟然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而且……
还三番五次地跟自己作对。
“没错。”
楚刑天重重地点了点头。
“当年正是他与‘神’里应外合。”
“才让你父亲那固若金汤的‘龙魂’总部，被……一夜之间攻破。”
“也正是他用‘轩辕剑’的秘密作为诱饵。”
“才让你那四位所谓的‘好兄弟’，集体……倒戈。”
“可以说……”
他的声音变得无比的冰冷。
“他才是当年那场血案真正的……罪魁祸首。”
“我明白了。”
楚浩楠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那双本已充满了无尽愤怒与迷茫的眸子里，已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他将那份血色的仇人名单小心翼翼地收好。
然后缓缓转过身。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所有早已被他吓傻了的所谓“燕京天骄”。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那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道与决绝。
“今日之后。”
“这世上……”
“再无……燕京四大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