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夜晚格外漫长而寒冷。林小满裹着赵奕额外让给她的外袍，蜷缩在小小的避风处，一边运转着那价值500功德值的【基础精神恢复法】，一边眼巴巴地望着山下漆黑一片的方向，心里像有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采购小分队怎么还没回来？不会迷路了吧？还是遇到打劫的了？”她忍不住小声嘀咕，感觉时间过得比蜗牛爬还慢。
赵奕则显得沉稳许多，他坐在靠近风口的位置，如同定海神针，大部分时间闭目养神，但林小满知道，他周身每一根神经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就在林小满第N次查看系统界面，发现功德值又悄咪咪掉了89点（变成），心疼得直抽抽时，山下终于传来了约定好的、模仿夜枭的暗号声。
“回来了！”林小满精神一振，差点想跳起来，结果因为头晕又跌坐回去。
两名护卫风尘仆仆地赶回，不仅带回了林小满要求的火把、伤药、绳索，甚至还额外弄来了一些不易变质的干粮和一小坛据说能驱寒的烈酒。最让林小满惊喜的是，他们还带回了一小包用油纸包着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黑色药膏。
“林姑娘，这是镇上老郎中开的‘醒神膏’，说是提神效果极猛，但用多了伤身，让慎用。”护卫恭敬地递上。
“猛药才好！关键时刻能救命！”林小满如获至宝，赶紧接过塞进怀里，感觉自己又多了一张底牌。
物资到位，人员齐整，似乎万事俱备，只欠……一个名正言顺的“开工许可”？
这个念头莫名其妙地冒了出来。林小满看着那座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如同巨兽般沉默的古塔，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这算不算……擅闯前朝（或者本朝？）文物保护单位？赵奕好歹是前朝廷官员（虽然现在算是跟她混），这么带着人闯进去，会不会有什么政治风险？
“那个……赵奕啊，”她凑过去，压低声音，“咱们就这么进去……合适吗？要不要……跟上面打个报告什么的？”她用手指隐晦地指了指京城的方向。
赵奕闻言，略显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想到她在这种时候还能考虑到这一层。他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陛下既已默许我等追查此事，便是给了我等便宜行事之权。事急从权，顾不得许多了。”
“默许？”林小满眨眨眼，想起之前皇帝确实对他们调查苏清月和相关系统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提供了查阅档案的便利。“所以咱们这算是……持证（默许）搜查？”
“可以这么理解。”赵奕颔首。
“那就好！”林小满松了口气，感觉底气又足了几分。有“老板”（皇帝）的默许，他们这“项目组”就算是正规军，不是野路子了！
她甚至脑补了一下皇帝在皇宫里，一边批着奏折，一边漫不经心地想：“林爱卿和赵爱卿又去搞什么幺蛾子了？罢了罢了，只要不把天捅破，随他们去吧……” 的画面。
嗯，这位“大甲方”虽然有时候抠门（赏赐不够多），但在放权方面还是不错的！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待在赵奕身边的一只灰扑扑、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信鸽，突然扑棱着翅膀落了下来，细小的脚爪上绑着一个更细的竹管。
赵奕解下竹管，抽出里面的纸条，就着即将燃尽的篝火余光看了一眼，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是陛下的密信。”他将纸条递给林小满。
林小满好奇地接过来，只见上面只有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两个字：
“速决。”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注解：“动静勿太大，恐惊扰地方。”
林小满：“……”
好家伙！这哪里是默许，这简直是催命符啊！“速决”？是让他们快点解决问题，还是快点……那个啥？（她不敢细想）“动静勿太大”？意思是让他们偷偷摸摸地把事办了，别搞得人尽皆知？
这位“大甲方”，要求还挺多！
不过，这也从侧面印证了，皇帝对这里发生的事情并非一无所知，甚至可能一直在暗中关注。这让他们此次行动，无形中又多了一重“奉旨办事”的色彩。
“看来，咱们这位老板，也不是完全不管事嘛。”林小满捏着纸条，心情复杂。既有被上级关注的安心感，也有被施加了无形压力的紧迫感。
她把纸条还给赵奕，耸了耸肩：“得，KpI明确了——快速、安静地解决问题。”
赵奕将纸条凑到火苗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沉声道：“如此，我们更需谨慎，速战速决。”
黎明的第一缕曙光终于刺破了黑暗，给巍峨的古塔和险峻的山峰镀上了一层冰冷的金边。风停了，山谷间的云雾缓缓流动，四周一片死寂，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林小满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因为久坐而僵硬的身体，感觉那【基础精神恢复法】还是有点用的，至少脑袋不像昨晚那么疼了，虽然离“满血复活”还差得远。
她将火把分发给众人，自己也将那包“醒神膏”揣在最容易掏出来的地方，然后深吸了一口冰冷而清新的空气。
“各位，”她看着赵奕和三名护卫，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紧张、决然和一丝亢奋的笑容，“‘甲方’（皇帝）已经批了预算（默许），下了死命令（速决）。咱们这个‘凌云峰古塔紧急救援与系统bUG修复项目’，正式进入——”
她顿了顿，用尽全身力气，压低声音却气势十足地喊道：
“攻坚阶段！”
“目标：塔顶！任务：捞出我们的‘核心技术员’苏清月！”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