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窟内的战斗尘埃落定,只剩下地心冥火稳定燃烧的嗡鸣以及岩浆湖翻滚的汩汩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焦糊味与精纯的火煞幽冥之气。
沈墨接过林素心递来的那枚黑色玉简,神识沉入。玉简内的信息确实零碎,像是某种更高层级指令的片段副本,用了大量隐语和代号。除了明确的“伪幽”和“钥匙就在冥火核心”之外,还隐约提到了“净化之仪”、“重塑根基”等字眼,指向一个在圣殿内部被称为“涅盘计划”的庞大阴谋,而这“钥匙”,似乎是该计划的关键一环。
“伪幽……钥匙……”沈墨目光幽深。母亲玄幽的传承,圣殿的“伪幽”计划,以及这赤冥渊中可能存在的“钥匙”,这几者之间,似乎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线串联着。
“尊主,此地不宜久留。圣殿主力虽被赤冥族拖在正面战场,但此地变故,他们很快便会知晓。”林素心提醒道。
沈墨点头,正欲下令撤离,忽然,他神色一动,望向通往石窟上层的唯一通道入口。
只见通道口处,火光一闪,数十名身覆赤色鳞甲、头生独角的战士簇拥着一位老者,疾步而入。这些战士个个带伤,气息彪悍,眼神中带着悲愤与决绝,正是赤冥族人。为首的老者,身形高大,虽面容苍老,皱纹深刻如斧凿,但一双赤瞳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其气息赫然也是金丹后期,只是有些虚浮不稳,显然身上带伤不轻。
他们一进来,看到满地的圣殿修士尸体、被破坏的抽取管道以及安然无恙的地心冥火,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和狂喜。
“大长老!地心冥火保住了!掘脉者……全灭了!”一个年轻的赤冥族战士激动地喊道。
那被称为大长老的老者,赤瞳锐利地扫过战场,最后目光定格在沈墨一行人身上,尤其是在沈墨身上停留最久,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他能感觉到,这个看似年轻的玄衣男子,才是这群陌生来客的核心,其气息深不可测,隐隐让他都感到一丝心悸。
“老夫赤冥族大长老,赤燎。”老者上前一步,声音洪亮却带着一丝疲惫与感激,“多谢诸位道友仗义出手,保全我族圣火!不知诸位是……?”
他的目光带着探究,在这危急关头,突然出现一群实力强横的陌生人解了灭族之危,由不得他不谨慎。
林素心上前一步,代为答道:“赤燎长老,我等乃九幽盟麾下,这位是我九幽盟尊主,沈墨。我等感应到赤冥渊求援,特从幽冥谷赶来相助。”
“九幽盟?幽冥谷?”赤燎长老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可是继承了玄幽娘娘道统的幽冥谷?太好了!天不亡我九幽道统!”他身后的赤冥族战士也纷纷露出激动之色,看向沈墨等人的目光顿时充满了亲切与敬意。
玄幽之名,在残存的九幽势力中,依旧有着极高的威望。
“赤燎长老,客套话容后再说。”沈墨开门见山,直接将那枚黑色玉简抛了过去,“此物得自圣殿掘脉者,提及‘钥匙’藏于冥火核心,此事你可知晓?”
赤燎长老接过玉简,神识一探,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夹杂着愤怒与一丝恍然。“果然!果然是为了‘源初之钥’!”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沉声道:“沈盟主既是我九幽一脉,又于我有救命护族之恩,老夫也不隐瞒。不错,‘源初之钥’确实与我族守护的地心冥火息息相关,或者说,它本就是冥火诞生时伴生的一缕先天法则印记,深藏于冥火最核心之处,非特定机缘或秘法无法引动。此钥……据古老预言记载,与‘九幽归一’及应对‘巡天大劫’有着莫大关联。”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苦涩:“圣殿此次围攻,明面上是为了摧毁地心冥火,断我九幽一臂,实则最主要的目的,恐怕就是为了这‘源初之钥’!他们无法直接取走,便想通过强行抽取冥火本源,逼出钥匙,或者……连同钥匙一起毁掉!”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凛。圣殿所图,远比想象中更大。
“圣殿主力现在何处?情况如何?”沈墨问道。
“圣殿由一名银袍圣使亲自率领,联合了青剑门、血煞门等走狗,正在猛攻我族祖地核心禁制。我族儿郎死伤惨重,全靠先祖留下的‘赤冥焚天阵’勉强支撑,但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了。”赤燎长老语气沉重。
就在这时,整个石窟猛地剧烈震动起来!上方传来连绵不绝的轰鸣爆炸声,甚至有大块大块的岩石从顶部剥落,砸进岩浆湖中,溅起漫天火雨!
“不好!是圣殿在强行轰击祖地禁制!核心区域快守不住了!”一名赤冥族战士惊慌道。
赤燎长老脸色剧变,猛地看向沈墨,赤瞳中带着最后的希望与决绝:“沈盟主!祖地若破,我赤冥族唯有举族玉碎!但‘源初之钥’绝不能落入圣殿之手!老夫恳请盟主,助我族稳住阵脚,或……或至少,带走‘钥匙’!”
情况危急,容不得半分犹豫。
沈墨目光扫过殷切的赤燎,又看向那团仿佛因外界冲击而再次波动起来的暗红色冥火,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黑岩,林长老,你二人随赤燎长老前往正面战场支援,务必稳住防线。”
“这‘源初之钥’……我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