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灵的身躯化作光点融入雪地时,五块水晶突然脱离我们的掌心,悬浮在冰洞中央。土黄色的地脉能量、赤红的火焰纹、冰蓝的寒气、翠绿的生机、银白的光晕,五道流光交织成螺旋状的光柱,直刺洞顶。
“轰隆——”
冰洞顶部的冰层如玻璃般碎裂,露出上方深邃的夜空。光柱穿透大气层,在天幕上撕开道不规则的裂口,裂口边缘流淌着五彩的能量涟漪——界域之门,竟在此时提前开启了。
赵磊拽着我的胳膊后退半步,指着裂口处翻滚的星云:“这……这就是门后面?不是说要到地心才能全开吗?”
托雷基亚的声音带着凝重:“是神秘人残留的虚无能量刺激了地脉。就像短路的电线突然爆发出强电流,门被强行‘熔断’了锁芯。”
炎之谷首领突然按住腰间的火焰图腾:“不对劲!门后面的能量很混乱,有星空的辐射,还有……虚无之影的气息!”
话音未落,裂口处突然坠下数道黑色的触手,像活着的锁链般抽打下来。冰洞的岩壁被抽得粉碎,绿苔瞬间枯萎成灰黑色。冰之谷的战士们祭出冰盾,却被触手轻易击碎——这些虚无之影比神秘人操控的更具腐蚀性。
“用水晶!”我大喊着将掌心贴向最近的土之晶。五块水晶仿佛听到召唤,螺旋光柱猛地收缩,将所有触手绞成黑雾。但更多的触手从裂口涌出,甚至夹杂着些半透明的怪影,它们没有固定形态,却能轻易穿透实体,所过之处,连地脉石都开始风化。
“它们在吞噬能量!”赵磊举着缠满绝缘胶带的铁棍,狠狠砸向一只怪影,却直接穿了过去,“物理攻击没用!”
托雷基亚突然拽住我手腕,将银白水晶按在我掌心:“用混沌能量引导水晶共鸣!你的身体经过地脉能量浸润,能当‘转换器’!”
我依言将五块水晶按在胸口,地脉石碎片在口袋里发烫,仿佛有团暖流顺着血管直冲头顶。五色彩光顺着手臂爬上脖颈,在脸颊形成道奇异的纹路——那纹路竟与界域之门的边缘完全吻合。
“集中精神!”托雷基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想象地球的模样,让地脉能量顺着水晶逆流!”
脑海中瞬间闪过从电脑城到昆仑山口的一路景象:神农架的苔藓、冰洞的绿苔、赵磊棉袄上的油渍、两族战士盟誓时的火焰……这些带着“人间烟火”的画面化作能量,顺着水晶注入光柱。
原本狂暴的光柱突然变得温润,五彩流光中浮现出成片的农田、城市的霓虹、雪山的经幡。那些虚无怪影碰到这些“人间景象”,竟像冰雪遇热般消融,连触手都收敛了戾气。
“原来如此!”冰之谷首领恍然大悟,“界域之门需要的不是纯粹的能量,是‘生命的实感’!”
赵磊突然掏出个皱巴巴的塑料袋,里面是我们出发前买的糖炒栗子,外壳还带着焦香。他抓起一把扔向光柱:“试试这个!王老板家的栗子,甜得能齁死人!”
栗子穿过光柱时,竟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点,附着在虚无之影上。那些怪影剧烈挣扎起来,光点灼烧的地方冒出白烟,很快便消散无踪。
“有效!”赵磊眼睛一亮,又掏出半包没吃完的辣条,“这个更够味!”
托雷基亚笑得直不起腰:“亏你还带着这些……不过,这‘人间烟火’的能量,确实比纯粹的攻击管用。”
五块水晶的光芒越来越盛,界域之门的裂口处,混乱的星云渐渐平息,露出片澄澈的星空——那里有旋转的星系,有闪烁的行星,甚至能看到颗蓝绿色的星球,像极了地球。
“那才是真正的宇宙。”我轻声说。
水晶突然齐齐坠落,嵌入冰洞地面,形成个完整的五芒星阵。地脉能量顺着阵纹蔓延,将整个昆仑山口都笼罩其中。界域之门的裂口在头顶缓缓闭合,最后化作道五彩的光环,印在冰层之上,像枚巨大的封印。
赵磊剥开颗栗子塞进嘴里,烫得直哈气:“所以……这门算是修好了?”
托雷基亚踢了踢脚下的土之晶,它微微发烫,与地脉石产生着共鸣:“算是暂时稳住了。但要彻底修好,得让五族(冰、炎、人类、山灵,还有……那些被虚无吞噬后重生的能量体)共同守护地脉。”
冰洞外传来喧闹声,是两族的战士们扛着物资赶来——他们带来了电脑城的旧主板、炼钢厂的废钢、冰川下的古玉,全是带着地球印记的东西。
“这些能当地脉的‘补丁’。”炎之谷首领笑着举起块锈迹斑斑的齿轮,“比纯粹的能量封印靠谱多了。”
我捡起块沾着辣条油渍的水晶,上面的虚无残留已被彻底净化。阳光透过冰洞的裂口照进来,在水晶上折射出彩虹般的光。
或许,宇宙这台“大机器”的核心故障,从来不是能量失衡,而是忘记了自己由什么构成。就像这五块水晶,最终能稳住界域之门的,不是它们的神力,是沾染的地脉土、辣条油、伙伴的体温,是那些最“不宇宙”却最“真实”的东西。
赵磊突然喊了声:“快看!王老板的红烧肉外卖!”
远处的雪地上,个熟悉的保温箱正被无人机吊着飞来,箱身上贴着张便签,是王老板歪歪扭扭的字:“修完宇宙记得吃饭,加了俩蛋!”
五块水晶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这来自人间的暖意。界域之门的封印上,渐渐浮现出串模糊的坐标——那是地心的准确位置,但此刻,我们谁都不急着出发了。
毕竟,再急着修“宇宙机器”,也得先填饱肚子。
毕竟,最好的“维修材料”,永远在生活里冒着热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