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嫦娥与王勃共同演出《木兰从军》,猪悟能再也坐不住了。
天河之战的硝烟尚未散尽,猪悟能的九齿钉耙还沾着星屑残光。他与沙悟净仓惶退回西天灵山那日,嫦娥的广袖曾如月光般拂过他鬓角的血痕——这位广寒宫的仙子,竟在两军阵前劈开魔云,将他从吕布伟的方天画戟下救了出来。
此刻他斜倚在莲花座上,听着童子禀报嫦娥与王勃主演《木兰从军》大获成功,指间无意识地绞着佛珠,颗颗都似硌着心尖。
“那王勃不过是个舞文弄墨的凡人!”猪悟能突然甩袖而起,佛珠“哗啦”散落在青玉砖上,“当年在高老庄,俺老猪……”
话到半途又咽了回去,镜花水月般的前尘往事,如何比得上如今嫦娥在天河天庭学院的风头无两?
他摩挲着腰间的玉牌,那是上次战败时嫦娥塞给他的——刻着广寒宫的纹章,触手生温。
子时三刻,天河翻涌着靛青暗浪。猪悟能刻意收敛了云头的金光,像个怀揣心事的凡人般,蹑手蹑脚往启明殿去。
殿角铜铃被夜风撞出细碎声响,惊飞了檐角栖息的流萤,却惊不动殿内那位手持《黄庭经》的白须老者。
“败军之将夜叩宫门,可是又想与老夫谈佛产清册?”太白金星眼皮未抬,指尖却已翻到空白页,“魔昂的新军大营可是新设了三十三重天罗阵,专候你这漏网之鱼。上次一个广寒阵法就让你们落花流水……”
猪悟能讪讪地搓了搓手,战甲上的鎏金佛纹在烛火下泛着微光:“院长说笑了,晚辈此次是来谈合作的。”他特意咬重“合作”二字,肥硕的耳垂随着话音轻颤,“那天河三十六套别墅,原是佛门在天庭的驻跸之地,如今战事已休,不如……”
“不如作价卖给天庭学院?”太白金星终于抬眼,镜片后的眸光如天河碎冰,“王将军前日刚夺回一套,说要改作‘齐天大圣府’——你那大师兄若知道自己的府邸曾住满歌姬美姬,怕是要拿金箍棒敲你脑壳。”
猪悟能面皮一热,想起当年在高老庄被悟空戏耍的光景:“院长明鉴,那些俗物早被贫僧遣散了!此次愿将余下三十五套捐出,只求……”他忽然压低声音,肥脸凑近案前,“只求能在学院谋个名誉院长的差事,也好教些三十六变的皮毛。”
太白金星“啪”地合上经卷,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溅出几点:“沛公舞剑,意在沛公。你当老夫看不出你那点心思?上月你往广寒宫送了九车桂花酿,嫦娥可曾正眼瞧过你?”
殿内温度骤降,猪悟能的冷汗浸透了内衬。
他忽然扑通跪下,肥硕的身躯竟跪出了几分悲壮:“院长!当年老猪遇难,是您亲自为我求情,老猪真个没齿难忘;在天庭当元帅时,您总说我是可造之材……”他抬头时眼底竟有水光,“如今嫦娥成了学院的舞蹈教习,我只求能日日在课堂上见她一面,仅此而已。”
太白金星的镜片闪过微光,忽而轻笑出声:“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副模样若被卷帘看见,还当老夫欺负你。”他指尖划过虚空,三十六座别墅的虚影在殿中浮现,金顶朱栏在夜色里泛着冷光,“先说清楚,王将军夺回的那套,本就是齐天大圣府旧址,改建之事倒可允你。剩下的……”
猪悟能忙不迭起身,从袖中掏出羊皮卷:“晚辈已想好分配!两套做西天取经纪念馆,塑咱们师徒五人的金身——沙师弟的禅杖得用真金,他那人最讲究排面。”见太白金星颔首,他再接再厉,“功德佛道场需一套,二十八星宿每人客座教授半年,自然要留八套;魔昂院长的官邸不能寒酸,就挑临江那套带温泉的……”
“倒算得精细。”太白金星忽然打断他,“凡间有位玉娘,你可知道?”
闻听此言,猪悟能吓得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