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殿深处,烛火在鲛绡屏风后摇曳,将太白金星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摩挲着案头的琉璃算盘,算珠碰撞声清脆如冰裂,在寂静的寝宫里格外清晰。
门外传来仙侍通传,他抬手示意稍等,又拨弄了几下算盘,才慢条斯理道:“请吕坊主进来。”
吕不韦踏入殿内时,玄色锦袍上的金线云纹暗合星轨,腰间的翡翠玉珏随着步伐轻晃。
他早知太白金星定会召见——自西王母视察天理院后,三界风向骤变,精明如他,又怎会看不出其中门道?
“学生拜见恩师。”吕不韦行至阶下,拱手作揖,目光扫过案头的算盘,心中微动,“听闻恩师近日为天河之事操劳,学生特来请安。”
太白金星捻着雪白长须,似笑非笑道:“子正啊,你这大象金柜坊的生意,近来可还顺遂?听说广寒宫违约、吴刚毁茶园,对你冲击不小?”
吕不韦神色不变,恭敬回道:“承蒙恩师挂念。确如您所言,前些时日确实艰难。但学生及时调整生意方向,将资金转向蓬莱仙药贸易,又在弱水畔开设了几家钱庄分号,如今倒也柳暗花明。”他顿了顿,语气带了几分感慨,“这一路能化险为夷,全赖恩师当年在天庭学院传授的商道智慧。”
这话明面上是感激,实则暗藏玄机。吕不韦曾是天庭学院首期学员,靠着太白金星的提携,从一介散修做到坊主之位,又荣任学院副院长。可后来因一桩土地纠纷,被免去副院长职务。此刻重提“恩师教诲”,既是示好,也是提醒对方——自己的一切,都与太白金星息息相关。
太白金星轻轻敲击着算盘。
“能审时度势,与时局同频共振,整个天庭,也就你有这份眼光。”他忽然话锋一转,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不过眼下这天河喜鹊大桥之事,你觉得该如何收场?”
吕不韦心中一凛,终于等到正题。他斟酌片刻,道:“西王母娘娘亲临视察,又让天理院放缓审理,显然是想先稳住人心。依学生看,当务之急是安抚遇难者家属,这……”他故意停顿,观察着太白金星的反应。
“没错,就是钱。”太白金星直言不讳,“包拯那铁面无私的性子,若没有充足的抚恤银,案子拖得越久,民怨就越大。天庭库房如今……”他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吕不韦心中了然,果然是为了钱。但他岂会轻易出血?他上前半步,压低声音道:“学生听闻,天河河畔有块地,原是朱成能花三千万天元购置,如今在天河水师手中闲置。学生斗胆,若能在此地建一所真正的天河学院,一来可培养仙才,二来……”他顿了顿,“大象金柜坊愿出资半数,只为给天庭分忧。”
太白金星抚掌大笑:“好个吕不韦!你这是谈生意谈到老师头上来了。不过……”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提议倒合我意。只是那地牵扯多方,天河水师那边……”
“学生愿去周旋。”吕不韦立刻接话,“只要恩师在天庭议事时美言几句,将此地批给大象金柜坊办学,学生定能让各方满意。”他心中算盘打得飞快:若能拿下这块风水宝地,既讨好了太白金星,又能借着办学之名扩充势力,日后在天庭商界的地位将更加稳固。
太白金星沉吟片刻,道:“此事我可尽力促成,但你也得拿出诚意。天河家属的抚恤银,你打算出多少?”
“一千万天元。”吕不韦毫不犹豫地报出数字,见太白金星挑眉,又补充道,“另加每月十万天元,作为后续安抚费用,直至此事平息。”
这个数字,既彰显了实力,又留有周旋余地。太白金星满意地点头:“好。有了这笔钱,包拯那边就能安心查案,舆论也能稳住。记住,此事需低调行事,莫要让人察觉是你在背后出资。”
吕不韦躬身应是,心中却暗喜。他知道,这不仅是一笔交易,更是重回权力中心的契机。只要天河学院建成,他吕不韦的名字,必将再次响彻天庭。
临别时,太白金星拍了拍他的肩膀。
“子正啊,你我师生一场,老师看好你。日后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这句话,让吕不韦心中一暖。他踏出启明殿,望着漫天星河,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一场以财帛换权柄的交易就此达成,而天河河畔那块神秘的土地,即将掀起新的风云……
与此同时,天理院内,包拯正对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卷宗皱眉。他不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调查背后,一场关乎利益与权谋的博弈,早已悄然展开。而那一千万天元的抚恤银,究竟是安抚民心的良药,还是掩盖真相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