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们，我上面不是没有人！你们今天要是敢动我，明天就有人能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张明试图用自己的级别和背后所谓的“关系”，来做最后的恐吓。
然而，周阳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怜悯。
就像在看一个即将被巨浪吞没，却还在挥舞着小木棍的可怜虫。
周阳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是时候了。
对付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顽固分子，常规的审讯，效率太低。
周阳决定，动用那个他轻易不动用的，却又无比强大的系统能力。
一个能够于无形之中，击溃对方心理防线，引导对方说出真相的技能。
【言出法随】！
周阳的身子，微微前倾。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具有穿透力。
他用一种仿佛能洞悉人心的语气，缓缓地开口了。
周“阳温和地说道：“张市长，我们都理解，您作为市领导，日理万机，有很多身不由己的地方。”
“下面的人，比如赵强，王浩，他们在前台办事，难免会有些自己的小算盘。”
“就比如这个分成，赵强说，您拿七成，他拿三成。可后来又改口，说您拿的七成里，有四成是要拿去‘打点上面’，所以真正的大头，还是他拿了。”
“这两种说法，出入很大啊。”
“依我看，肯定是赵强在撒谎，想把主要责任推到您身上。您说，是不是这样？”
周阳的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在为张明开脱。
像是在引导他，将责任都推给赵强。
这正是【言出法d随】这个技能的精髓所在。
它并非强行扭曲对方的意志，而是顺着对方最在意、最愤恨的那个点，轻轻一推。
对于此刻的张明来说，他最恨的是谁？
是把他供出来的赵强！
是那个在他看来，吃着他的肉，喝着他的血，最后还要反咬他一口的白眼狼！
周阳的话，精准地戳中了他内心最愤怒的那根弦。
巨大的压力和被背叛的怒火，瞬间冲垮了他最后一道理智的防线。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顺着周阳的话，咆哮了起来。
张明激动地吼道：“他放屁！”
“赵强这个王八蛋，他敢攀咬我！”
“当初是我一手把他提拔起来的！没有我，他还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待着呢！”
“我早就跟他说的清清楚楚！三七分！他三我七！”
“那四成，我就是要拿去上面打点关系！不然我们这个摊子，能安稳地开到今天吗？”
“他自己拿的那三成，是干干净净的纯利！一分钱都不用他操心！”
“这个白眼狼！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他的声音，在小小的会议室里回荡。
吼完之后，他才猛然惊醒。
他……他都说了些什么？
他自己，亲口，承认了“三七分”！
承认了自己拿钱去“打点关系”！
他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认了！
“我……”
张明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眼神，从暴怒，到震惊，再到惊恐，最后，化为了一片死寂的绝望。
他完了。
彻底完了。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张锐和几名年轻的组员，全都目瞪口呆。
他们张着嘴，看着周阳，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震撼。
这……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几句话的功夫，就让一个正厅级的副市长，自己把自己的罪行，给原原本本地吼了出来？
组长这手段，简直……简直是神乎其技！
周阳脸上的温和笑容，消失了。
他缓缓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椅子上的张明。
周阳的声音，冰冷如铁。
周阳对张锐下令道：“张锐同志，通知省纪委的同志。”
“对犯罪嫌疑人张明，正式采取措施！”
“是！”
张锐挺直了胸膛，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应道！
……
云山市副市长张明，在接受省委巡视组问询期间，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被当场控制！
这个消息，如同一场十二级的超级地震，瞬间席卷了整个云山市官场！
无数与张明有过牵连的官员，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吓得魂飞魄散。
有的人，当场就把手机卡掰断，冲进了马桶。
有的人，连夜开车，将家里藏着的金条现金，转移到乡下的亲戚家。
有的人，更是直接吓得心脏病发，被送进了医院。
整个云山市的官僚体系，都笼罩在一片巨大的恐慌和震动之中。
而这股冲击波，很快就跨越了数百公里，传回了省城江岚。
那家不对外开放的顶级会所内。
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砰！”
又是一个名贵的紫砂茶杯，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之前那个怒斥周阳是“疯子”的中年男人，此刻脸上已经没有了愤怒，只剩下了深深的恐惧。
他声音颤抖地说道：“完了……张明被抓了……”
“他真的敢！他真的敢对一个在职的副市长下手！”
另一个神色阴郁的男人，脸色惨白如纸。
他喃喃自语道：“他不是疯子……他是一把刀……一把陈建华递出来的，锋利无比的刀！”
“我们之前还想着给他点颜色看看……现在看来，简直是个笑话！”
“现在的问题是，张明知道我们多少事？他会把我们供出来吗？”
这个问题，像一柄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房间里，死一般的沉默。
许久，那个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才沙哑地开口。
他的声音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沉稳和笃定，只剩下浓浓的疲惫和……绝望。
他缓缓地说道：“事到如今，只能……各自想办法，准备后事了。”
这个曾经在江岚省呼风唤雨的“改革阻击联盟”，在周阳这摧枯拉朽的攻势面前，已然土崩瓦解，濒临崩溃。
……
临海市，青年干部实践调研培训班。
周阳通过视频，给所有学员，下达了一个新的课题。
周阳平静地说道：“同志们，云山政务服务中心的案子，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
“这是一个非常典型，也非常恶劣的，公权力寻租，与民争利的腐败窝案。”
“我希望，高启小组，能牵头组织所有学员，对这个案例进行一次深入的复盘和剖析。”
“我们不仅要查处腐败，更要思考，如何从制度上，堵住这样的漏洞？”
“如何建立一套科学、透明、高效的监督机制，避免类似的悲剧，再次发生？”
“我希望，在一周后，能看到你们提交的一份，有深度、有见地、有可行性的改革建议方案。”
屏幕前，高启和所有学员，齐齐站了起来，眼神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高启大声地回答道：“请周市长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叮！检测到来自下属（高启）的正面情绪价值+800（接受挑战，斗志昂扬）！】
【叮！检测到来自群众（培训班学员）的正面情绪价值+5000（使命感、责任感被激发）！】
周阳欣慰地点了点头。
惩前，更要毖后。
把坏事变成好事，把个案变成教材，这才是改革的真正意义所在。
会议结束后，周阳的加密通讯器，收到了一个通话请求。
是赵凯。
接通后，赵凯那张曾经写满桀骜不驯的脸上，此刻充满了敬畏和震撼。
他对着屏幕，深深地鞠了一躬。
赵凯用一种无比诚恳，甚至带着一丝颤抖的语气说道：“周……周市长。”
“我……我为我之前所有的无知和冒犯，向您道歉。”
“我以前，就是个坐井观天的蛤蟆，不知道天高地厚，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直到今天，看到张明……看到一个副市长，在您面前，就这么倒下了，我才真正明白，我跟您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我现在才懂，什么叫真正的力量，什么叫真正的格局。”
赵凯的这番话，发自肺腑。
亲眼见证一个曾经需要他仰望的市级领导，如此戏剧性地轰然倒塌，带给他的冲击，是颠覆性的。
他看着屏幕里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已经能翻云覆雨，决定一个正厅级干部命运的年轻人，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拜服。
赵凯诚挚地说道：“周市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希望能有机会，弥补我过去的过错。”
“我愿意……我愿意跟着您，为您做任何事，只要您不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