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尾音微微发颤,带着点被戳中心事的羞赧,说完便飞快垂下眼,盯着被子上的花纹不敢再抬。
谢城睿精准捕捉到那声细若蚊吟的回应,胸腔里瞬间漾开暖意。
他低笑起来,不是爽朗的大笑,而是从喉咙里滚出的喟叹般的笑声,带着点得逞的慵懒,像猫爪轻轻挠过心尖。
颜枝听得耳尖更烫,连带着后颈都泛起热意,只觉得那笑声像浸了蜜,缠缠绵绵绕过来,让她指尖都有些发软。
俺滴老天爷啊,俺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娶到一个宽肩窄腰的男媳妇!
“我这几天要出任务”他收了笑,语气沉了沉,“你要照顾好自己。”
颜枝猛地抬头,眸子睁得圆圆的,像含着两汪清泉,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下周还有你的戏份啊,朕的剧情不能没有你啊!
见她这副紧张模样,谢城睿眼底的线条柔和下来,心中忍不住的雀跃。
“我会尽快,恬恬成人礼那天,我们就能见面了。”
听到确切的日期,颜枝悄悄松了口气,脸颊却更烫了。
她猛地把脸埋进被子里,只露出双弯着的眼睛,声音闷闷地从棉絮里透出来:
“什么见面……现在不也算见面么。”
谢城睿被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逗笑,指尖在屏幕上轻点了点,像是在戳她露在外面的发顶。
“算,但我更想牵着你的手,当面说这句话。”
被子里的颜枝抿着唇笑,指尖绞着被角,好半天才露出半张脸,声音里还带着笑意:
“知道啦!那你出任务要小心,我有些困了…”
谢城睿看着她泛红的眼角,眼神温柔得能溢出水。
“好,我知道了,你休息吧。”
颜枝点点头,又舍不得移开视线,身材真好啊!小声说:
“那……晚安?”
谢城睿对着镜头笑了笑,声音轻的让人忍不住耳红:
“晚安,枝枝”
屏幕暗下去时,颜枝还捂着发烫的脸颊,手机也不看了,整个人钻进被窝里背三字经 。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上床头,像是替谁记下了这藏在晚风里的温柔。
*
这两天的颜枝过得简直像偷来的清闲,滋润得不像话。
上课困了便安心趴着补觉,放学铃一响,就熟门熟路地往谢家去,既是去补习,也是去给完成任务。
其实谢锦韫的伤算不上多严重,已经结痂了,不过是那天血腥味太浓,伤口看着深罢了。
只是每次和谢锦韫单独待在一处,颜枝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明明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可那眼神、那似有若无的笑意,总让她心头莫名发紧,忍不住胡思乱想,觉得对方像是在不动声色地勾着她。
每次回过神,颜枝都要在心里把自己狠狠唾弃一番,暗下决心回去就得翻出清心咒来看看,实在不行,背得滚瓜烂熟总能管用吧?
倒是谢城睿那边,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就没了消息,想来是执行任务的缘故。
颜枝却没忘自己先前答应要送他的礼物,让人去求了一串开过光的沉香手串。
木质温润,香气沉静,虽然谢城睿没有与手串相匹配的那份淡然自持的气质,但是颜枝还是盼着这手串能护他出入平安。
不过抛开别的不谈,谢城睿冷的一张脸站在那里,眉眼清冽又透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穿着一身正式黑西装,手腕上戴着沉香手串…
“石榴,这个城市叫什么?京市? S市?还是帝都?”
“京市”
颜枝狂喜,是京圈佛子,小说妹有救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补习的第五天。
茉恬果然如先前说的那样,去舞蹈社团帮忙了,偌大的谢家客厅里,除了偶尔走动的佣人,便只剩下颜枝和谢锦韫两人。
颜枝握着笔,视线却不受控制地飘向斜对面…
谢锦韫正低头专注地写着作业,侧脸线条利落,神情认真得近乎一丝不苟。
她心里却在打鼓,脑瓜仁都快想破了:到底怎么才能让那杯牛奶“不小心”泼到他身上,还显得天衣无缝呢?
正琢磨着,谢锦韫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忽然抬眼望过来见少女对着试卷一动不动,他便猜到她又在走神,于是起身走过去,语气温和地开口:
“颜同学要是觉得这套题太难,我给你换套简单些的?”
他刚走近,颜枝的心就“咯噔”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指尖都有些发紧。
眼角余光瞥见桌边那杯牛奶,再看看两人之间的距离,她咬了咬牙,杯子!我以后两百亿的幸福生活就靠你了杯子!你一定要争气呀!
“不用不用!”
颜枝嘴上慌忙拒绝,胳膊却看似不经意地往旁边一拐,精准扫过那杯牛奶。
“哐当”一声,玻璃杯坠地的脆响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突兀,乳白色的液体溅得满地都是。
她飞快转头,见谢锦韫的裤腿上沾了不少水渍,心里悄悄松了口气,第一步总算成了。
“谢同学,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连忙起身走到他身边,仰着脸提议,“你先上楼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少女刚才那动作实在笨拙得明显,转头时猫儿似的眸子里藏不住的窃喜更是没来得及遮掩。
谢锦韫看在眼里,心里反倒起了些兴味,想看看她这小脑袋瓜里到底在盘算什么。他配合地颔首:
“没事,颜同学先接着做题,我去处理一下。”
看着谢锦韫转身上楼的背影,颜枝瞬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啪”地一下趴在桌子上,脑中呼叫:
“系统系统,刚才我是不是超级紧张?你看我表现还可以吗?”
脑海里立刻传来肯定的声音:
“非常好,宿主!现在可以上楼了!”
颜枝对谢锦韫的房间早已熟门熟路,闭着眼睛都能摸到书桌的位置。
此刻推开门时,指尖没触到预想中的锁舌,让她惊喜,门竟然没锁!
她像只偷溜进厨房的小猫,踮着脚尖蹭进门,反手轻轻带上门,指节还没从冰凉的门把上移开,就愣在了原地。
说是勾引,现在人还在浴室还没出来,怎么办?她站在原地,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竟有些手足无措。
颜枝拿起遥控器按下,遮光帘缓缓合拢,将午后的天光一点点挡在外面,房间里的光线肉眼可见地暗了下来。
原本暖黄的墙纸、焦糖色的地毯在昏暗中晕开一层柔和的滤镜,少了白日里的清透,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意味,连空气都仿佛变得黏糊糊的,缠得人心里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