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山点点头：“这个态度很重要。掩饰问题只会让情况更糟。”
正在大家讨论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人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袁市长？”周阳惊讶地站起来。
来人正是邵明市的常务副市长袁成功，周阳的老领导。袁成功一身便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周阳，好久不见。”袁成功走过来拍拍周阳的肩膀，“听说你这边遇到了点事情？”
“袁市长，您怎么来了？”周阳有些意外，“而且这么晚了…”
“省里的朋友给我透了个消息，说中央媒体在你们这里暗访。”袁成功在椅子上坐下，“我正好有事路过临海，就过来看看。”
高远山连忙站起来：“袁市长，您好，我是高远山。”
“高书记，久仰大名。”袁成功和高远山握手，“听说临海市这两年发展很快，周阳功不可没。”
“哪里哪里，都是大家努力的结果。”高远山客气道。
袁成功环视了一圈会议室：“看大家这架势，是在开作战会议？”
“确实有些紧张。”周阳如实说道，“毕竟是中央媒体，影响面很大。”
“紧张是正常的。”袁成功笑了笑，“但我觉得你们有点过度了。”
“过度？”李萍不解地问道。
“对，过度紧张。”袁成功看向周阳，“你还记得你刚当我秘书时，第一次陪我接受媒体采访的情况吗？”
周阳想了想，脸上露出了苦笑：“记得，我紧张得手心都是汗，生怕说错话。”
“结果怎么样？”袁成功继续问道。
“结果越紧张越容易出错，反而把简单问题复杂化了。”周阳回忆道。
“对！”袁成功点点头，“后来我怎么教你的？”
周阳深吸一口气：“您说，与其想着如何表现，不如想着如何解决问题。”
“这句话现在还适用。”袁成功看着在场的所有人，“你们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应对暗访，如何给记者留下好印象。但真正重要的是什么？”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大家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是为人民服务。”林小雨轻声说道。
“对！”袁成功赞许地看了林小雨一眼，“服务好了人民，自然就经得起任何检验。”
高远山若有所思：“袁市长说得对，我们确实有点本末倒置了。”
“不是本末倒置，而是心态问题。”袁成功纠正道，“从你们刚才的讨论来看，临海市的政务服务改革确实有成效。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怕暗访？”
周阳摇摇头：“主要是担心一些细节问题。”
“细节问题是客观存在的，任何地方都有。”袁成功说道，“关键是你们对待问题的态度。”
李萍举手：“袁市长，能具体说说吗？”
“当然可以。”袁成功站起来，“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去年，邵明市也遇到过类似的暗访。结果发现了不少问题，工作人员业务不熟、态度不好、效率低下，什么问题都有。”
“那后来怎么办？”教育局的李主任好奇地问道。
“我们没有找借口，没有推卸责任，而是诚恳地承认问题，并且制定了详细的整改措施。”袁成功说道，“更重要的是，我们邀请那些记者过一段时间再来看看整改效果。”
医院的王副院长眼睛一亮：“结果呢？”
“结果记者们很满意，写了很多正面报道。”袁成功笑了，“因为他们看到的不是一个完美的政府，而是一个敢于面对问题、积极改进的政府。”
周阳恍然大悟：“所以您的意思是，有问题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面对问题？”
“完全正确。”袁成功点点头，“而且从你们今天的表现来看，临海市已经具备了面对问题的勇气和能力。”
他指向之前讨论的记录：“你看，工商局的小问题，税务局的业务错误，银行的系统故障，街道的工作疏漏，这些问题都被妥善解决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们的应变能力和服务意识确实提升了。”高远山总结道。
“对！”袁成功拍手，“这就是最好的成绩单。”
林小雨有些疑惑：“但万一明天遇到更严重的问题怎么办？”
“那就解决更严重的问题。”袁成功毫不犹豫地回答，“困难是用来克服的，不是用来逃避的。”
正在这时，袁成功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来电显示，向大家示意了一下，走到一边接电话。
