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车里的朱权听得浑身一哆嗦,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囚车的木板上。他知道王勃说的是实话,可他更怕的是天理院的审问——刚才王朝说的“包拯铡刀”,像根针似的扎在他心里。
他偷眼望向猪悟能,突然眼前一亮——那可是净坛使者,是真猪全能的义父,是三界之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只要能让他救自己,哪怕只是暂时脱离天理院的手,也好过去面对包拯铡刀啊!
“净坛使者!父帅!快救我!”朱权突然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利,“我是你的儿子猪全能啊!他们抓错人了!快救我!快救我啊!”
他连喊了三四声,嗓子都哑了,眼睛里满是哀求,死死地盯着猪悟能,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捕快们都愣住了,连王勃都皱了皱眉——这朱权倒是会投机,知道抱猪悟能的大腿。
猪悟能却没动怒,反而收了笑容,小眼睛里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他看了眼囚车里的朱权,又转向王勃,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王副院长,你也听到了。”
“他是冒牌的。”王勃提醒道。
“我知道他是冒牌的。”猪悟能晃了晃钉耙,语气却硬了起来,“但你听到没有?他喊我‘父帅’——当年我随元帅征西的时候,兄弟们都这么叫我。只要喊我一声父帅,不管他是谁,今天这个‘儿子’,我认下了。你们,不能把他带走。”
王勃的脸色沉了下来,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使者,你这是妨碍公务。天理院办差,依规行事,妨碍公务者,无论身份高低,一律严惩不贷。”
“严惩我?”猪悟能又“嘿嘿”笑了起来,只是这次的笑声里带着几分冷意,“王勃,你倒是有胆量。今天我来拦你,是先跟你商量,给足了你面子——我不想跟你们动武,毕竟大家都是天庭同僚。但你要是不给我这个薄面,非要把人带走……”
他顿了顿,九齿钉耙在地上又按了按,地面微微震动,几道细小的裂纹顺着钉耙齿的方向蔓延开:“那我可就对你们不客气了。不光是你,还有你身后这些捕快,谁也别想带着他走。今天这人,必须留下,由我带回净坛府审问——我倒要看看,是谁敢顶着我义子猪全能的名字,在外面惹是生非。”
“使者,你可知他犯了什么罪?”王勃的声音冷得像冰,“流沙河畔的罂粟,是他带人种植的;那些危害三界的极乐膏,是他主持炼制的。你可知极乐膏害了多少人?下界的清风镇,因为极乐膏,十户九空;天庭的小仙童阿吉,因为吸食极乐膏,修为尽废,还差点堕入魔道。此等罪行,已经不是‘惹是生非’,而是严重触犯天条,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
他向前一步,目光如炬,直视着猪悟能:“天理院管的是三界公道,护的是众生安危。这件事,我们必须管,而且要严惩不贷。希望使者能以三界为重,配合我们——不仅要让我们把朱权带回天理院,还要告知我们真猪全能的下落,协助我们将他捉拿归案。”
猪悟能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圆滚滚的肚子微微起伏,显然是动了气:“王勃,你别跟我讲什么天条公道。猪全能是我的义子,他的事,是我净坛府的家事。天理院要管别人,我不管,但要管到我家里来,还轮不到你们。”
他举起九齿钉耙,钉耙的齿尖对着王勃,语气带着威胁:“我再说一遍,人,我要带走。你配合也好,不配合也罢,今天这囚车,必须留下。否则,休怪我猪悟能动粗——当年我在高老庄的时候,可不是只会吃馒头的。”
王勃身后的捕快们瞬间握紧了兵器,王朝往前站了一步,对着猪悟能怒目而视:“你敢!这里是天理院的地界,你要是敢动手,就是与整个天理院为敌!”
“与天理院为敌?”猪悟能冷笑一声,“我猪悟能当年连玉帝的旨意都敢违抗,还怕你们一个天理院?”
双方剑拔弩张,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风又起了,这次却带着几分肃杀的气息,吹得天理院的旌旗摇动,也吹得猪悟能的杏色官服鼓了起来。
王勃深吸一口气,缓缓拔出了七星剑,剑身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他的目光坚定,没有丝毫退缩:“使者,天条不可违,三界公道不可负。今日我若让你带走朱权,便是对那些被极乐膏所害的生灵不忠,对天理院的职责不义。你要动手,我便接下——但你记住,天理院,绝不会让任何一个罪犯逍遥法外。”
猪悟能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厉色,九齿钉耙猛地扬起,带起一阵狂风:“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陪你玩玩!”
囚车里的朱权吓得缩成了一团,双手抱头,嘴里喃喃地念着:“别打我……别杀我……我不是故意的……”
一场大战,似乎就在眼前。而谁也没注意到,远处的云层里,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那双眼睛,正冷冷地盯着下方对峙的众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