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张远似乎有些松动，乔会长赶紧趁热打铁。
“你放心，我们的合作，绝对安全，绝对隐秘！”
张远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具体怎么合作？”
“说说你的计划。”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乔会长精神一振，腰板都挺直了。
然而，他张了张嘴，却又卡住了。
“这个……具体的合作内容嘛……”
他眼神有些闪烁，支支吾吾起来。
“目前……目前事情不是还没解决完嘛……”
“等……等事情结束了，我们再好好商量，好好商量。”
张远：“……”
他简直要被气笑了。
闹了半天，这家伙连个具体的计划都没有，就跑来跟他画大饼谈合作？
这不纯纯的诈骗电话开场白吗？
“我有一个项目，几百个亿，想找你合作，有兴趣吗？”
张远看着乔会长，面无表情地吐槽道：
“乔会长，你这套路，跟我在网上看到的电信诈骗，有什么区别？”
乔会长的老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尴尬。
大写的尴尬。
他确实是太心急了。
一看到张远从闻家村出来，就觉得机会来了，急吼吼地跑过来谈合作，结果连最核心的方案都没想好。
这下可好，在张远面前，把自己的底裤都给露出来了。
“咳咳！”
乔会长尴尬地咳嗽着，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
“话不是这么说的嘛……主要是，机会难得，我这也是……爱才心切！”
“你放心，很快！”
“很快就会有具体的消息了！”
“但是，”张远话锋一转，“我有一个前提。”
“你说。”
“我不想因为这次合作，破坏我和韩家的‘关系’。”张远特意在“关系”两个字上加了重音，表情却是一本正经。
乔会长是什么人，瞬间就品出了张远话里的味道。
什么狗屁“关系”！
这小子分明就是在拿韩家当挡箭牌，既想从自己这里拿到好处，又不想彻底站队，给自己留条后路。
真是个滑不溜丢的小狐狸！
乔会长非但没生气，反而觉得更有趣了。
他深深地看了张远一眼，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
“可以。”
他点头答应了。
“不过，既然是合作，那就要有合作的样子。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坦诚相待，消息共享。”
乔会长说完，就那么定定地盯着张远，不再言语。
空气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凝滞。
张远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坦诚相待？消息共享？
他什么意思？
难道……他知道了自己和闻族长单独谈话的事？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张远自己给掐灭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当时祠堂外围有闻家的人守着，里面更是只有他和闻族长两个人。乔会长的手再长，也不可能伸到闻家的核心地带去。
他肯定是在诈我！
想通了这一点，张远的心瞬间定了下来。
他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点无辜的表情，摊了摊手。
“会长，您这话说的……我能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啊？”
他苦着脸抱怨道：“我就是一个厨子。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炒好菜。除了咱们合作这点事，我实在是没什么能跟您共享的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了，咱们合作的细节，我肯定不会告诉别人。不过……您应该对这个也不感兴趣吧？”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乔会长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放下茶杯时，他才再次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是吗？”
“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事了？”
他身体又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比如……你今天下午，单独去找闻族长，都聊了些什么？”
来了！
张远心中警铃大作，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茫然的表情。
“您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你去找了他，还知道你们在祠堂里待了不短的时间，期间没有任何人进去打扰。”乔会长的目光紧紧锁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张远心里把乔会长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这老狐狸，果然手眼通天！
幸好自己早有准备。
他挠了挠头，露出了一个有些烦躁和无奈的表情。
“嗨，您说这事儿啊！”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身体往后一靠，整个人都陷进了椅子里。
“别提了，还不是因为闻疏月那个小丫头！”
“哦？”乔会长挑眉。
“那丫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缠上我了，非要我带她出村子。”张远一脸的“我好烦”。“您说我哪有那闲工夫啊？再说，我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哪配收徒弟啊！”
“我被她缠得实在没办法了，就想着，这事儿得找他们家长管管。所以才去找了闻族长，让他好好说说那丫头，别再来烦我了。”
这番说辞，半真半假。
闻疏月确实缠着他，他也确实觉得烦。
把这个当成理由，简直是天衣无缝，完全符合他一贯表现出来的“怕麻烦”的人设。
乔会长听完，沉默地看了他几秒钟，似乎在分辨他话里的真伪。
最终，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说完，他便站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他像是准备离开了。
“合作的具体事宜，等这次闻家村的事情结束，我会派人跟你详谈。”
走到门口时，乔会长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张远一眼。
“对了，提醒你一句。”
“这次来的年轻人里，有不少是来自各地隐秘传承的家族或者门派，身上都有些特殊的本事。有空的话，多跟他们接触接触，交个朋友。”
他意有所指地说道：“对你以后，有好处。”
张远立刻站了起来，郑重地点了点头：“谢谢会长提醒，我记下了。”
乔会长没再说什么，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直到那扇木门被重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张远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将整个人摔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盯着昏暗的屋顶。
乔会长今天的行为，处处透着反常。
还专门跑来试探自己？
难道……
张远脑子里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
这老家伙不会是贪图我的菜谱吧？
他被自己的想法给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