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每个人都在消化我的话。
老鬼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随即恢复冷硬：“可以。”
胡鑫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眼中复仇的火焰燃烧得更旺：“没错！就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兵者，诡道也。之前被他们压着打，这次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还敢主动挑衅出击。”
陆院长虽然脸上还有忧色，但也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必要的冒险。
战略既定，战术细节立刻提上日程。
“就去科环工业老厂区，那里我相对熟悉结构。”胡鑫主动请缨，展现他作为前军官的素养。
“而且距离我们最近，这次行动，由我来制定具体战术，大家看如何？”
我们都没什么异议。
胡鑫的专业军事背景，正是我们目前最需要的。
“好。”胡鑫也不推辞，立刻进入状态，吩咐我们把武器和弹药清点一下，制定火力配置。
闻言，我们几个立刻开始检查随身装备。
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让我心神稍定。
除去陆院长，我们四人手上都有枪械。
我的是之前那把手枪，欧阳明和老鬼是地下据点中带出来的微型冲锋枪，胡鑫那儿的装备则比较丰富。
有张震霆留下来的突击步枪加上他自己的、吉普车中带回来的冲锋枪和一直别在腰间的手枪。
大家整合了一下弹药数量，还算乐观。
胡鑫把两把突击步枪分配给我和陆院长，陆院长是我们重点保护的对象，自然不可能参与行动，但总该有个防身的东西。
而欧阳明之前在老鬼那儿带出来的燃烧瓶也已用完，所以想要制造混乱估计得靠手雷之类的东西。
恰好，老鬼和胡鑫身上都带着几颗。
大家在车上简单补充了一下体力，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车子缓慢地行驶着。
午后的阳光还没到最毒辣的时刻，照在人身上带来一种慵懒的感觉，使人有些想睡午觉。
车窗外，废弃的厂房如同巨兽的残骸，沉默地匍匐在大地上。
那上面的窗户多数都是破碎的，里面黑漆漆，好似靠近就会像黑洞一般将你吸进去。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尘土和若有若无的腐臭气味。
老鬼将银色SUV远远停在一处坍塌的围墙后面，这里距离目标地点至少还有一公里多。
我们下车，最后一遍检查装备。
“都听好了。”老鬼的声音平稳，没带多少情绪，“这次别想着潜行，找到目标，确认守卫力量后，倾泻全部火力，用最快的速度压着他们打。”
“ 手雷别省着，开局就给我把场面炸乱，最好的结果就是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把抵抗力量打残，只留一个能喘气说话的工具。”
他顿了顿继续补充道：“子弹打光了就去缴他们的，把他们变成我们的移动弹药库。”
胡鑫下意识地摸了摸别在战术腰带上那三颗沉甸甸的军用手雷，眼神狠厉，重重点头：“明白，以雷霆手段，摧垮其意志！”
欧阳明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握紧了手中的微冲，既紧张又兴奋。
我总觉得，他现在似乎有些喜欢上了这种刺激的场面，毕竟他还算是个中二少年。
我们借助这里废弃的管道以及其他东西作为掩护，如同鬼魅般向着仓库区域潜行。
越靠近核心区域，那种属于人类活动的‘生气’就越发明显。
我甚至还能看到路边有烟头，还有一些被风吹过来的食品包装。
陆院长被我们安排在外围区域，为数不多的两个对讲机其中一个就在他手中，为的就是帮我们把风，在暗处窥视周围的动静。
而我们则趴在一排锈蚀的储气罐后面，看清了这次行动目标。
这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封闭式仓库，大门紧闭，但侧面的一个小门虚掩着。
仓库门口停着一辆改装过的皮卡，车斗里架着轻机枪。
四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分散在周围，或靠墙抽烟，或无聊地踱步。
“一、二、三、四......门口四个，皮卡上可能还有一个机枪手，仓库里面不确定。”欧阳明压低声音报数。
胡鑫举着自己的军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了片刻，突然冷笑一声，低声说道：
“看他们的持枪姿势，松散，重心不稳，警戒视野狭窄......哼，这些人，不是什么正统的军人，更像是......受过短期训练的武装保安，或者招募来的混混。”
老鬼收回视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轻蔑：
“壁垒内部等级森严，最核心、最厉害的是‘清道夫小队’，专门负责最肮脏的清理和灭口任务，之前摧毁信鸽据点的应该就是他们。”
“其次是‘快速反应小队’，装备精良，机动性强，我们之前在广播站遇到的就是，而眼下这些......”
老鬼停顿片刻，语气带着一种嘲讽：“不过是外围的看门狗，充其量是二线守卫部队，可能会配备一两个精英成员。”
“不知道如今的壁垒是怎样发展的，不过现在这种混乱时期，他们想招募精锐？不可能。”
“正好，这些家伙就拿来给我们祭旗。”
听着老鬼的话，我内心一喜。
杂鱼更好，更容易打崩。
而且就算真有精英成员，作为正规军人出身的胡鑫和壁垒创建者之一的老鬼，应该完全能应付得了。
总而言之，人虽少，但突袭战术，胜算很大。
“按计划行动！”老鬼低吼一声，发出了进攻的号令。
“动手！”胡鑫第一个暴起。
他如同猎豹般从掩体后窜出，手臂猛地一挥，一颗军用手雷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从那个虚掩的小门丢了进去！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瞬间撕破了午后的宁静。
仓库小门直接被炸飞，火光和滚滚黑烟从门口喷涌而出，那里面瞬间传来凄厉惨叫和惊恐呼喊。
几乎在爆炸响起的同一时间，老鬼手中的微冲也不断喷出火舌。
“噗噗噗噗......”加装了消音器的枪声沉闷而致命。
老鬼的枪法极其精准，门口那个正叼着烟，被爆炸惊得目瞪口呆的守卫，胸口瞬间爆开几朵血花，一声没吭就栽倒在地。
战斗，一触即发！