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得知天河豆腐工坊的房主朱富贵竟在天庭学院吕不韦的住处,当下便毫不犹豫地派人前往拘传。
此时的天庭学院,宁静中透着一丝别样的氛围。吕不韦的住处外,早已预料到这一切的朱富贵,静静地等候着。
往昔,朱富贵只要一见到天理院的人,便吓得抖如筛糠,可今日,他却信心十足,昂首挺胸,仿佛换了一个人。
当张龙、赵虎带着一众衙役气势汹汹地赶来时,朱富贵不慌不忙,从容地起身,大步迈向他们。
张龙看着眼前镇定自若的朱富贵,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以往的朱富贵胆小如鼠,今日这是怎么了?
但他也没多问,只是冷声道:“朱富贵,包拯大人有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朱富贵微微点头,语气平静:“好,我正想去和包大人把事情说清楚。”说罢,便跟着他们前往天理院。
来到天理院的大堂,朱富贵“扑通”一声跪在包拯面前,高声喊道:“包大人,冤枉啊!”
包拯坐在堂上,沉声道:“朱富贵,你先别急着喊冤。过去锁龙坝的事,咱们暂且不提,功是功,过是过。现在,你如实说一下,在天河喜鹊大桥建设过程中,你都参与了哪些事情?可有违反天条之举?若有半句假话,休怪本府不客气!”
朱富贵抬起头,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之色,朗声道:“包大人,在天河喜鹊大桥这件事中,我确实尽了一份力。我出工出力,出钱出物,一心只为能把大桥建好。从筹备材料,到参与施工,我都亲力亲为。我每日早早起身,去收集最坚固的木材,寻找最优质的石料。在施工时,我也总是冲在前面,和工人们一起搬运重物,搭建桥梁。我自问,没有做过任何违法天条的事情!”
包拯微微皱眉,继续问道:“你说你没做违法之事,那喜鹊大桥为何会崩塌?这其中定有隐情,你最好如实招来,莫要再隐瞒!”
朱富贵神色坚定,说道:“包大人,大桥崩塌一事,我也深感痛心。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规矩来的。我怀疑,这背后另有其人捣鬼,只是我没有确凿的证据。”
包拯沉思片刻,又问:“那你与吕不韦是何关系?为何会躲在他的住处?”
朱富贵坦然道:“吕先生是我的好友,他为人正直,学识渊博。我知道自己被天理院追查,心中惶恐,便去寻求他的帮助。吕先生收留我,是因为他相信我是清白的,他也在帮我寻找证据,好还我一个公道。”
天理院的大堂庄严肃穆,青铜铸就的神兽香炉中青烟袅袅,却驱不散空气中凝重的肃杀之气。
包拯端坐在漆黑的断案椅上,腰间的青天明月佩泛着冷光,与他铁面下迸发的锐利目光交相辉映。堂下众人皆是一惊——这位平日里见了衙役就双腿打颤的天河豆腐工坊老板,此刻竟脊背挺直,眼中毫无惧色。
“朱富贵,本府亲自带人到你府上时,为何只见老弱病残,其他人却人去楼空?莫不是他们做贼心虚?”包拯猛地一拍惊堂木,声响震得案几上的竹简簌簌作响。
朱富贵伏地叩首,起身时脸上已换上一副无奈的苦笑:“包大人明鉴,近来天庭时局动荡,豆腐工坊生意惨淡。伙计们早有去意,小人曾多次挽留,甚至愿自减三成工钱。只是前些日子小人外出处理采购事宜,待归来时,才发现他们已悄然离去。小人虽痛心,却也能体谅他们另谋生计的难处。”他的声音抑扬顿挫,说到动情处,眼角竟挤出几滴泪来。
包拯冷哼一声,手中案卷重重摔在案上:“好一张巧嘴!那你为何先是躲进缥缈峰净坛使者别院,如今又现身于吕不韦住处?当本府是三岁孩童,任你糊弄?”
朱富贵身形微僵,转瞬又恢复从容。他整了整袖口,不慌不忙道:“实不相瞒,净坛使者素来爱吃小人亲手做的‘玉脂凝露豆腐’,半月前遣人传信,说思这味道想得茶饭不思。小人岂敢怠慢,连夜备齐材料上了缥缈峰。至于吕房主……”他顿了顿,眼中闪过狡黠,“吕房主看中了小人的豆腐方子,愿出百两仙玉买下,邀小人到他府上详谈合作。小人一介商贾,自然不能错过这等商机。”
大堂内一片哗然,有衙役低声议论这豆腐方子竟如此值钱。包拯却不为所动,猛地站起身,龙纹官袍猎猎作响。
“休要顾左右而言他!天河喜鹊大桥崩塌,死伤仙众无数,此乃天庭一等一的大案。你既参与其中,究竟在工程里扮演何种角色?莫要以为装疯卖傻便能蒙混过关!”
“包大人冤枉啊!”朱富贵突然声泪俱下,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小人不过是个卖豆腐的,大桥工地每日要采购百斤豆浆、千块豆腐,用于犒劳工匠。小人一心想着为天庭出份力,每日寅时便开工磨豆,从未敢偷工减料。至于工程如何施工、材料是否合格,小人实在是无从知晓啊!”他捶胸顿足,模样凄惨,不知情的还真以为他是蒙冤受屈。
包拯缓缓走下台阶,周身威压如潮水般涌来:“朱富贵,你可知天庭天条第一千三百零五条伪证罪?若敢在本堂之上作伪证,便是欺天瞒地,罪加三等!轻则剔去仙骨,贬下凡间受苦;重则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他字字如雷,震得朱富贵脸色一白。
堂内温度骤降,朱富贵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却仍强撑着道:“小人句句属实,愿以元神起誓。若有半句假话,甘愿受天打雷劈之刑!”
包拯盯着他颤抖的指尖,突然轻笑一声,那笑声却比寒冰更冷:“好,好一个以元神起誓。本府且容你多辩几日,但真相终会大白。来人,先将朱富贵押入天牢,严加看管!”
当朱富贵被拖离大堂时,他回望包拯的眼神中,除了恐惧,竟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