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处理核心辅药的权限后,林昊在丹房的地位悄然提升。陈师叔虽未明言,但许多关于冰火龙纹丹推演的具体难题,开始会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提及,甚至询问他的看法。林昊总能凭借其对能量本质的独特视角和混沌心火的精妙应用,提出一些令人耳目一新、甚至匪夷所思的思路,虽未必都能解决问题,却往往能给陷入死胡同的陈师叔带来新的启发。
这种亦师亦友的探讨氛围,让林昊获益匪浅。他如饥似渴地吸收着陈师叔数十年积累的丹道经验和推演逻辑,并与自身感悟相互印证,丹道水平突飞猛进。同时,他也更加确信,那冰火龙纹丹的残卷,必然与混沌之气有着极深的关联。
机会终于在一个午后降临。陈师叔因连日推演,心神损耗过度,加之年事已高,竟在桌案前沉沉睡去,鼾声轻微。那本他视若珍宝、从不离身的残破古籍,就摊开放在他的手边。
林昊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他强压下立刻冲上去翻阅的冲动,先是确认陈师叔确实睡熟,又仔细感知了周围并无其他神识窥探后,才如同最轻盈的灵猫,悄无声息地靠近桌案。
他的目光落在摊开的书页上。书页材质非纸非帛,触手冰凉,上面是用一种极其古老的朱砂篆文书写的文字和绘制的图案,许多地方已经模糊不清,更有不少页面残缺。
他屏住呼吸,目光飞速扫过。除了之前已知的冰火龙纹丹主辅药外,他看到了更多残缺的丹方和炼丹手法,其思路无不离经叛道,追求极致的药力冲突与在毁灭中诞生的新生。而其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词,便是——“混沌源气”!
一段相对完整的记载映入眼帘:“……夫混沌者,天地之母,万法之宗。纳混沌源气入丹,可定阴阳,调五行,化万毒,逆生死……然混沌难驯,非大毅力、大机缘者不可为,稍有不慎,身死道消,丹毁灵寂……”
下面还附有一小段模糊的、关于如何引导和初步炼化“混沌源气”的残缺法门,以及几种疑似需要混沌源气作为药引的古丹名称,冰火龙纹丹赫然在列,备注写着:“以此丹淬炼混沌道基,可固本培元,衍生神通……”
林昊看得心惊肉跳,又激动万分!这残卷果然记载了利用混沌之气的法门!虽然残缺,但指明了方向!尤其是“淬炼混沌道基”之说,与他的情况完美契合!
他强忍着继续翻阅的冲动,知道时间宝贵,必须优先记忆最关键的信息。他将全部心神凝聚,如同烙印般,将看到的关于混沌源气的描述、那残缺的引导法门以及几种古丹的名称和简要功效,死死记在脑海。
就在他准备冒险翻看下一页时,陈师叔的鼾声微微一顿。
林昊心中警铃大作,毫不犹豫,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后飘退,瞬间回到了自己工作的位置,拿起一株药材,装作正在仔细辨认的样子,心脏却仍在胸腔里狂跳。
陈师叔咂了咂嘴,换了个姿势,并未醒来。
林昊暗暗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刚才那短暂的窥视,信息量巨大,风险也极高。
他默默消化着得到的信息。那残缺的引导法门,虽然粗陋,却似乎与破旧玉简传递出的炼化意蕴有相通之处,可以相互印证补充。而“淬炼混沌道基”更是为他指明了下一步修炼的方向——不再仅仅是吞噬能量壮大,而是要有意识地引导混沌之气,进行更深层次的“筑基”!
冰火龙纹丹,就是他淬炼道基的关键之一!
接下来的日子,林昊一边继续协助陈师叔处理辅药,一边在夜深人静时,结合残卷信息和玉简法门,偷偷尝试那残缺的混沌源气引导术。
这法门极其凶险,要求修炼者主动引动并掌控体内的混沌之力,按照特定路线运转,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林昊有神核为基,有玉简护持,才敢小心翼翼地进行尝试。
起初几次,混沌之气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带来撕裂般的痛楚,远比吞噬外来能量时更加剧烈。但他咬牙坚持,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和对自身能量的精细掌控,一点点地驯服着那丝被引导的混沌之气。
数日之后,他终于成功完成了一次微小的周天运转。当那丝被引导的混沌之气回归神核时,他明显感觉到,神核的光芒似乎凝实了一丝,自己对混沌之气的亲和力与掌控力,也有了微弱的提升!
“果然有效!”林昊心中振奋。这残卷指引的道路,是正确的!
他也更加明确了冰火龙纹丹对他的重要性。此丹不仅能助他淬炼道基,似乎还能衍生某种“神通”?这让他对炼制此丹的渴望,达到了顶点。
然而,他也清楚,以他现在的实力和对丹道的理解,远不足以独立炼制如此复杂的古丹。他需要陈师叔的经验和资源,更需要一个合理的、不会暴露自身的契机,来推动炼丹的进行。
他将目光投向了那些被处理好的辅药,尤其是天青琉璃液和地脉火乳。陈师叔卡在药性融合的关键节点已久,或许……他可以再“帮”一点小忙?
一个计划,在他心中逐渐成形。他要在陈师叔下一次推演失败、心灰意冷之际,以一种看似偶然的方式,展现出冰火能量平衡的“可能性”,重新点燃陈师叔的希望,并顺势提出一些更深入的、涉及能量本质的探讨,逐步将话题引向那玄之又玄的“混沌”概念。
这需要极高的技巧和对时机的精准把握,但为了那淬炼道基的古丹,为了更强大的力量,他愿意冒险一试。
丹房之内,暗流涌动。少年窥得玄机,心藏锦绣,一场围绕着古老丹方的无声博弈,即将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