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中军大帐内,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拧出水来。托塔天王李靖端坐在帅位之上,他身着亮银铠甲,周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威严,身旁的玲珑宝塔静静悬浮,柔和的光晕为这肃杀的氛围添了几分神秘。下方,猪大能被捆缚着,浑身血迹斑斑,却仍昂着头,眼中毫无惧色。他就是此次天河水兵发生内讧,造成多名士兵死亡的始作俑者。
李靖目光如电,直射猪大能:“猪大能,你可知罪?身为天河水兵参将,竟敢带头内讧,扰乱天庭军威,这是死罪!”
猪大能嗤笑一声:“死罪?天王,我不过是看不惯这天庭的腐朽规矩!天河水兵,整日操练,却只为了给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装点门面。我们浴血奋战,立下战功,得到的不过是几句不痛不痒的夸赞,奖赏更是少得可怜。”
李靖皱了皱眉:“天庭规矩,自有其道理。论功行赏,从无偏私。你莫要在此胡言乱语,为自己的罪行开脱。”
“无偏私?”猪大能激动起来,身上的伤口迸裂,鲜血渗出,“那为何上次水妖进犯,我手下兄弟拼死护得天河周边百姓周全,却连一颗疗伤的仙丹都换不来?兄弟们重伤在床,只能硬扛着伤痛,而那些整日在天庭无所事事的仙官,府中仙药却能堆积成山,这还不算,天庭还定期发放仙药给他们,这公平吗?”
李靖沉默片刻,道:“天庭诸事,并非你看到的那般简单。资源分配,需统筹全局。你若有不满,尽可按规矩上报,而非这般鲁莽行事,酿成大祸。”
猪大能挣扎了一下,铁链哗哗作响:“按规矩上报?我上报过多少次,都石沉大海。我们这些底层水兵,在天庭眼中,不过是蝼蚁罢了。天王你高高在上,又怎会体会我们的艰辛。”
听到这种不逊之语,天王没有立即反驳,李靖站起身,缓缓走下帅位,来回踱了很久,最后靠近猪大能:“你与前天蓬元帅是什么关系?你就那么希望他回来么?”
猪大能怔了一下,不再那么慷慨激昂地说:“他曾是我们的元帅!”
“好,暂且信你,你刚才说天庭诸神不体会你们,你错了!我李靖,从一介凡人修炼成仙,一步步走到如今,怎会不知底层艰辛。但天庭的稳定,关乎三界和平,有些规矩,不可破。你今日之举,若不严惩,日后人人效仿,天庭威严何在?”
猪大能看着李靖,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天王,你说你知晓底层艰辛,可你如今不问我们缺啥少啥,不知我们所思所想,您真的了解我们吗?你维护的天庭,真的是为了众生吗?还是只为了那些既得利益的神仙?”
李靖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帐顶,似在回忆往昔:“我曾在凡间,目睹百姓饱受战乱、灾荒之苦。为了能让世间太平,我刻苦修炼,一心想着进入天庭,能为苍生做点实事。这些年,我南征北战,降妖除魔,都是为了守护三界。天庭虽有弊端,但不可否认,它维持着三界的秩序。”
“秩序?”猪大能冷笑,“这秩序不过是用来束缚我们的枷锁。就拿这天河水兵来说,我们每日训练,稍有懈怠便会受到严惩。可那些仙官,就算渎职犯错,又有谁真正去追究?我们拼命守护的,到底是什么?”
李靖回到帅位,坐下后,目光柔和了些:“猪大能,我明白你的委屈。有些积弊,终究要改掉,要去除,但你要知道,改革并非一蹴而就。你若能沉下心,以正确的方式去推动改变,而非暴力相向,或许能有更好的结果。”
猪大能却不屑地哼了一声:“正确的方式?我等不及了。看着兄弟们受苦,我怎能坐视不管。今日就算是死在这斩妖台,我也绝不后悔。”
李靖长叹一声:“你这性子,太过急躁。天庭的问题,我也看在眼里。但贸然行事,只会让情况更糟。你此次带头内讧,死伤了多少兄弟?原本可以通过和平方式解决的事,却因你的冲动,让无数家庭破碎。”
猪大能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又强硬起来:“若不如此,我们的声音永远不会被听到。天王,你若真有心改变,就该听听我们的诉求,而非只想着维护天庭的颜面。”
李靖沉思片刻,道:“你且说说,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猪大能挺直身子:“改善天河水兵的待遇,受伤有良药可医,有功有重赏。我们希望猪大帅回来,就是想他在任时我们可以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吃饱喝足,才能好好训练,可现在呢?什么都没了,只有自己去想办法……”
李靖默默听完,微微点头:“你的这些诉求,并非无理取闹。但要推行这些改革,需得与天庭众仙商议,不是我一人能决定的。”
“又是商议!”猪大能激动地喊道,“每次都是商议,商议到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天王,你若真有诚意,就该现在给我个准话。”
李靖神色一凛:“放肆!我虽有心倾听你的想法,但你也不可如此无礼。天庭的决策,需谨慎行事,牵扯众多,岂是轻易能定的。不过,我向你保证,会将你的诉求如实上报,争取给天河水兵一个满意的答复,你也要如实交代,争取得到从宽处理?”
猪大能看着李靖,眼中满是怀疑:“天王,我凭什么相信你?”
李靖站起身,郑重道:“我李靖,一生光明磊落,从无虚言。你且安心,此事我定会全力周旋。但你也要为你此次的行为负责,把此次内讧的来龙去脉全部写下来,你具体应该承担什么责任也要勇于承担,看你是条汉子,不要避重就轻,待我上报天庭后,听候发落。”
猪大能沉默许久,最终低下头:“好,天王,我信你这一次。若天庭还是敷衍了事,就算我死了,也会化作厉鬼,回来讨个公道。”
李靖摆了摆手,唤来亲兵:“将他押下去,好生看管,莫要让他再受伤害。”看着猪大能被带离中军帐,李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