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混沌海图，古船秘影
契约石板化作流光没入体内的刹那，林苍玄只觉识海一阵轰鸣，无数古老的符文如星河流转，最终凝结成一幅清晰的海图——混沌之海的轮廓在意识中缓缓展开，海图边缘标注着一行晦涩的文字，翻译成通用语竟是“万物归墟，一念生灭”。
“老大，你没事吧？”小峰见林苍玄突然僵立，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林苍玄猛地回神，掌心的融灵印仍残留着契约石板的余温，金色能量中隐约可见海图的纹路在流转。
“我没事。”他深吸一口气，将混沌之海的景象在脑海中勾勒出来，“契约石板给了我一幅海图，指向混沌之海。那里……藏着魔神的意识。”
黑袍老者正将弟弟的遗体放入冰棺，闻言动作一顿：“混沌之海？古籍记载那是片连神明都不敢涉足的海域，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出来。”他盖上棺盖，冰狱之力将棺椁冻结在岩壁中，“我们真的要去？”
楚瑶轻抚法杖上的宝石，净化之光在指尖流转：“如果魔神的意识苏醒，之前的封印就白费了。不管多危险，我们都必须去。”她看向洞口，外面的血月已渐渐隐去，天边泛起鱼肚白，“而且，那艘船似乎在等我们。”
众人走出溶洞，发现海岸边不知何时停泊着一艘古朴的帆船。船身由暗金色的木材打造，帆面上的符文与契约石板如出一辙，船头雕刻着一头衔着罗盘的玄鸟，鸟眼处镶嵌着两颗莹白的珍珠，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是‘归墟号’。”林苍玄认出了船身的标记，这与他识海中的海图边缘图案完全吻合，“看来它是专门来接我们的。”
沐风跳上甲板，用长棍敲了敲船舷，木材发出沉闷的回响：“这船看着有些年头了，还能行吗？”话音刚落，玄鸟嘴里的罗盘突然转动起来，指针指向混沌之海的方向，船帆自动展开，符文亮起淡淡的金光。
“看来没问题。”凌羽的匕首在船板上轻划，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木材不简单，能吸收能量。”
众人陆续登船，林苍玄站在船头，将手放在玄鸟雕像上，识海中的海图突然与罗盘产生共鸣，船身微微震动，缓缓驶离海岸。黑袍老者望着冰棺所在的方向，低声说了句“等我回来”，转身走进船舱。
船舱内的陈设简洁而古朴，墙壁上挂着几幅空白的画卷，桌上的青铜灯盏自动亮起，散发着温暖的光芒。楚瑶发现画框的背面刻着与归墟号相同的符文，净化之光扫过，空白画卷上突然浮现出影像——那是三百年前，一群穿着长袍的学者在绘制海图，为首的老者手持契约石板，正在向玄鸟雕像注入能量。
“是契约守护者。”楚瑶指着画面中的老者，“他的法杖和我的一样，都刻着神裔一族的印记。”画卷上的老者似乎察觉到有人注视，突然抬头朝画面外看来，眼神与楚瑶如出一辙。
林苍玄走到一幅标有星图的画卷前，指尖抚过北斗七星的图案，画面突然泛起涟漪，浮现出一段文字：“混沌之海有三险，迷雾锁魂、幻音蚀骨、万念噬心，唯守本真者可过。”
“又是考验。”沐风撇撇嘴，将长棍靠在墙角，“就不能痛痛快快打一架吗？”
船身突然轻微晃动，玄鸟罗盘的指针开始疯狂旋转，窗外的天空渐渐被灰色的雾气笼罩。雾气中传来细碎的声响，像是无数人在低声呢喃，听不清内容，却让人心里发毛。
“是迷雾锁魂！”楚瑶的净化之光在舱内亮起，光芒所及之处，雾气被驱散少许，“大家别听那些声音，集中精神！”
林苍玄走到船舵前，发现舵盘上刻着与融灵印相似的纹路，他将手掌按上去，金色能量注入的瞬间，罗盘的指针稳定下来，指向一个固定的方向。“跟着罗盘走，应该能穿出迷雾。”
然而，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三尺，归墟号仿佛驶入了一片没有边际的灰白世界。小峰站在船舷边，突然指着前方：“老大，你看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迷雾中浮现出无数人影，他们穿着各异，有冰狱部落的族人，有渔村的村民，甚至还有远洋号的船员。最前面的人影穿着神裔一族的服饰，面容竟与楚瑶一模一样。
“瑶儿，回来吧。”人影开口，声音与楚瑶的母亲别无二致，“神裔一族需要你，别跟着这些亡命之徒冒险了。”
楚瑶的身体微微颤抖，法杖上的光芒黯淡了几分：“娘……”她猛地回过神，净化之光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你不是我娘！我娘不会让我放弃同伴！”光芒击中人影，人影发出一声尖叫，化作雾气消散。
其他的人影也纷纷开口，模仿着众人最亲近的人的声音，试图诱使他们离开船只。沐风的师父指责他背叛师门，小峰的兄长骂他不孝，黑袍老者的弟弟哭着让他报仇……
“都是假的！”林苍玄的融灵印突然爆发，金色能量如狂风般席卷甲板，人影在能量中纷纷消散，“这些是我们内心的执念所化，别被它们迷惑！”
黑袍老者闭紧双眼，冰狱之力在周身形成屏障，弟弟的哭喊声在屏障外渐渐减弱：“我知道你想让我报仇，但真正的解脱不是杀戮。”他睁开眼时，屏障外的人影已经消失，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金色能量与迷雾碰撞，激起漫天涟漪，归墟号在涟漪中飞速穿梭。不知过了多久，雾气渐渐稀薄，前方出现一片紫色的海域，海面上漂浮着无数发光的珊瑚，珊瑚丛中传来悠扬的歌声，听得人如痴如醉。
“是幻音蚀骨。”林苍玄捂住耳朵，识海中的海图突然警告，“这歌声能让人失去神智，变成行尸走肉！”
沐风用狂风堵住耳朵，却发现歌声能穿透气流，直接在脑海中响起：“这招够阴的！堵不住啊！”
楚瑶突然想起神裔一族的秘术，她咬破指尖，将血滴在法杖上：“神裔秘法·静心咒！”金色的符文从法杖上飞出，落在众人眉心，歌声顿时变得模糊不清。
