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在别墅里坐了没一会儿，起身对陈雪茹说：“雪茹，我去办点事。”
“晚上回来吗？”陈雪茹抬头问。
“回，现在都暴露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张浩说着，抓起外套出了门。
回到出租屋时，崔铁柱正对着地图发呆，见他推门进来，明显愣了一下：“你怎么回来了？”
张浩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我跟我媳妇说好了，明晚去酒会。”
他拿起桌上的大哥大递过去，“按刚才那个号码，打给办事处的刘副主任，跟他说一声，明天让他也一起去。”
崔铁柱没多问，接过电话就开始拨号。
这边张浩转向小山子：“小山子，联系总部，我要跟郝副部长通话，让许司令也在场。”
崔铁柱拨号的手猛地顿了一下，抬头看向张浩：“你这是要干什么？”
“没点筹码，我跟他们谈个屁？”
张浩眼神锐利，“他们想让我出面当这个靶子，总得给点像样的底气吧？”
崔铁柱这才松了口气，继续拨打电话。小三子那边也连忙忙碌起来，调试电台频率，联系总部。
等了约莫半个钟头，小三子终于点头：“浩哥，通了，可以说了。”
“连接。”张浩沉声道。
电台里很快传来电流声，紧接着是郝副部长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严肃：“我是郝建设，张浩，你小子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郝部长，长话短说。”
张浩语气干脆，“我在这边手里没硬家伙，谈判根本占不到主动。那些人明着是做和事佬，暗地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心思，我得有足够的底气压得住场面。”
电台那头沉默了片刻，隐约能听到郝副部长和许司令低声交谈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郝副部长的声音再次传来：“那你想怎么样？”
“我需要权，需要兵。”
张浩一字一顿道，“我要能调动一个师的部队配合我行动。”
这话一出，屋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崔铁柱手里的大哥大差点没拿稳，小山子更是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就连电台那头的郝副部长和许司令，也明显被震住了，半晌没出声。
郝副部长眉头紧锁，对着话筒沉声道：“张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一个师的部队？你当这是过家家？”
“我没开玩笑。”
张浩语气坚定，“他们能动用水警、直升机，甚至背后有更大的势力撑腰，我手里没点真东西，根本镇不住他们。要么给我足够的兵力支持，要么这谈判我不掺和，你们另请高明。”
电台那头再次陷入沉默，这次的沉默比刚才更久，仿佛能感受到郝副部长和许司令凝重的神色。
出租屋里，崔铁柱看着张浩紧绷的侧脸，心里清楚——这小子是铁了心要拿到足够的筹码，否则绝不会轻易踏出这一步。
许司令猛地回过神，拍了拍郝副部长的肩膀：“小郝啊，这小子有点意思，不错不错。”说着，他一把抢过话筒和耳麦。
张浩听到那边换了人，愣了一下，连忙应道：“许司令您好。”
“你是不是想借点动静威慑一下？”许司令的声音带着几分爽朗。
“是的，司令。”
张浩直言不讳，“既然都到这份上了，不如找个由头，让他们看看咱们的底气。”
“好，好，很好。”
许司令连说三个好，“这事儿我暂时不能给你准话，我先给上面打个电话，一会儿再联系，你在那边等着，别乱走动。”
“好的。”张浩应道。
信号切断，许司令眼里的光更亮了，他拿起旁边的加密电话，对电讯室里的其他人说：“你们都出去。”
屋里很快只剩下他和郝副部长。许司令拨通电话，语气肃然：“首长好，向您汇报个情况……”他把张浩的想法和自己的考量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一句：“你稍等十分钟。”随即挂断。
郝副部长急得直搓手：“咋样？有戏吗？”
“等着呗。”
许司令倒显得淡定，点了支烟。他知道，到了他们这个级别，很多事一点就透——张浩要的不是真调动一个师，而是借这股势，敲山震虎。
一刻钟后，电话骤然响起，许司令抓起听筒：“请领导指示……好的，我们全力配合！”
他挂了电话，对门口喊道：“都进来！”随即对电讯员吩咐，“立刻连线张浩那边。”
出租屋里，张浩正盯着电台，手心微微出汗。
小山子突然喊道：“浩哥，那边要连线！”
“接！”
张浩戴上耳麦，抓起话筒，就听许司令的声音传来：“张浩啊，有具体计划吗？”
张浩一听这语气，心里有底了，笑道：“司令，暂时没细划，就想着您配合一下，让边境的一个师搞点常规演练，动静弄大点就行。”
许司令在那头笑了：“你小子，倒是会借势。行，就按你说的来，我让他们明早就开始‘例行演习’，范围往边境线上靠一靠。”
“谢司令！”张浩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谢就不必了，”许司令的语气沉了沉，“记住，见好就收，别真把天捅破了。”
“明白！”
“不过吧，张浩啊，你小子还是有点小家子气。”
许司令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带着几分调侃，“这一次我让一个军配合你，再调两艘军舰过去。你小子放开手脚干，就当给部队练练兵。”
张浩在这边听得心头发热，握着话筒的手都紧了几分：“谢谢司令员！回去一定请您喝好酒！”
“哈哈哈，好！老子等着你的酒！”许司令爽朗一笑，直接切断了通话。
旁边的崔铁柱早就听傻了，一脸茫然地盯着张浩：“这……这什么情况？”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跟你有关系吗？”张浩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要往里走，“回去睡觉。”
崔铁柱一把拉住他：“兄弟，你倒是说说啊，不然我这一晚上别想合眼了。”
“就是向那边借了点人，在边境搞点动作，配合我明天晚上的宴会，就这么简单。”张浩轻描淡写地说。
崔铁柱眼睛瞪得溜圆：“上面……同意了？”
“嗯，”张浩点头，“说派一个军过来，还有两艘军舰。”
“不是吧？”崔铁柱倒吸一口凉气，“就咱们这点事，有必要动这么大阵仗？”
张浩莞尔一笑，反倒不急着走了。他从口袋里掏出烟，递了一支给崔铁柱，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崔，你这格局还是小了点。”
崔铁柱一怔，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门道，连忙追问：“兄弟，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
张浩摇了摇头：“两箱茅台，回去我要送礼。”
崔铁柱脸色憋得通红，想了半天，咬咬牙：“给！你说！”
“坐吧。”
张浩招呼他在阳台坐下，自己也拉了把椅子，“崔哥，你说离港岛回归，咱们签的合约还有多少年？”
这话一出，崔铁柱猛地瞪大眼睛，手里的烟差点掉地上。
张浩看着他，眼神沉了沉：“你以为就咱们眼下这点事？你以为国家不想要这个地方安稳回归？有时候，强硬才是最好的态度，这也是一种威慑，明白吗？”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这不过是给上面找了个由头。不是我张浩有多大面子，也不是这事本身大到需要动一个军，而是……有些动作，早该做了。借着这次机会，让某些人看看咱们的底气，没坏处。”
崔铁柱这才恍然大悟，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他原以为只是场小打小闹的谈判，没想到张浩竟然把这事儿和大局绑在了一起。
“你……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崔铁柱声音都有些发颤。
“胆子不大，能干成什么事？”
张浩弹了弹烟灰，“放心，有上面兜底，出不了乱子。明天晚上的酒会，咱们就踏踏实实去，该谈的谈，该要的要。有一个军在后面撑腰，你觉得那些人还敢耍花样？”
崔铁柱看着张浩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的焦虑渐渐散去，只剩下一种莫名的激动。
他重重拍了拍张浩的胳膊：“行！明晚我跟你一起去！”
“这才对嘛。”张浩笑了，“回去睡觉，养足精神，明天还有硬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