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胎碾过柏油路面发出沉闷的声响，高磊双手紧握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被车灯照亮的狭窄公路。这是一条他从未走过的乡村道路，地图上显示它能节省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直达他今晚要送货的目的地。
\"该死的导航。\"高磊低声咒骂了一句，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已经连续驾驶了八个小时，他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车窗外，夜色如墨，只有卡车的前灯划破黑暗，照亮前方几十米的道路。
这条路比他想象的要偏僻得多。开了将近半小时，高磊没有遇到一辆对向车，甚至连个路灯都没有。道路两旁是茂密的树林，在车灯的照射下投下诡异的阴影，仿佛无数张牙舞爪的怪物潜伏在黑暗中。
高磊打开车窗，让夜风灌进来吹散困意。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气息，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腥味。他瞥了一眼仪表盘上的时钟——凌晨两点十七分。再坚持一会儿就能到休息站了，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右侧的树林中窜出，横穿公路。
\"操！\"高磊猛地踩下刹车，方向盘往左急打。
轮胎发出刺耳的尖叫，卡车剧烈晃动。高磊感觉右前轮碾过了什么柔软的东西，车身随之颠簸了一下。他稳住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心跳如鼓。
\"什么东西...\"高磊喘着粗气，解开安全带，拿起手电筒下了车。
夜风突然变得阴冷，高磊打了个寒颤。他打开手电筒，光束在漆黑的公路上划出一道苍白的光柱。往回走了十几米，他在路中央看到了那个被碾过的生物。
那是一条蛇，一条巨大的黑蛇，至少有两米长。它的身体被卡车右前轮碾过，已经断成两截，但奇怪的是，路面上几乎没有血迹。蛇头部分还在微微蠕动，蛇信一伸一缩，黑色的眼睛在手电光下反射出诡异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高磊。
高磊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爬上脊背。他从小就不怕蛇，但这条蛇的眼神让他感到不安，那不像是一种动物的眼神，倒像是...具有某种智慧的眼神。
\"妈的，晦气。\"高磊低声咒骂，转身准备回车上。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沙沙声。高磊猛地回头，手电光束扫过路面——那条蛇的头部不见了！只剩下半截蛇身还留在原地。
高磊的血液瞬间凝固。他确信刚才蛇头还在动，怎么可能转眼就不见了？他用手电筒四处照射，路面上、路边的草丛里，都没有蛇头的踪影。
\"见鬼了...\"高磊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快步走回卡车，砰地关上车门。
发动引擎后，高磊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静下来。他想起老司机们讲过的那些公路怪谈，其中就有关于\"拦路蛇\"的传说。据说如果在荒僻的路上遇到横穿公路的蛇，特别是黑蛇，那是车祸的前兆。更可怕的是，如果不小心压死了蛇...
\"都是迷信。\"高磊自言自语，试图驱散心中的不安。他挂上档，卡车重新驶入黑暗。
开了不到五分钟，高磊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仪表盘上的灯光变得忽明忽暗，收音机里传来刺耳的杂音，然后彻底静默。更诡异的是，车外的温度似乎骤降，挡风玻璃上开始凝结一层薄薄的白霜。
\"这他妈是八月份啊...\"高磊伸手去调暖气，却发现控制钮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前方的路面上又出现了一个黑影。高磊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眯起眼睛仔细看——又是一条黑蛇！而且...看起来和刚才那条一模一样！
\"不可能...\"高磊喃喃自语，脚下不自觉地松了油门。
卡车缓缓靠近，那条蛇就横亘在路中央，一动不动。当车灯完全照亮它时，高磊惊恐地发现，这条蛇竟然直立起上半身，黑色的眼睛直视着驾驶室，蛇信吞吐间，仿佛在...微笑？
高磊感到一阵眩晕，他猛踩刹车，但这次卡车没有减速。刹车失灵了！他疯狂地踩踏刹车踏板，却只听到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卡车继续向前滑行，直直地朝那条蛇冲去。
就在即将撞上的瞬间，那条蛇突然消失了。高磊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思考，卡车就剧烈地震动起来，方向盘在他手中疯狂转动，完全不受控制。
\"该死！该死！\"高磊拼命与方向盘搏斗，卡车像被无形的手操控着，在公路上左右摇摆。
仪表盘上的所有指示灯同时亮起，又同时熄灭。车厢内的温度继续下降，高磊呼出的气息在面前形成白雾。挡风玻璃上的霜越来越厚，几乎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突然，一个黑影从挡风玻璃上方滑落——是那条蛇！它竟然爬上了卡车的前盖，正透过玻璃盯着高磊！它的眼睛在手电光下闪烁着诡异的绿光，蛇头随着卡车的颠簸而晃动，却始终保持着与高磊的对视。
高磊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喊，本能地伸手去擦挡风玻璃上的霜。就在他的手指接触到玻璃的瞬间，那条蛇猛地撞向玻璃，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玻璃上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蛇头竟然穿透了玻璃，离高磊的脸只有几厘米！
蛇嘴大张，露出尖利的毒牙，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高磊闻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恶臭，像是腐烂的肉混合着泥土和血腥味。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手脚发软，意识逐渐涣散...
\"不...不能睡...\"高磊咬破自己的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他使出全身力气，猛地向左打方向盘。
卡车剧烈倾斜，那条蛇被甩了出去。高磊趁机猛踩油门，卡车咆哮着向前冲去。挡风玻璃上的霜开始融化，视野逐渐清晰。高磊喘着粗气，看了一眼后视镜——后方的路面上，那条黑蛇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追赶着卡车，它的身体在柏油路面上滑行，速度快得不像任何自然生物能达到的速度。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高磊的声音因恐惧而扭曲。
前方的道路开始出现急转弯的标志，高磊这才注意到公路右侧是陡峭的悬崖。他必须减速，但刹车依然失灵。更糟的是，油门也卡住了，卡车在不断加速。
急转弯近在咫尺，高磊拼命转动方向盘，但方向盘突然锁死，纹丝不动。卡车直直地冲向悬崖边的护栏...
千钧一发之际，高磊看到那条黑蛇不知何时已经盘踞在悬崖边的一棵树上，蛇头高高昂起，黑色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等待他的坠落。
\"不……！\"
卡车撞破护栏，冲出了悬崖。在坠落的瞬间，高磊看到那条蛇从树上弹射而起，朝他飞来。蛇嘴大张，毒牙在月光下闪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