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的虚影消散于青野星的光泉中,园丁权杖化作点点青金微芒,沉入地核深处。该隐跪伏于崩塌的枯骨巨舰残骸上,掌心托着那枚净化的“悔恨之种”,血瞳中的疯狂褪去,只剩一片空洞的茫然。血镰舰队在失去指挥后陷入混乱,部分溃逃,部分仍在贪婪地觊觎着青野星的能量。
幼神心脏表面的裂痕缓缓愈,但一丝极细微的血黑能量已渗入内部,如同潜藏的病毒,暂时未被察觉。莉兰望着消散的披风方向,轻声啜泣:“哥哥这次……真的走了吗?”
守种人首领躬身道:“‘根源之涡’是世界树诞生的原点,也是所有轮回的起点与终点。庭心大人,您必须前往。”
运输船调整航向,幼神心脏光芒指引方向。熵烬之种平稳旋转,将航行能量效率提升至极致。陈时注意到该隐并未追击,而是乘坐一艘小型逃生舱,朝着与血镰溃军相反的方向漂去,手中仍紧握着那枚种子。
“他或许……在寻找自己的答案。”埃兰轻叹。
航行途中,幼神偶尔会陷入短暂沉默,心脏光芒微微波动。莉兰担忧地触碰心腔外壁:“弟弟,你不舒服吗?”
幼神意识回应:“只是……做了噩梦。”
他未说的是,梦中总有血黑色的根须缠绕而来,低语着诱惑之言。
前方空间逐渐扭曲,显现出漩涡状的入口——并非狂暴的能量乱流,而是一种极致的宁静之涡。涡眼深处是一片纯白的光,望不到尽头,也感知不到任何时间或空间的波动。
“检测到高维真空效应,”齿轮紧张地操作仪器,“任何能量或物质进入都可能被‘归零’!”
幼神心脏却亮起兴奋的光芒:“家……”
他引导运输船沿一条特定频率的轨迹滑入涡流。船体如同融入温水,未受任何冲击,但所有仪器读数均变为空白,仿佛闯入了一个不存在的领域。
涡眼中心,悬浮着一枚巨大的、晶莹的双生果实——一半翡翠般生机盎然,一半漆黑如永恒夜。果实表面流转着无数文明的生灭景象,却又寂静无声。
“世界树之实,” 幼神轻声道,“父母诞生之地。”
突然,果实中传出沈余的声音,却冰冷如熵:
“你来了……错误的存在。”
果实裂开,走出两道虚影——
左是青壤形态的沈余,右是熵形态的沈余。二者皆目光空洞,如同预设程序。
青壤虚影:“情感是污染,需净化。”
熵虚影:“理性是枷锁,需破碎。”
二者同时出手,青金与黑光交织成毁灭之网,罩向幼神心脏!
幼神光芒奋力抵抗,却节节败退——这两种力量本是他之源,如今却成了最致命的克星!
莉兰试图用卡戎星光相助,却被轻易弹开。陈时接入芯片,却发现所有数据在此地皆被屏蔽!
危急关头,幼神心脏中那丝血黑能量突然活跃!
它并未破坏,反而与熵烬之种融,爆发出一种混沌却强韧的新生力量,暂时抵住了双影攻击!
“杂质……” 双影虚眸同时聚焦,“必须清除。”
攻击再度增强,新生力量难以持久!
就在幼神即将不支时,该隐的逃生舱突然冲破涡流,径直撞向双生果实!
他手中“悔恨之种”亮起,声音沙哑却坚定:
“父亲母亲……我……回来了。”
种子融入果实,双影骤然停滞,空洞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波澜。
该隐回头看向幼神,血瞳中首次毫无疯狂,只有疲惫:
“弟弟……快……”
果实内部传来碎裂之声,纯白涡眼开始崩塌!
双影二为一,化为沈余完整的虚影,轻声叹息:
“原来……这就是‘选择’……”
她伸手点向幼神心脏——
那丝血黑能量被抽出,化为一枚暗红宝石,落入莉兰手中。
“保管好……这是‘变量’。”
随即,虚影与果实一同消散,涡眼彻底闭,将运输船抛回正常空间。
星空依旧,仿佛一切未变。
但幼神心脏深处,多了一道细微的空白裂痕,仿佛丢失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莉兰握紧暗红宝石,其中传来该隐最后的话语:
“告诉弟弟……哥哥这次……选对了。”
根源之涡的“双生果实”竟是世界树本源的考验?该隐牺牲自己唤醒了父母的真正意识?幼神心脏的空白裂痕预示何种缺失?“变量”宝石又蕴含怎样的力量?涡眼闭,是否意味着轮回的真正终结?而沈余虚影最后的选择,是解脱,还是另一段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