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不凡不说话,嘿嘿笑着,一手揽住师母的后腰,一手从她的膝弯下穿过,将她稳稳抱起。
“等你功力再恢复些,咱们再试着找找石门的机关,说不定……”
“好,都听你的。”郝不凡打断师母的话,低头送过去一个轻吻,“不过你不许再动用内力,要是累了,就在我怀里睡,我守着你和宝宝。”
说着,郝不凡坐下,调整了姿势,让师母躺在自己怀里,离开冰冷的石床。
苏步摇莞尔一笑,在郝不凡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一只手轻轻护在小腹上,心头涌起难以言喻的柔软。
“想当初,我将你抱回宗门的时候,你才五岁,怯生生,总想要我抱,”苏步摇低声说着,心里感触颇深,“如今……”
说着说着,苏步摇不好意思了。
郝不凡低头吻苏步摇的额头,接着说下去,声音里满是宠溺:“如今我抱着你,你还怀了我的宝宝,我一定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好好报答你。”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苏步摇靠在郝不凡怀里,羞涩的询问。
“……”
郝不凡卡住了,因为他也说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动的。
“怎么了?哑巴了?”
苏步摇催促着,她好想听听自己男人的爱情故事。
郝不凡想了想,开始讲述,从青岩镇的那场大雨,从他第一眼看见苏步摇开始,娓娓道来。
“那天,我以为我要死了,当你抱起我的时候,我觉得特别温暖……”
苏步摇饶有兴趣地听着,嘴角的笑意就没落下过。
密室的石门依旧厚重,可两人心里的暖意,早已把那份囚禁的压抑,化成了相濡以沫的温柔。
从最初的相见,宗门里的扶养,到并肩作战,再到如今相濡以沫的相守,那些过往的片段在夜色里缓缓流淌。
每一个细节都带着甜意。
郝不凡的指尖轻轻划过苏步摇的发梢,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温柔:“在宗门里,你教我练剑,哄我睡觉,连我半夜发烧,你都守在床边喂药,我那时候就偷偷想,要是能一辈子跟着你,该多好。”
“小流氓!”苏步摇笑骂,指尖在郝不凡胸口轻轻画着圈,眼眶又热了几分:“我只当你是需要照顾的孩子,没想到你竟起了歪心思。”
郝不凡继续讲述,都是儿时的记忆。
苏步摇终于笑出了声,“姑奶奶我是引狼入室了啊!”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郝不凡盯着苏步摇的眼睛。
“我呀,”苏步摇脸色微红,“起初我一直以为你是需要我保护的孩子,直到那次你为了护我,硬生生受了重伤,吐着血还笑说‘师母我没事’,我才慌了神。”
她抬头望进他眼底,“从那天起,师母眼里的‘小徒弟’,就慢慢变成了师母心里的男人。”
郝不凡心口一热,将苏步摇抱得更紧,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早知道你也动了心,我哪还敢等这么久。当初表白时,我怕得手心全是汗,就怕你骂我大逆不道,再把我逐出师门。”
“你本就大逆不道,”苏步摇笑着掐了掐郝不凡的腰,却带着不舍的软意,“可师母我偏偏就喜欢你大逆不道,喜欢你护着我时的傻气,喜欢你练剑时的认真,更喜欢现在这样,能抱着我,还会跟我讲心里话的你。”
她摸了摸小腹,声音温柔如水,“如今有了宝宝,我更觉得,这辈子能遇见你,是我最大的福气。”
郝不凡低头吻了吻苏步摇的唇:“福气是相互的。摇儿,这辈子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等出去了,我就风风光光娶你,让全天下都知道,你苏步摇是我郝不凡的妻子。”
他的掌心覆在她的小腹上,声音里满是郑重,“我会护着你,护着宝宝,护着我们的家,直到永远。”
苏步摇靠在郝不凡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只觉得满心满眼都是安稳。
她轻轻“嗯”了一声,手指与他的手指紧紧扣在一起:“凡哥儿,我信你,不管将来遇到什么,我都跟你一起扛。”
密室的烛火依旧摇曳,将两人相拥的影子映在玄铁墙上,成了这冰冷囚笼里,最暖的一道光。
苏步摇的目光仍有些迷离,余光却无意间扫过密室角落那片被夜明珠光芒略过的阴影。
那里堆着团暗沉轮廓,不像石桌石床般规整,倒像是被遗弃的旧物,在柔和的光里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
“凡哥儿,你看那边。”
她声音微顿,指尖指向角落,原本浸着温柔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疑惑。
郝不凡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借着光仔细辨认,只见那团轮廓裹着早已褪色的深青色衣料,款式依稀与灵风派常服相似,却又因陈旧破损,让人不敢轻易确认。
两人心头同时一紧。
郝不凡起身,给苏步摇披上衣服,两人才缓缓走过去,刻意放慢的脚步在寂静的密室里格外清晰,
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弦上。
待走近些,那团“东西”显了形,是具蜷缩的尸骸,骨骼泛着陈旧的黄白,身上残存的衣料碎成了布条,领口处的灵风派徽记模糊得几乎要看不清。
苏步摇的呼吸骤然停滞,她蹲下身,颤抖着指尖拂过尸骸胸前的碎布,目光死死盯着那枚残缺的徽记,喉咙里像堵了块滚烫的石头,连气都喘不顺。
郝不凡也僵在原地,他认得这衣料款式,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师父怎么会在这里?那个曾教他练剑、护他长大的人,怎么会成了密室里无人问津的尸骸?
“不……不会是师父的……”
郝不凡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怎么也不相信。
而苏步摇早已红透了眼眶,大颗泪珠砸在玄铁地面上,碎成了细小的水花。
她伸出手,想要触碰尸骸的手腕,却又在半空僵住,她记得丈夫手腕处有块浅疤,是当年为护她挡暗器留下的,可眼前的骨骼上,那道痕迹早已被岁月磨得模糊。
就在苏步摇心乱如麻时,指尖忽然触到尸骸衣襟残片里的硬物。
她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将那东西摸出来,是枚小小的玉佩,刻着“步摇”二字,边缘早已被磨得光滑,却依旧带着股熟悉的温润。
这枚玉佩,是她亲手为丈夫戴上的定情信物。
当年,掌门一意孤行,非要来极北之地寻求机缘,苏步摇还亲手摸过这枚玉佩,叮嘱他务必平安归来。
如今,这枚曾贴着他心口的玉佩,竟成了辨认他尸骸的唯一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