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周澄说，“但我控制不住会去想，如果没有那件事，我们的未来会不会不一样？至少，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不。”沈云溪却斩钉截铁地否定，“如果没有那件事，我即使还和你在一起，也只会是隐忍地维持关系。哪怕结了婚，在婚姻里不断退让、委曲求全的那个人也一定是我。而你，不会有什么改变。所以我们的结局，不会比现在更好。”
“可那时我已经意识到自己喜欢你了！”周澄反驳道，“只是那件事突然发生。。。。。”
沈云溪轻笑一声，带着一丝无奈：“可你并没有任何改变啊。我们以后依然会争吵不断。光有喜欢就够了么？我们俩，真的合适吗？”
周澄话语一滞，随即坚持道：“也许那时候不合适，但我现在已经改了。。。。。我想我们再试一次。”
沈云溪沉默片刻，声音很轻，却十分清晰：“可我不想。更何况，这世上没有你改了，我就必须陪你重来一次的道理。”
周澄心里骤然一空，泛起一阵失落：“沈云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你走吧。”沈云溪别过脸去，打断了他。
周澄下意识伸手想去拉她，最终却还是收了回来。
“只要你还没结婚，只要你还单身，我就不会放弃。你说我固执也好，霸道也罢，沈云溪，我绝不会放手。”
沈云溪沉默地闭上眼，抓着遛狗绳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其实你心里还有我，对吗？”周澄看着她的侧影，声音低沉下去，“你只是不放心，不敢相信我罢了。。。。。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这段时间，我真的想了很多。”
沈云溪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怎么就跟你讲不明白呢？”
“我明白。”周澄立即接口，“你说得非常清楚。是我不想放弃，但我没有逼你。我走了，你。。。。。早点回去。”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沈云溪望着他的背影，许久才收回视线。
她心里其实很乱。
有时觉得，他们之间似乎也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可转念一想，那些横亘在过去的，又哪一件是小事？
*
“哟，周二少爷最近不是忙着集团的事吗？怎么有空召见我们哥几个了？”
薛鹤翎晃着酒杯，翘着二郎腿笑道。
他话音刚落，旁边一位女伴就接了茬：“人家可不止找了你们哥几个，我们姐几个不也来了？”
这话引得众人都笑了。
周澄笑着喝了口酒：“今天叫大家来，主要是想说个事。”
其他人纷纷看向他，等着下文。
“六年前我爷爷那桩案子，大家也都知道了。真凶不是徐英，是朱文。”
薛鹤翎调侃道：“这种家丑你也好意思往外说？换我肯定捂得严严实实。”
周澄踹了他一脚：“反正那女人都跟我爸离婚了，我说了又能怎样？”
薛鹤翎端着酒杯凑近，笑得意味深长：“你心里其实挺高兴的吧？”
“别胡说。”周澄推开他。
薛鹤翎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装什么装？今天这局跟去年你介绍‘惊喜嘉宾’时一模一样。”
另一个男生插话：“错了薛少，这回不是少了你老婆，还有周澄以前的未婚妻，还有个姓张的谁么？”
薛鹤翎一摆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有没有惊喜嘉宾？”
众人顿时起哄：“对对对，来，大家一起敬周二爷一杯，看他是不是要宣布终于把白月光追回来了！”
周澄突然有点后悔组这个局了。
“去去去！胡说什么？”他正色道，“今天找大家来，是希望上次但凡对沈云溪说过不好听的话的，都去给她道个歉。”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各异，纷纷交头接耳。
一个男生不满道：“你开什么玩笑？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周澄冷着脸指向门口：“不想道歉也行，以后就别跟我玩了，现在就可以出去。”
那男生顿时语塞。
他们这个圈子早不是小时候过家家，里面牵扯着太多利益关系。
“我当初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他语气软了下来，“不过既然你开口了，这个面子我肯定给。”
周澄依然板着脸：“要是不情愿就算了。”
薛鹤翎在一旁打圆场：“大家都是圈子里混的，都要面子。这事你私下说就好了嘛。不过上次聚会是我组的，我也说了不少混账话，我去道歉，我帮你把人哄回来。”
周澄脸色稍缓，拿起酒杯和那个男生碰了碰：“刚才语气重了，抱歉。”
“没事儿，多大点事！”那男生倒也大度，“不过你说得对，人家婶婶又没犯罪，我们确实在背后议论过人家。一句对不起的事儿，简单。”
周澄点点头，对众人说：“我已经亲自跟她和她婶婶都道过歉了。希望大家以后见到她，别再提那些旧事。”
“那肯定的。”
“必须的。”
众人纷纷应和。
聚会散后，薛鹤翎看着独自坐在那儿的周澄，凑过去说：“你说你多没劲？就为这事把大家叫来，至于吗？弄得怪尴尬的，有点矫情了啊。”
周澄带着几分醉意，揉了揉眉心：“其实我也尴尬，也抹不开面子。但是兄弟，现在为了哄她回来，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以前。。。。确实太混蛋了。”
薛鹤翎愣了一下，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长大了啊！不错。”
周澄推开他的手，笑骂：“滚蛋。”
*
“沈云溪！这里！”
阮昭临在景区门口朝她用力挥手。
沈云溪小跑过去，带着歉意说：“等急了吧？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
“没事儿！”阮昭临满不在乎地挽住她，“反正我把这个景区包场了，又没人催我们。”
沈云溪环顾四周，果然游客稀少，工作人员却比平时多。她恍然大悟：难怪这么清静，还以为是景点冷门，原来是钞能力的作用。
“走吧，”阮昭临亲昵地拉着她往里走，“林栖迟大小姐已经在里面等我们了。”
她接着兴致勃勃地介绍：“这个景区是去年新开的，主打刺激项目，最出名的就是攀岩和蹦极！我就是冲着这两个，才特意叫你一起来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