“喂…是的…明天？…好，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袁成功回到座位，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什么情况？”周阳敏锐地察觉到了变化。
“有个好消息，也有个坏消息。”袁成功说道，“你们想先听哪个？”
“先听坏消息吧。”高远山说道。
“坏消息是，明天的暗访规模比你们想象的要大。”袁成功说道，“不只是那三个记者，还会有省里的相关部门参与。”
会议室里的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好消息呢？”周阳问道。
袁成功笑了：“好消息是，省里对临海市的期望很高，希望你们能成为全省政务服务改革的典型。”
“典型？”李萍有些不敢相信。
“对，如果明天的暗访结果好，临海市很可能成为全省学习的样板。”袁成功说道。
这个消息让在场的人既兴奋又紧张。成为全省样板当然是好事，但压力也更大了。
“袁市长，您觉得我们有希望吗？”高远山问道。
袁成功看了看周阳：“你们觉得呢？”
周阳想了想：“说不紧张是假的，但我觉得我们有这个实力。”
“为什么？”袁成功继续问道。
“因为我们这段时间确实在用心做事。”周阳说道，“虽然还有不足，但方向是对的，态度是真诚的。”
“这就够了。”袁成功点点头，“真诚比完美更重要。”
教育局的李主任举手：“袁市长，明天如果省里的领导也来，我们需要特别准备什么吗？”
“不需要特别准备，但有几个原则要记住。”袁成功说道，“第一，实事求是；第二，主动担当；第三，积极整改。”
医院的王副院长若有所思：“这三个原则听起来简单，做起来不容易。”
“确实不容易，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袁成功说道，“关键是要有正确的心态。”
林小雨好奇地问：“什么心态？”
“把检查当作学习的机会，把问题当作改进的动力。”袁成功解释道，“有了这种心态，就不会被困难吓倒。”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又被敲响了。进来的是市委办公室的小张，他看起来有些急。
“高书记，刚刚接到通知，明天上午九点，省政府督查室的领导要来参加暗访。”小张汇报道。
“知道具体是谁吗？”高远山问道。
“督查室的陈主任，还有几个处长。”小张回答。
袁成功笑了：“看来省里确实很重视这次暗访。”
“袁市长，您认识陈主任吗？”周阳问道。
“认识，老同事了。”袁成功点点头，“陈主任做事很认真，但也很公正。只要你们表现出真诚的态度，他不会为难你们。”
高远山稍微松了口气：“那就好。”
“不过，陈主任有个特点。”袁成功补充道。
“什么特点？”大家异口同声地问。
“他最讨厌弄虚作假。”袁成功说道，“所以明天千万不要想着包装什么，就按照平时的标准做事。”
李萍点点头：“明白了，就是要真实。”
“对，真实最重要。”袁成功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需要充沛的精力。”
“袁市长，您今晚住哪里？”周阳问道。
“我在酒店订了房间。”袁成功说道，“明天如果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您明天也会参加暗访吗？”高远山问道。
袁成功摇摇头：“我不会直接参与，但会在旁边观察。如果你们需要帮助，我会出面。”
送走袁成功后，会议室里的人也陆续散去。只剩下周阳、高远山和林小雨三个人。
“周阳，你觉得明天能过关吗？”高远山问道。
“应该问题不大。”周阳说道，“袁市长刚才的话让我想通了很多事情。”
“什么事情？”林小雨好奇地问。
“我们一直在想着如何表现，但忘了最重要的是什么。”周阳说道，“最重要的是真心为人民服务。”
高远山点点头：“这个觉悟很重要。”
“而且，从今天的情况来看，我们的工作人员确实进步了。”周阳继续说道，“虽然还有不足，但态度和能力都在提升。”
林小雨翻看着记录：“今天暗访中遇到的几个问题，都被妥善解决了。这说明我们的改革方向是对的。”
“对，方向对了，就不怕检验。”高远山总结道。
三人又讨论了一会儿明天的具体安排，然后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天早上八点，周阳到达办公室时，发现林小雨已经在整理各种材料了。
“小雨，这么早？”周阳问道。
“有点睡不着。”林小雨笑了笑，“所以就提前过来准备。”
“紧张吗？”周阳问道。
“刚开始有点，但想起袁市长昨晚说的话，就不那么紧张了。”林小雨说道。
正说着，李萍也来了，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好。
“看来大家都睡得不错。”周阳笑道。
“说不紧张是假的，但心里踏实。”李萍说道，“因为我们确实在用心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