“只能暂时压制。”楚瑶额头冒汗，维持秘法对灵力的消耗极大，“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片海域！”
林苍玄将融灵印的能量注入船帆，符文光芒大盛，归墟号的速度陡然加快，朝着珊瑚丛的深处驶去。然而，歌声越来越急促，眉心的符文开始闪烁，小峰的眼神渐渐变得迷茫，脚步不由自主地走向船舷。
“小峰！”林苍玄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星辰之力注入他体内，“想想我们一起冒险的日子！别被歌声骗了！”
小峰猛地晃了晃头，眼神恢复清明：“谢了老大！刚才差点就跳下去了。”他看向珊瑚丛，发现那些发光的珊瑚其实是无数细小的嘴巴，歌声正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凌羽的匕首突然射出一道光刃，斩断靠近船身的一株珊瑚，珊瑚断裂处流出墨绿色的汁液，发出刺耳的尖叫。“这些珊瑚是活的！”他的神秘灵刃在掌心旋转，形成一道光盾，“它们在吸收我们的神智！”
黑袍老者的冰狱之力在船底凝结出一层冰甲，防止珊瑚的根须缠绕船身：“前面有个漩涡！”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紫色海域的尽头，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旋转，漩涡中心是纯粹的黑色，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
“是通往万念噬心的入口！”林苍玄看着识海中的海图，漩涡的位置与海图上的标记完全吻合，“抓紧了！”他将融灵印的能量全部注入船舵，归墟号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漩涡。
进入漩涡的刹那，所有人都感觉天旋地转，脑海中突然涌入无数不属于自己的念头——有帝王的权欲，有乞丐的卑微，有战士的嗜血，有僧侣的慈悲……这些念头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众人的识海，试图取代他们的意识。
“守住本心！”林苍玄的声音在识海中回荡，融灵印的金色能量形成一道屏障，将外来的念头挡在外面，“想想我们为什么要踏上这条路！”
楚瑶的脑海中浮现出族人被黑暗势力屠杀的画面，净化之光变得更加炽热：“我要守护光明！”
沐风想起师父临终前的嘱托，狂风之力在体内奔腾：“我要成为最强的风行者！”
小峰握紧匕首，与林苍玄并肩作战的记忆在眼前闪过：“我要保护老大！”
黑袍老者看着冰棺的影像，冰狱之力如磐石般坚定：“我要守护部落的荣耀！”
凌羽的神秘灵刃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他的身世之谜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我要找到真相！”
众人的信念汇聚在一起，与林苍玄的融灵印产生共鸣，金色能量如太阳般爆发，将所有外来的念头彻底驱散。当光芒散去，归墟号已经冲出漩涡，驶入一片平静的黑色海域，海面上漂浮着无数破碎的镜子，每面镜子里都映着一个不同的世界。
“这里就是万念噬心？”沐风看着镜子中的景象，有科技发达的都市，有魔法昌盛的大陆，甚至有只有野兽生存的蛮荒之地，“这些是什么？”
林苍玄走到一面镜子前，镜中映着一个没有黑暗势力的世界，他的父母健在，正笑着向他招手。“是平行世界。”他没有触碰镜子，融灵印的能量让他保持着清醒，“万念噬心就是让我们沉迷在自己想要的世界里，放弃现实的使命。”
楚瑶的镜子里，神裔一族繁荣昌盛，她的母亲正为她整理衣襟。她伸出手，指尖在镜面上轻轻一点，镜子突然碎裂，化作点点星光：“再好的幻境也不是真实的。”
就在这时，所有的镜子突然同时碎裂，碎片在空中凝聚成一个巨大的身影，身影的轮廓与魔神有几分相似，却又由无数个不同的面孔组成。“你们很不错。”身影开口，声音仿佛由千万人同时发出，“竟然能通过三关的考验。”
林苍玄握紧拳头，融灵印在掌心亮起：“你是谁？是魔神的意识吗？”
身影笑了起来，面孔在不断变化：“我是‘万念之主’，是混沌之海诞生的意识，也是你们内心恐惧的集合体。”他指向归墟号的船舱，“魔神的意识就在里面，但你们确定要见他吗？他的真相，可能比死亡更可怕。”
船舱的门突然自动打开，里面漆黑一片，隐约可见一个发光的球体悬浮在中央，球体中，无数记忆碎片在缓缓流动。
林苍玄深吸一口气，率先走向船舱：“不管真相是什么，我们都要面对。”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跟上。当他们走进船舱的刹那，门突然关上，万念之主的笑声在门外回荡：“祝你们好运，勇士们。记住，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相信的才是。”
船舱内的发光球体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将众人笼罩其中。林苍玄的识海剧烈震动，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涌入——魔神与契约守护者的对话、混沌之海的诞生、甚至还有他自己前世的画面……
这些记忆碎片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真相？魔神的意识是否真的如万念之主所说，比死亡更可怕？林苍玄的前世，又与这一切有着怎样的联系？一切都充满了未知与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