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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阳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只有自己能看懂的微笑。
这波，赚翻了。
唉，本来只想当个帅气的副市长，搞搞经济，喝喝茶。
怎么干着干着，连环保督察组的活儿都给抢了呢？
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周一上午，临海市生态环境保护工作紧急会议。
能容纳三百人的报告厅里，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市委书记高远山和市长陆长风坐在主席台正中央，表情一个比一个严肃。
台下，坐满了全市各区、各部门的一把手，以及一百多家重点工业企业的负责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瞟向主席台侧方那个年轻得有些过分的身影。
周阳。
这位临海市的“当红炸子鸡”，上周五刚刚带队端掉了全市最大的利税大户——绿源化工。
连带着，把市环保局长刘建国也一起送进去喝茶了。
这雷霆手段，直接在临海的政商两界，引爆了一场八级大地震。
今天这个会，谁都知道，是周副市长的“战果汇报会”，更是对所有人的“公开审判会”。
会议开始，陆长风市长简单讲了几句，语气沉重。
“临海要发展，但绝不能以牺牲环境、透支未来为代价！”
“绿源化工的案子，性质极其恶劣，影响极其坏！这给我们所有人都敲响了警钟！”
说完，他把话筒交给了市环保局的代理局长，王副局长。
那位刚刚被扶正的王局长，五十多岁的人了，站起来的时候，两条腿都在打摆子。
他照着稿子，磕磕巴巴地念了一通。
内容无非是“深刻反思”、“吸取教训”、“举一反三”、“加强监管”……一套官样文章，听得周阳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打哈欠。
好家伙，这都火烧眉毛了，还在用四字成语灭火呢。
王局长念完，满头大汗地坐了下去，如蒙大赦。
陆长风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看了一眼高远山，然后把目光转向了周阳。
“周阳同志，你是这次联合检查组的负责人，也谈谈你的看法吧。”
终于来了。
全场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周阳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没有带任何文件，径直走到了发言席。
他先是客气了一下：“刚才王局长的报告，很全面，决心也很大。”
台下的王局长闻言，感激地看了周阳一眼。
然而，下一秒，周阳的话锋陡然一转。
“但是，我认为，光有决心是不够的，甚至可以说，光喊口号，是在浪费时间。”
王局长的脸，唰地一下又白了。
周阳没有理他，而是对后台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
“请大家看一段视频。”
报告厅的大屏幕上，画面亮起。
夜色中，一个极其隐蔽的排污口，正汩汩地向江水中排放着漆黑如墨的液体。
那翻滚的黑色液体，在探照灯的照射下，显得触目惊心。
“这是我们上周四深夜，在东江下游芦苇荡里拍到的，绿源化工的‘秘密通道’。”
周阳的声音，平静而冰冷。
“大家可能觉得，不就是排点污水吗？能有多大点事？”
他笑了笑。
“请看下一张图。”
屏幕上，出现了一份盖着省环境监测总站公章的检测报告。
“这是我们对暗管排出的水样，进行的专业检测。”
周阳拿起一支激光笔，指向屏幕上那一个个刺眼的红色数字。
“总汞，超标19.8倍。”
“总镉，超标23.5倍。”
“六价铬，超标11.7倍。”
“以上，全都是一类致癌物。”
他每报出一个数字，台下就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那些企业负责人，之前还有些兔死狐悲的怨气，此刻脸上只剩下了惊恐。
这哪是排污，这分明是在投毒啊！
周阳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的环保局众人。
“我想请问环保局的同志们，这么一根比碗口还粗的排污管，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夜夜笙歌。为什么你们的日常巡查，从来没有发现过？”
“是看不见，还是不想看见？”
“是能力问题，还是立场问题？”
一连三问，字字诛心。
王局长和一众环保局的干部，头埋得比鸵鸟还深，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阳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当然，把所有责任都推给环保局，也不公平。”
他的目光，又转向了那些坐立不安的企业家们。
“在座的各位，都是临海的商业精英。我想问问你们，你们的厂区里，有没有类似的‘秘密通道’？”
“别急着摇头。”
周阳笑了，那笑容，在众人眼里却比什么都可怕。
“我这人，记性不太好，但我的电脑记性很好。”
“临海市所有企业的排污许可证数据、环评报告、管网图纸、水电用量……我这里都有备份。”
“哪家企业，在哪个时间段，用水用电量跟申报的产能对不上，系统一拉，一目了然。”
“我甚至能精确计算出，你为了省下那点排污费，需要挖一根多长的管子，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接到江里去。”
周阳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所有人的侥幸心理。
台下，已经有几个心理素质差的老板，开始掏出手帕擦汗了。
我靠！
这周副市长是魔鬼吗？
这是来开会的？这分明是来挨个念身份证号的！
“光批评，不解决，那是空谈。”
周阳话锋再转，整个人的气场，从凌厉的审判者，变成了高瞻远瞩的规划师。
“我认为，临夜的环保问题，病根不在于技术，而在于导向。”
“为此，我建议，立即启动‘环保治理与产业升级并重方案’！”
“第一，成立跨部门的‘环保督察利剑小组’！由我亲自担任组长，不打招呼，不定路线，随时抽查！发现一起，顶格处理一起，绝不姑息！”
“第二，设立五十亿的‘临海市绿色产业升级引导基金’！企业要搞环保技改，缺钱？政府给你贴息贷款！你引进国外先进的治污设备，缺政策？政府给你开绿色通道！”
“第三，全面推行‘企业环保信用分’制度！信用分高的，银行贷款、土地审批、税收优惠，一路绿灯！信用分低的，对不起，你就是重点监管对象，一天一查，查到你改好为止！”
有破有立，有打有拉。
一套组合拳，打得在场所有人，无论是官员还是老板，都心服口服。
这哪里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这分明是一个深谙人性和治理之道的顶级操盘手！
“好！”
一直沉默的高远山书记，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他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赞许。
“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这才是对临海的未来负责！”
他转过头，目光如电，扫视全场。
“我宣布！”
“第一，对绿源化工，依法顶格处罚，罚到它倾家荡产！董事长陈光，以及所有涉案人员，依法追究刑事责任！绝不手软！”
“第二，对环保局原局长刘建国等渎职人员，由市纪委严肃查办，一查到底！给全市人民一个交代！”
“第三，周阳同志刚才提出的方案，我完全同意！立刻成立专班，由周阳同志全权负责，全市各部门，必须无条件配合，不折不扣地执行！”
高远山的声音，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台下，掌声雷动。
那些之前还心怀鬼胎的企业家，此刻也拼命鼓掌，生怕鼓得慢了，就被周副市长当成下一个整顿目标。
会议结束，周阳回到办公室，内心依旧是那熟悉的波澜不惊。
搞定，收工。
唉，本来只想当个安静的美男子副市长，划划水，摸摸鱼。
怎么干着干着，就快成“环保警察”了呢？
他刚坐下，脑海里，那天籁之音如约而至。
【叮！警告！检测到宿主以雷霆手段，在全市干部与企业家大会上，公开揭露污染黑幕，提出系统性解决方案，引发了顶级决策层与社会各界的强烈正面情绪共振！】
【市委书记高远山对你的认可度，已提升至‘擎天玉柱’级别！他认为：“这小子，不光会拆弹，还会修堤坝！临海的江山，交给他，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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